重溟竟然真的找到了这个连她都七年未见的人。
邀月对眼前的人提出疑问:“你和重溟是什么关系?”
恶人谷众人竖起耳朵,他们同样好奇谷主与万物楼的重溟有什么关系。
而恶人谷的谷主只是微微一笑,视线慢悠悠地扫视一圈,无需言语,其余人便立刻冲进去揪出动弹不得的家伙们后纷纷退散,没人敢留下来听他们说话。
邀月:“……”
能有如此威严,看来这人在这儿是老大。
肿成猪头脸的金九龄半死不活地被拖着从邀月身边经过,邀月垂目轻瞥,认出他来。
金九龄未死的消息甚嚣尘上,有人在其中搅浑水,邀月只是有所耳闻,并不在其中。
坦白讲,如今的金九龄在邀月眼中与尘埃无异,不值一提。
所以她冷眼看着,没有表露出任何态度。
酒馆清理干净后,步早请邀月入座,重溟是个阴晴不定的弟子,但晓轻舟是个第一眼很容易让人放松警惕的正常人,言辞举动也很正常——大概是咸鱼派最正常的人了。
他对马甲的人设都有数,扮演马甲时从不主动欧欧西。
所以就算重溟和邀月才干架不久,那也是重溟的锅,晓轻舟对邀月的态度十分普通。
邀月解开面纱,神色淡漠,气质出尘,她抬眼望向眼前之人,没有立刻开口。
自己都能一眼认出她,想来此人也会一眼认出自己。
晓轻舟眸光微闪,笑眼如月牙儿:“是你啊……你是特意来见我的吗?”
邀月淡淡道:“只是好奇你拒绝我的邀请之后能混成什么样子。……你知道我的名字,我却一直不知道你叫什么,现在总该告诉我了。”
“晓轻舟。”
步早说道。
身为一个很有主见的弟子,三弟子的介绍模式和上面两位师兄有所不同。
邀月微微点头。
她对待晓轻舟的态度与面对其他人时截然不同,因为还在将晓轻舟当作女子,又有七年前在山洞中一起烤火取暖的旧时回忆,她的神色堪称温和。
步早心想,她什么时候才能发现小师弟性别为男呢?
邀月环视四周,随后道:“待在这种地方,你很乐意?”
晓轻舟道:“当然乐意。”
邀月又提重溟:“你还没有回答我最开始问你的事。”
步早有点纳闷,虽然这样的发展符合他的剧本,但他依旧不知道邀月如此关注三弟子马甲的理由——就算想破脑袋,他当年也只是做了一些十分正常的、符合人设的事情。
玩家没有读心术,全靠瞎猜,偶尔能正中靶心,偶尔跑飞十万八千里。
——邀月宫主一定是拜倒在三弟子马甲精致的容貌之下了。
对自己捏脸技术很有自信的步早觉得没有比这更正确的解答了。
自个儿想归想,邀月宫主还在等待三弟子的回答,因此短暂的停顿之后,晓轻舟反问道:“你是委托万物楼,委托重溟寻找到我的下落的吗?”
邀月不会否认事实,就算她讨厌重溟,却依旧点头。
晓轻舟的脸上流露出奇妙的神色,他很干脆地回答了邀月之前的疑问。
“他是我的师兄,准确的说,过去是我的师兄。”
漂亮的年轻人抚着微皱的袖角,垂着眼睛,神色有些无奈。
袖角逐渐平整,期间露出手腕上的银镯子,邀月也垂着眼睛看,一边听晓轻舟的回答,一边看清了银镯子上的纹路。
邀月发现他的手略大,骨节分明,不太像女子的手。
而银手镯上的纹路,似是……一条鱼。
邀月没再细看,抬眼望向晓轻舟,眼神中带着一丝惊讶:“你们是同门?”
许久不曾与人平起平坐对谈的邀月在说话时语气姿态略有些生硬,即使她本人对晓轻舟无任何恶意,可表现出来的感觉连她自己都察觉到不太合理。
晓轻舟毫无所觉似的,思考了片刻,回答道:“只能说曾经是同门,他已经叛出师门了……唉,还不知道他们要闹到何年何月。”
邀月心情复杂,她看到了恶人谷众人对晓轻舟的态度,能有如此身手,想来遇见了一位好师父,即使不去移花宫,晓轻舟也自有归处。
她问道:“你拜师于何门何派?”
年轻俊秀的美人露出为难又困扰的神色。他像是在犹豫。
邀月淡声道:“不愿说的话也无妨……”
晓轻舟笑着说:“不是不愿说,只是说出来你会觉得我在忽悠你。”
邀月:“……所以你不打算告诉我?”
晓轻舟:“是的。”
邀月无言,但不愿说就不愿说,她并不在乎。
“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开?我可以让他们为你清出一间房,暂且歇息一下。”晓轻舟说。
邀月没有拒绝。
晓轻舟态度自然,与两人七年前在山谷中相处的姿态无异,这令邀月隐隐感到怀念。
当然,她拒绝承认这件事。移花宫之人压抑七情六欲,邀月不会让自己如此脆弱。
恶人谷众人得到晓轻舟的吩咐后立刻在他屋子的隔壁铺出一张床,露出真容的邀月容色出众,气质绝尘,给人以凛然不可侵犯之感,但是个人,都能看出她是位女子。
与晓轻舟雌雄莫辨的外表截然不同。
众人收拾完床铺后嘀嘀咕咕地离开。
“保不准是他的小情人呢?”
“长得也像个天仙似的……老天爷怎么不给我来个天仙。”
“你可做梦去吧。”
金九龄被揍得鼻青脸肿,躺在床上哀莫大于心死,盯着漏风的屋顶出神。
他听到了那些人回来后的讨论,竖起耳朵听了一小会儿,垂死病中惊坐起:
“来的那个是什么人?!”
“是个长得很好看的女人,看人的眼神傲得很……你活了?”
“我又没死!”
金九龄忐忑不安,越听那形容越觉得像邀月,又不敢前去打扰,辗转反侧一整夜,第二天迷迷糊糊被一声惨叫惊醒。他慌忙爬下床,躲在门后看外面,只见邀月——昨日那人竟然真的是邀月!
金九龄心中直跳。
空地中邀月扼着一人的脖子,眼神表情不悦,又有一丝奇异:“你瞎说什么!”
那人欲说不得,被勒得直翻白眼。
步早一出门就看见这幅场景,叹了口气,走了出来。
哪有说人坏话当着人面说的?傻蛋。
“你不用在意,把这群人说的话当耳旁风就好。”
晓轻舟语气和缓地劝慰邀月。
邀月手上勒得更紧,眼神诡异地看着晓轻舟:“你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吗?”
晓轻舟疑惑:“说了什么?”
邀月看着晓轻舟,衣着一丝不苟,容貌精致秀美……
不管怎么看,都是个女子。
邀月一把甩开手上的人,冷冷道:“他竟然说你是我的姘头。”
步早继续在心里叹气,所以他才说地上那家伙是个傻蛋啊。
“他们脑子里也就只有那点儿东西了。”晓轻舟平静地说,面上丝毫不见恼意,“不要往心里去。”
邀月:“…………他的意思是你是个男人。这样你也觉得无所谓么?”
众恶人倒吸一口凉气。
金九龄大惊。
邀月竟然不知道“那个人”的性别?
步早乐了。
看来三弟子马甲的这张脸完美得诠释了雌雄莫辨这个词,邀月竟然还没有看出来晓轻舟的性别。
当然,这也有可能是因为七年前还未长开的三弟子马甲给邀月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她七年间一直认为晓轻舟性别为女,不可能重逢之后相处的短短时间内就改变自己的看法。
步早对此十分理解。
他笑了起来,稍微扯开衣领,笑道:“那我倒是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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