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一提到罗刹教就免不了提到西域原先的一霸石观音,而说到石观音,自然免不了提到进入石观音宝库卷走财宝的乌渡。
重溟身为大师兄,对此早有不满。
咸鱼派掌门冷嗤一声:“将雇主介绍给乌渡的不正是你么?还有,你总说自己已不是咸鱼派弟子,如今又是以什么身份教训我的?”
这话听起来简直冷酷无情,听得宫九露出笑脸,陆小凤眉头轻蹙。
重溟道:“是我介绍的没错,但你为什么不想想他卷了财宝都是为了讨你开心?他自己一点都没捞着,东西全给了你!”
“那又如何?”咸鱼派掌门冷冷道,笑脸面具毫无笑意。
“他是我徒弟,为何不能讨我开心?你又不是——”
“掌门师父!”乌渡怒了,“你不要这么说,你不是也想师兄回来的吗,为什么要说这么伤人的话?”
一向认真靠谱的人发怒时造成的冲击非同一般,在场之人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瞧,都觉得相当稀奇。
没人见过乌渡生气时的样子,无论是被王怜花冒充、被迫顶着没做过的事,甚至被人追杀时指着鼻子骂,他一直言语得体,神色沉静,谦谦有礼。
场面一时之间陷入沉默。
咸鱼派掌门顶着那张遮挡住所有情绪的笑脸面具,看向乌渡,沉默片刻,淡淡道:“乌渡,不要随便揣测我的心思,我告诉过你的。”
重溟道:“他恨不得我没拜入过咸鱼派,你说这种话,只会让我成个笑话。”
乌渡:“不是的师兄,掌门师父他只是——”
重溟道:“我只相信我亲眼见到的和亲耳听到的事情。”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话似的,咸鱼派掌门转身就走,路过站在箱子后假装自己不存在默默旁观的阿武,一把将人拽走。
玉罗刹:?!
玉天宝:“掌、掌门——”
咸鱼派掌门没有驻足,带着阿武离开。
重溟面色如霜,抿着嘴,眉头紧蹙。
虽然对步早为何要揪走罗刹教的教徒感到奇怪,但此时没人敢追上他们的身影。
“你们的关系,真是复杂。”宫九悠悠道,“你如此动怒,证明你还没放下。”
重溟冷冰冰地看他一眼,宫九开怀大笑,觉得自己登船的主意很好,能见到重溟如此动摇,特别有趣。
司空摘星摇摇头,不知道该怎么说步早,这种吵架一点都不有趣,分明是互相往彼此身上插刀子。
不好不好。
王怜花看了只觉得厌烦,趴在高处的围栏上纵观全场,瞥见玉天宝的背影在角落里慌慌张张,步早和那个罗刹教教徒的身影被挡住。
——他们在做什么?
王怜花有点疑惑。
“快靠岸了,赶紧准备去。”
晓轻舟在甲板上开船,慵懒的声音传进众人耳中,是传音入耳,听起来十分清晰。
王怜花回头望,和掌着舵的晓轻舟对上视线,漂亮美人神色淡淡,唇角有一丝隐隐的嘲讽笑意。
但他什么都没做,比起一心想要化解矛盾的二师兄,晓轻舟无动于衷。
也许是觉得没必要,也许是懒得做,如此轻松自在,有点像咸鱼派掌门本人。
王怜花离开高台,去收拾自己的物品,远处海岸已十分明了。
处于好奇,王怜花特意绕路经过咸鱼掌门和玉天宝那片地方,但略有些遗憾地发现他们已经停止了交谈,步早正拍着那位罗刹教教徒的肩膀,笑脸面具几乎抵在对方的脸上。
而那教徒表情十分之僵硬,似是心情一言难尽,浑身紧绷。
也难怪,倘若被那样一张古怪的面具抵在脸上进行恐吓,都会不自在的。
玉天宝啊啊乱叫,一通胡言乱语:“掌门,你们在说什么?放过阿武吧,他受不住你的威势啊!”
咸鱼派掌门笑了一声,而阿武的表情更加阴沉了,甚至攥紧了拳头。
玉天宝这样说看起来倒很像个心系手下的靠谱少主——如果忽略他方才一直扒在拐角处像个偷窥狂一样的行径的话。
步早再次伸手拍了拍玉罗刹的肩膀,威胁玉教主的机会很少,威胁处于伪装状态的玉教主的机会更是少之又少。
作为在《模拟江湖:我是掌门》中被玉教主坑过的玩家,不趁机报仇是不可能的,并且对玩家没有损害,既然要得罪人,当然要得罪的更彻底。
玉罗刹感受着肩膀上传来的沉重握力,心中不甘。
他其实并不觉得屈辱,在玉罗刹还未创立罗刹教时,他便意识到自尊心有时候并没有用处。
玉罗刹只感到不甘心,对自己处境的不甘心,对咸鱼派掌门的强大而不甘心。
更对他不知道咸鱼派掌门的身份、自己却被对方悄声点了名字而不甘心。
步早收回手,转头朝玉天宝笑了笑,视线微移,同稍远一点的王怜花对上视线。
王怜花一怔,转身离开。
等步掌门离开,玉天宝赶忙问阿武:“他对你说了什么?我没听清呢。”
阿武道:“没说什么,他只是让我不要做多余的事。”
“……”玉天宝眨了眨眼,“应该反了啊……是他不该对我们做多余的事。”
玉罗刹:“……”
逆子。
……
老狐狸船长近日忧心忡忡。
因为他的船迟迟没有消息,而小老头留在岸上的手下们也开始感到奇怪,过完年后便纷纷问他怎么不见船只。
老狐狸只能说船被小老头派人借用来搪塞他们,自己则天天跑去岸边,希望能看到熟悉的船。
小老头一直没传出消息,只能证明一件事,他此时没有余暇,有可能深陷困境。
这日老狐狸船长在镇上吃了些菜,喝了小酒,随后照旧打算去岸边观望船只,出了饭馆,却见到街上远处走来一个牵着马的白衣人。
老狐狸在门边驻足,眯着眼睛仔细观察起来。
檀木发冠,腰间佩剑,姿态凛然不可侵犯,正是白云城主叶孤城。
老狐狸看着他从自己面前走过,心中思绪万千,去岸边的路上时琢磨自己的退路。
而这次到岸边不久,他见到了熟悉的船从海上远远驶来,由米粒大小渐渐放大,小老头紧张地从原地站起身,心中忐忑不已。
小老头真的会输吗?
老狐狸船长心中全是如此疑问,而他的疑问在见到从船上下来的九公子时变成了茫然。
因为除了当初借船的几人,好像多出来两三个人,其中一个九公子,一言不发,身着白衣,古怪又完美地融入所有人之中。
时隔多日踩着地面,玉天宝的脚有点软,手一伸,叫阿武撑住自己。
阿武默不作声地伸手。
玉天宝一转头,咸鱼派掌门双手背在身后,那张笑脸面具正对着他。
“……?”
玉天宝十分奇怪,但阿武强硬地将他往前拖走了。
老狐狸船长忐忑不安地前去迎接宫九,短暂的路被他走得漫长无比,尤其是望见戴着笑脸面具的黑衣人后他心中更是沉甸甸的。
到了宫九跟前,老狐狸不知该说什么,瞥见一旁的岳洋,使了个眼色,希望他能透露点消息。
岳洋收到了视线,无动于衷。
宫九将钱袋扔给老狐狸,叫他去采买粮食食材。
老狐狸握着钱袋,有点琢磨不透九公子的用意,宫九又道:“不必多问,等你买好之后我自有吩咐。”
不用管多余的事反而更省心,老狐狸笑眯眯地点头,临走之前不忘将自己在此地见到白云城主叶孤城的事告诉宫九。
叶孤城和无名岛毫无关联,这些年小老头也尽量不招惹白云城的注意。
宫九并没有放在心上。
其余人也听到了,因为老狐狸虽然压低了声音,但在听力灵敏的习武之人听来,依旧十分清晰。
乌渡望向老狐狸离开的背影,收回视线时同宫九对上了视线。仍旧戴着面罩的少年杀手,眼神平静而温和,看不出任何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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