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怀疑是太宰治把人心态给叫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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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
白天如约帮人叫了附近餐厅的外卖,真田鸠见去看望了一下隔壁受伤的阴暗小鬼,顺便给人换个药。
“大叔,我可以点菜吗?”
太宰治伤口没有再感染,白天也有好好吃饭,这会趴在床上抱着枕头,由旁边的男人检查背后的伤。
男人撒药盖纱布的动作,已经变得稍微熟练了一些,他一手压着纱布,捡过旁边的绷带示意人坐起来,方便自己帮他包扎伤口。
他中枪的位置不太好,光用胶布固定容易散开,伊藤诚用绷带绕身体固定了几圈,打结后剪断。
而后他才边收拾东西边问:“你想吃什么?”
少年就这样躺下,嘴里轻快地说:“螃蟹。”
“知道了。”
少年得寸进尺:“现在就要。”
伊藤诚把医疗废物扫进垃圾桶:“现在我上哪给你买,明天再给你点。”
太宰治便瘪起嘴:“可是我想吃你煮的,大叔。”
伊藤诚不为所动:“可是我接下来几天都要出差。”
太宰治安静了几分钟,在男人要离开时才再说话。
“什么时候回来?”
“三天后。”
男人在门口回头,床上少年也正看向这边。
伊藤诚无奈地最后嘱咐:“自己如果换不好药,就去楼下十字路口附近那个诊所。”
“都说了我是个正面临追杀的杀手——”
“可以了,我知道了,不用再重复你的人设了。”
片刻后。
真田鸠见又收拾出一些衣服,由于仓库放不下了,他拖着行李箱下楼,把东西放车后备箱,倒真像是要去出差的模样。
第二天,立海大正选们在校门口汇合。
轻井泽位于长野县东南部,海拔较高而被称作避暑胜地,与神奈川就隔着个山梨县,离的不算很远,他们乘坐学校的车过去。
第112章
跟去年一样, 网球部这次暑假合宿的地点,定在参谋柳莲二家的民宿旅馆。
大约两个多小时的车程,对青春期的少年来说是有些煎熬。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像弦一郎一样, 把这当作考验定力的修行,闭目端坐调整呼吸,硬生生将周遭衬托成会偶尔响起一声惊鹿的禅室。
倒是他们二年级的王牌切原赤也……
刚才还很兴奋, 车子一启动,人就倒头睡了过去。
肩膀上一沉,脖子被有点毛糙的头发扎得有点痒, 真田鸠见侧眸看向肩上多出来的这颗海带头, 发现自己再次被当做了靠枕。
还记得第一次跟校队去打比赛时,好像他坐的也是这个位置, 以及旁边这小孩也是一样没睡醒的样子。
隔着窄窄的过道,是忍俊不禁、笑颜比花美的部长幸村。
“赤也很听你的话呢。”少年轻声说。
真田鸠见想耸肩, 肩上的重量让他停下动作。
主要是他一只手就能拎起这家伙, 提溜着小孩往东走, 人也没办法反抗。
正低头看手机发消息,真田鸠见越过毛躁的海带头跟人说话, 同样压低了声音:“看来他昨天晚上激动得没怎么休息好。”
“太松懈了。”
切原赤也睡得死沉,但副部长听到他们的说话声睁开眼。
真田弦一郎看到少年抱着兄长胳膊,口水都快滴到兄长肩上的懈怠模样,顿时脸色一沉。
“起来!”
驶上高速路的巴士内响起副部长熟悉的训斥声, 几乎要掀开车的天灵盖。
由于给副部长的兄长造成困扰,被低呵醒的切原赤也抖了抖身子:“咦?是、是!”
虽然保不齐还要再犯, 但他认错态度一直是可以的, 条件反射刷得站起来,看清周遭后想起这是要去干嘛, 刚抬起的屁股又坐下了。
切原赤也还以为是自己做了噩梦,毕竟这是在路上,他只是睡个觉而已,应该没有哪里惹到副部长吧?
他咂巴一下嘴,感觉睡意又涌上来了。
海带头一点一点,就要再度歪向右边的人。
“。”
由于隔了一个仿佛背后盛开无数百合花的幸村精市,而没被发现的副部长,脸色已经难看的能刮下层浓郁的黑灰了。
真田弦一郎看向自小一起长大的幸村精市,想让对方让开位置,方便自己出去把人弄走:这家伙居然仗着兄长的宽容,就这样失礼地对待他!
后者却像是完全没有接收到他的意思,架起二郎腿在座位上,完全挡住了与前座间,本就不宽裕的那道缝隙。
真田弦一郎出声示意:“幸村。”
幸村精市嗯了声,目露困惑:“怎么了?”
真田弦一郎站起来,以动作传达自己要出去的意愿。
幸村精市眨动一下眼睫,道:“真田,车辆行驶途中,还是不要随意走动了。”
“……”
真田弦一郎面色微微僵硬地,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就这样跨出去又未免有些太失礼了。
在他纠结之时,前面看了半晌好戏的丸井文太捂嘴偷笑:“真田,你不会是在吃醋吧?”
仁王雅治跟着添油加醋:“嫉妒赤也能枕着哥哥的肩膀撒娇。”
“……”
“……”
“……”
黑帽少年低垂下头看不清表情,垂在身侧的双手攥紧成拳,似乎是愤怒情绪挤压到顶峰了,身体微微发着抖。
“我没有!”
真田弦一郎半晌又憋出一句口头禅:“太松懈了!!”
他旁边的幸村精市,由于角度原因看到了一些特别的,于是用几乎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跟真田鸠见说悄悄话:“刚才他脸红了哦。”
“幸村!!?”
真田弦一郎错愕惊呼一声。
他这次没来得及压低帽檐,于是大家都看到严肃刻板的副部长脸上,有抹没来得及掩饰的异样薄红。
车厢里顿时笑做一团,充满了轻松快活的气息。
笑得最大声的是丸井文太,其他人虽然有在克制,但或多或少也都笑出了声。
丸井也怕之后被黑面神算账,见人收敛那罕见的一面,凶神恶煞地看过来,立马缩回往后面看的脑袋,捂住嘴忍笑忍得很辛苦。
真田鸠见只是面带笑意地摇了下头,像是个看小孩打闹的大人,无奈又包容。
他这有着浑厚的阅历而像大地一样坚实可靠的一面,在弦一郎看过来时达到顶峰。
系统表示不然,实际上这家伙笑得要多大声有多大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快!!快把刚才的画面截图保存,我要用来做光屏壁纸!]
系统:[。]
真田弦一郎究竟是有多厚的滤镜,才会觉得兄长是世界上最可靠的人?
以上这句是某天它无意间监听到的,从真田弦一郎嘴里说出来的原话。
“唔,发生什么事了?”
切原赤也刚眯着就又被他们的声音吵醒,迷糊地揉了下眼睛问。
真田鸠见好笑地曲起胳膊,搡了一下这家伙,也是替他可怜的弟弟圆过这一场。
“你也不怕落枕,去后排睡吧。”
切原赤也自觉熟练掌握坐着在行驶的公交车上睡着的真谛:“不用了,我在这坐着就行……”
他说着音量滑动减小,直至静音。
终于后知后觉地,注意到旁边有什么恐怖的存在,正不断往外冒着黑气。
“副部长?”
切原赤也喉结滚了滚,小心地叫了一声,满脸写着至少告诉我为什么的无辜。
真田弦一郎胸膛一个起伏,闭眼重新坐下,沉声道:“听兄长的。”
切原赤也巴巴道:“哦……”
虽然不明所以,但副部长都这样发话,他也只能挪个位置了。
学校的巴士能坐下二三十人,后面一整排连坐都是空的,切原赤也可以直接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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