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座,红发少年双手环胸,靠在皮垫上睡得一下下点着头。
这一天一夜这么折腾,寻常人很难扛住,兰斯心底一片柔软,温声说:“让他休息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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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警局的时候,刚好是下班的点。
奥尔送到门口就匆匆离开,看起来心情不大好,像是快哭了。
沈凛不知道路上发生了什么,疑惑地看向兰斯,满脸都在问你是不是欺负人家了?
兰斯面不改色地说:“走吧。”
晚间值班的是个漂亮的年轻女警官,反侦察能力比较强,沈凛没能蒙混过关,靠着兰斯的魅惑成功骗到查询档案的机会。
kp:“你们查唐纳是吧?先过个幸运。”
沈凛手腕上的骰子转动,跳出一个幸运。
女警官效率很高,把满足唐纳情况的档案全都调了出来。
一封封档案袋摆在他们面前,捧着一沓厚厚的档案袋的女警官笑着说:“你们运气真好,我们这儿的档案袋以五年为周期进行密封,再晚点来,这一批就得被封存进去了。”
说话间,从档案袋的缝隙里掉出来一份。
沈凛弯腰拾起,档案袋的封面写着:审批申请,署名杰森·斯诺特(德哈小镇警员)
他想起兰斯找到的那份德哈小镇的杀妻案的报道,对这个档案袋产生兴趣,在得到女警官允许后,沈凛拆开查看。
这份档案非刑事档案,而是一份要求重新审判德哈小镇杀妻案的审批申请,和一封调令被存放在一起。
审批申请是由一个名叫杰森·斯诺特的警察提起的,他原本是德哈小镇的警员,为了调查这个案子,申请调往圣列安歌。
“从别的地方调往圣列安歌的调令非常难,尤其是从德哈这样的边陲小镇,能弄来这个调令,他一定花费了很大的代价。”女警官说。
审批申请中提到,德哈的杀妻案并非丈夫所为,也并非是什么杀妻案,而是有人觊觎年轻的妻子,求爱不成,恼羞成怒才杀了女人。
凶手活在自己的臆想世界,成了瞒天过海的欺诈者。
而可怜的丈夫却因此而死,他应该受到法律的庇佑,而非法律的制裁。
这个警察一直在寻求一个公正的真相,然而可惜的是,直到调令结束,他也没能抓到真正的凶手。
事情的真相也在时间里逐渐尘封。
他大概没有想到,多年以后,在所有人都要放弃,他自己也放弃之后的某一天,这份他一点一滴搜查出来的报告书会在被永久封存之前再次得以览阅。
沈凛想起了什么,他从随身的包里摸出一个怀表,“啪”的一声,打开了盖子。
上面有个男孩的照片,像是唐纳,又不像。
唐纳脸上总是涂着厚厚的油彩,沈凛从没看过他油彩之下的五官具体是什么样子,只能分辨出大致的轮廓。
这张照片,五官和脸部轮廓和唐纳都很像,但气质却差了很多。他看起来比唐纳更温和。
“有机械维修吗?”沈凛问。
“有,”女警察说,“警局对面有位修钟表的老先生,他现在还没下班。”
沈凛把表送去维修,一个成功的机械维修,让他看到了折在怀表表盖里面的另外半张照片。
两张照片摊开可以合并成一张,中间的折痕仿佛镜面,对称着站着两个几乎一模一样的男孩。
唐纳是双胞胎。
那么这样,有关唐纳的秘密就很显而易见了。
他爱上了自己双胞兄弟的妻子,还杀了她,将罪名栽赃给了自己的兄弟。
他带着罪恶逃离了那个小镇,来到圣列安歌,用浓烈的油彩挡住了自己丑恶的面容。
如果这就是唐纳的秘密,那么,有关海德拉的祭祀十有八九是卡尔文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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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小丑 只要把你们都献祭……
唐纳的线索掌握得差不多了,可沈凛没法就此判断他投入酒桶的是否是真实的秘密,他需要拿着唐纳的秘密去试探唐纳的反应。
“他身上脓疮破损得最厉害,应该是我们之中最急切于破除诅咒的人。”兰斯沉声说,“他倾向于他没有撒谎,他不是欺诈者。”
“我们有一次容错的机会,”沈凛把手腕上的珍珠递向兰斯,“你要去试试?”
兰斯摇头,说:“不着急,即便试出来也没有多大意义。”
沈凛赞同地笑了笑。
窗外响起钟声,不知不觉已经夜晚十点。
从昨晚到现在,从海边的海蚀溶洞到餐馆到报社再到警局,他们这近一天一夜的不眠不休跑了太多地方,无论身体还是灵魂都很疲惫,好在拿到了足够多的线索。
“回吧。”沈凛说。
兰斯叫来公共马车,两人乘坐马车回到马戏团。
夜晚的马戏团一片祥和,夜幕低垂,拢合四夜,静谧之下,所有人都沉入梦乡。
兰斯把沈凛送回他的树屋,梅丽养的小动物都蹲在旁边好奇地看着他们。
两人都在沉默,沈凛不知道该说什么,兰斯也一言不发。
沈凛偷瞥兰斯,心想,这个人的话一向很少,人看起来冰冷又木讷,但两人沉默地走在一起的感觉并不讨厌,沈凛抿了下唇角,有种莫名的感觉让他知道这人其实一直在自己身边,是一个沉默的守护者。
在那寻不到尽头的漫长时光里似乎从未改变。
他笑了笑,心情不知道怎么放松了下来:“回去睡觉吧,魔术师先生,明日起来还有得忙。”
兰斯点了点头。
沈凛心想,等下回去稍微休息一下就去找布莱恩问问今天都发生了什么,他忙碌了一天一夜,其他人也不可能闲在那里。
只是他确实疲倦了,沈凛打了个哈欠,这仿佛是个信号,眼皮子也随之变得沉重,嗯,只要稍微休息一会儿就好。
沈凛琢磨着,转头爬上绳梯,往树屋走去。
他感觉背后有人在看着他,目光如影随形,让人很难忽视。
沈凛回头,看到兰斯站在绳梯下面,仰头看着自己。
“怎么了?”沈凛问。
兰斯说:“不请我上去喝杯茶吗?”
沈凛:“……没有茶。”
兰斯:“水也可以。”
沈凛不知道他突然发什么疯。
兰斯淡淡地说:“我渴了。”
沈凛很想不近人情地让他回去自己屋里找水喝,他总觉得深夜把兰斯请入自己的房里,孤男寡男会发生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但是——
兰斯比他还要疲惫,他比自己还需要休息。
在奥尔的车里,他熟睡了一会儿,恢复了些精神,这个人是真的一天一夜近二十四个小时没有休息。
更何况,他腹部还有那样的伤,铁打的人都撑不住。
只是一杯水而已。
想到这儿,沈凛叹了口气,屈服回头:“上来吧。”
兰斯这才慢条斯理地爬上树屋,他走进沈凛的家,站在低矮的木屋里,举止规矩又板正。
房间地方不大,树屋矮小,有些位置甚至需要兰斯低着头。
兰斯拉开椅子坐下,看着面前沈凛放下来的水,说:“谢谢。”
沈凛一屁股坐在床上,周遭熟悉的气息让他整个人都放松下来,困倦上涌,他昏昏欲睡地说:“不谢,喝完就回去吧,我眯一会儿,闹闹,十分钟后叫我起床。”
“啾!”幼鸟的声音从兰斯的头顶传出来。
沈凛倒了下来,渐渐入睡。
兰斯轻轻放下水杯,替沈凛拉上窗帘。
他在一旁看着沈凛,窝在头顶的肥啾跳了起来,想去叫醒沈凛,被兰斯捧了回来。
幼鸟歪着脑袋,瞪着一双黑豆似的眼睛:“啾?”
“乖,闹闹,让他睡会儿。”兰斯低声说。
他把幼鸟送回自己头顶,悄无声息地往楼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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