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即便快要脸贴着脸,沈凛也依然无法明确地记住他脸上有任何特征,只能捕捉一个模糊的感觉。
沈凛目光下移,想看清少年胸牌上的名字,只有高三一班还算清楚,挂在班级下的名字布满划痕。
少年说:“我们开始吧?”
成功的知识让沈凛脑海里浮现出笔仙的准确玩法,他伸出左手和少年双手交握,掌心向外,手背相抵夹住铅笔,笔尖悬停在纸面上。
但上面除了写有那个沈凛无法理解的名字之外,没有别的东西,沈凛不太确定少年祈祷的神明会以什么方式给他答复。
“要开始了。”
少年所吟诵的咒文也并非是笔仙的咒文,他低声念诵着一段沈凛听不懂的咒语。
“wza-y\'ei!wza-y\'ei!y\'kaa haa bho—ii,rhan-tegoth--cthulhu fhtagn—ei!ei!ei!ei!——rhan·tegoth,rhan·tegoth,rhan·tegoth!”
沈凛:“……”
沈凛:“能翻译翻译不?”
kp:“不太能,你现在没有克苏鲁神话点数,脑内润色一下。”
沈凛:“?”
他一直在不断重复,直到被两人手背夹住的铅笔颤抖起来,笔尖传递力量,拉扯着他们的手掌,悬空的笔尖踏踏实实地落在纸面上,在上面划出了一个一笔到底的弧线。
那道弧线像是蝉类弓着的背,那道线发出幽绿色的光芒,纸面像是龟裂的冰面,以两人为中心,整张桌子都变为冰封,向周围扩散出去,整个教室都容纳在一片冰天雪地。
kp:“沈凛,过个体质。”
沈凛投掷50/45,成功。
猝然冰封的教室让沈凛感到彻骨的冷意,但好在他身体底子好,抗住了寒冷。
置身其中的几人却浑然不觉冷意,沈凛望着周围嶙嶙冰雪,露出惊异神色,而其他没参与游戏的人却好像没有察觉到这种异像,专心致志地盯着他们桌面的活动。
“怎么了?”但他们还是从沈凛的表情中捕捉到了些微蛛丝马迹,名为金容的少年压低了声音问道,“发生了什么我们看不见的事情吗?”
kp对他说:“你过个灵感。”
金容过灵感:65/26,成功。
金容打了个哆嗦,感觉一股寒意扑面而来,他隐约看到眼前的教室被冰雪所覆盖,但只在眨眼的时刻又消失不见。
kp:“金容过体质。”
金容投掷40/68,失败。
他冷得浑身发抖,冰冷入髓刺得皮肤发痛,
kp:“金容损失1点hp。”
金容:“……”
kp:“还有其他人有感觉到什么异常吗?”
其他人:“……”这我哪里还敢有什么感觉。
少年露出惊喜的神色,他紧紧盯着那张裂开冰纹的纸面,然后说道:“我所崇敬的伟大神明,我祈求您的恩典,请告诉我,我要如何才能摆脱如今的困境?”
笔尖仍旧停留在纸面上,没有丝毫变化。
少年:“呜……”
沈凛:“……”
沈凛:“愿望许得太大太模糊了,你要从小的方面说。”
少年想了想,又重新许愿:“我想知道,怎么做才能没有痛苦地死去?”
沈凛:“……”
沈凛还没来得及从听到这个许愿的惊愕之中缓过神,被夹在手背间的铅笔开始颤抖,他低头看去,冰裂的纸张逐渐浮现出复杂的文字。
那些文字像是一个个碎裂成不同模样的蝉蜕,无论是单个还是排列在一起都让人难以解读。
又特喵的是看不懂的文字,这些神明和信徒就真喜欢加密交流。
但少年明显是从中读出了神意。
kp:“你过侦查。”
沈凛投掷侦查,60/55,成功。
从少年流露出的细微表情中,沈凛看到了一开始的怔愣,随后转变成了一种茫然,在短暂的沉默和思考过后,少年的茫然荡然无存,转化成了一种志在必得的坚决和困惑得解的了然。
纸张上所留下的启示必然非常规内容,甚至也许是扭转了少年的祈愿,让他不再寻求死亡作为解脱的方式,因为一心求死的人不该是这种清醒的眼神。
他的神明赋予了他某种使命。
而他认可了自己的这种使命。
“谢谢你。”少年神色间不再显露软弱和怯懦,他对沈凛微微一笑,然后又念诵了一段听不懂的文字。
周遭冰冷世界褪去,变回原来沉默空寂的教室。
少年将手松开,身影逐渐从沈凛眼前淡去。
沈凛沉默片刻,回头冲晏修一招手:“来玩个游戏。”
晏修一走进来,其他人也跟着一股脑涌进来:“发生什么了?你们刚才玩笔仙有得到什么启示吗?”
沈凛未免他们多想,说道:“跨界交流,无法沟通,写在纸面上的字和他说的话都看不懂。他信奉的那个人,大概发音是rhan·tegoth。”
胡心宇闻言,说道:“兰·提戈斯,极北之神。”
其他人看向他,眼神询问胡心宇是如何得知,胡心宇说:“梦里灵感大成功,获得了一些提示,让那个滑雪场降落异状的就是这个神明的信徒。”
“这么说,就是刚才那个试图用笔仙的方式召唤兰·提戈斯的人?”
“也不能完全确定,”沈凛刚才就有这个考虑,他向其他人分享自己的思路,“虽然映照的是他的祈求和愿望,但本身想要完成笔仙仪式,需要两个人。持右手的人是主要祈求的人,但持左手的次要者依然可以获得接触笔仙的权力。”
“而召唤兰·提戈斯的仪式也必须至少两人。”胡心宇进一步说。
“目前,只能暂时认为,那个少年就是主要的祈愿者,留一个空位给他的合作伙伴。”赵小茵总结了两人的发言。
金容好奇地问:“那你看清他的长相和名字了吗?我们在座五个,有没有比较高的权限,可以拿到附近酒店的入住记录,或者滑雪场门票的购买记录。我记得必须要身份证实名购票吧?”
“看不清,”沈凛摇头,“我记得他的脸,但是没有能够用来指认的明确特征,唯一的印象就是纤弱和病态,至于名字,更是看不清。”
“那现在不是毫无进展吗?!我懵了,这个房间好难啊。”赵小茵崩溃地说,“我在外面世界的时候就被吓怕了,世界末日诶,我们所有人都会被冻死。”
沈凛:“别急,一哥,我们也来玩玩这个笔仙游戏。”
其他人怔住,脸色一瞬间都绿了。
“不是吧……?”金容害怕地脸上的肉都在颤抖,“你们真敢玩,就不怕玩出事情,别直接疯了。”
“在我丰富的恐怖片观影记录中,玩笔仙的十个有九个要出事。”赵小茵叹了口气,“我去找找别的法子,这学校还挺大的。”
“我也去,”胡心宇耸了耸肩膀,“真疯,我可不敢玩得这么大。”
在他们说这话的时候,沈凛在少年坐的那张桌子的桌膛里找了找,找到几个本该写了名字的作业本和课本,但所有能泄露身份的信息都被划掉了。
kp:“放心,没空子给你钻。”
“遗憾,”沈凛嘴上说着遗憾,语气里却一点遗憾的意思都没有,他没找到白纸,只找到一个的笔记本,撕下来一页纸,随后又翻出一根铅笔,招呼晏修一,“一哥,你坐我对面,伸左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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