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笙愣了一下,有些无奈地勾了勾唇:“怎么时队长多大人了,还没事就红眼睛啊?”
时幸闭了闭眼,没有理他。
他将手中早就准备好的温水和热水袋递过去,却见俞笙依旧半靠在门边,并没有接的打算。
时幸声音中终于带上了些许恼意:“怎么,E神现在胃已经锻炼的这么强大,吐完一点也不疼了吗?”
“......等一下。”面前的人忽然哑声开口。
俞笙垂着头,身子微颤,低低地笑了一声,“头晕,现在倒了时队长可也接不了我。”
时幸:......
他深吸一口气,将手中的东西放到床头桌上,然后忽然上前一步,蹲下身径直将俞笙整个人打横抱了起来。
神色苍白的人压抑地闷哼了一声,将头埋在时幸脖颈间,轻轻地“嘶”了一声:“慢点,一会儿再晕吐了就难受了。”
“原来E神也还知道自己会难受啊。”时幸开口毫不留情。
但他手上的动作却几乎立刻放缓了许多,抱着人慢慢坐到了床上,也没有松手,而是就着这个姿势慢慢地揉着俞笙的胃部。
吃痛的人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却被毫不留情地直接抵住腰,径直给揽了回来。
企图逃跑未果的俞笙没了办法,胸口和胃里又疼得实在难受,干脆自暴自弃般地一口咬在了时幸肩头,大有你不松手我不松口的意思。
没想到时幸先发制人地开口:“E神没吃饭吗,咬人都完全没感觉?”
本来想嘴下留情的小狐狸瞬间打消了这个念头,警告般地微微使力。
他本来只想着吓一下时幸,没想到后来难受的意识都有些不清楚了。
等俞笙意识再次回笼时,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已经在时幸肩头留下了一个红印子。
时幸往俞笙怀里塞了个热水袋,偏头看了自己肩头一眼,似乎有些愉悦地勾了勾唇:“E神这个位置选的不错。”
......俞笙实在不明白时幸有什么好高兴的。
他刚才整个人靠在时幸怀里,咬的时候也没仔细看,现在才发现留红印的位置靠上,几乎是已经贴近锁骨那里了。
胃里的痉挛终于消失,俞笙抱着热水袋瞥了时幸一眼,自顾自地想要挪回床上。
但他刚一侧身,腰间的手再次收紧,将他整个人又抱了回来。
俞笙不甘心地又试图坐起身,这回时幸干脆直接将旁边的被子拖了过来,严严实实地盖到了两人身上。
俞笙被直接气笑了:“你干什么时幸?”
“和以前一样,和E神一起睡觉。”时幸声音平静。
俞笙抬脚想将人踹下去:“我今天不想和你一起睡。”
“那也可以,”出乎他意料,时幸竟然真的点了点头,“那不如E神跟我解释一下,刚才是什么情况吧。”
俞笙的动作微微一顿。
他仰头看了时幸几秒,又逃避般地垂下眼:“有什么好解释的,Sun两次来你都在场,他的那些事情说起来太复杂了......”
“我不是问Sun,”时幸轻声打断俞笙的话,“我是想问之前备战间里的事情。”
俞笙的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
时幸继续开口:“第二局结束的时候,你情绪明显不对劲,后来比赛结束你心脏不舒服,这两件事应该是同一个原因引起的。”
俞笙似笑非笑地抬起头:“怎么,输了比赛,还不允许我难过一下了?”
时幸观察着怀里人的神色,接着慢慢说着:“但你难过的只是今天这件事吗,俞笙。”
俞笙瞬间沉默了下来。
他盯着时幸圈在他腰间的手,忽然开口:“是不是微醺哥和你说了什么?”
这回轮到时幸不说话了。
俞笙咬牙:“他跟你说了什么乱七八糟的?时队长我跟你说,他的话你不能全信......”
“三年前OV战队比完夏季赛的时候,刚好是你被全网黑的开始,”时幸忽然低声开口,“我自己有判断,当时肯定发生了什么,才会让你......一直到今天都这么难过。”
俞笙垂在身侧的手轻轻颤了颤。
时幸将俞笙的每一个小动作都收入眼底,他知道,现在让俞笙回忆这些是很痛苦的事情,但如果放任俞笙一直将这些压在心底,这个不定时炸弹很可能在最关键的时候被直接引爆。
时幸的声音也缓了下来:“难过就和我说说好吗,俞笙。”
俞笙心中有些慌。
他无意识地把玩着时幸的手指,终于缓缓开口。
“那时候南岸哥他们刚退役,OV战队还有流量的队员就只剩下了我一个。苟筑一直按照营销的模式来管理电竞选手,就想让我带着当时的队员多跑一跑商务,先把流量给打出来。”
俞笙深吸了一口气:“这就相当于老队员带新队员,我对于这个并没有意见,甚至很乐意去帮他们。”
“但苟筑安排的商务太多了,有些商务逐渐和训练时间冲突,我就没多想直接给拒绝了。”
俞笙说到这里,有些自嘲地微微勾了勾唇:“我以为电竞选手应该以训练为主,但很显然......我的那些新队友不这么认为。”
时幸的眉头狠狠地皱了起来。
俞笙呼吸有些急促,他揉了揉眉心:“具体苟筑怎么和他们说的我也不太清楚,反正那次之后,那些新队员都认为......我断了他们的商务财路,开始不服我这个队长。”
俞笙抬起头,明明他眼尾带笑,但时幸却感觉出来,俞笙仿佛异常难过:“队员态度散漫、队伍人心不齐怎么可能打好比赛,不出意外那年夏季赛小组赛,OV战队几乎是未尝胜绩。”
时幸听到这两句,忽然想起了什么。
当时夏季赛Tp战队和OV战队没有分到一个小组,但分级赛的时候遇到过。时幸只记得当时OV战队确实掉点严重,但后来他们回去复盘的时候,时幸记得很清楚,俞笙的一些决策、意识并没有任何问题。
时幸顿了顿,低声开口:“后来为什么——”
——为什么后来被全网黑指着骂退役的是俞笙。
“还能是为什么,”俞笙闭了闭眼,自嘲般地勾了勾唇,“当时压根没有人再听我的指挥了。”
“辅助开团队友不跟,射手走位失误辅助没保住......这些一次两次可能还有人认为是失误,但如果次次这样——最后看起来只会是指挥自己的问题。”
Sun也就是那时候非得要转辅助,想要帮他压一压这些队员,只是后来事情还是出现了一些变故。
俞笙摇了摇头,将注意力转移回来。
“苟筑直接把我推出来背锅,把最不受控制的人推成众矢之的,企图以此作为警告,让我以后听话一点,不要再管他的事情。”
时幸终于明白了什么。
俞笙当时本就是COT联盟流量最大的明星选手,往往一场比赛还没打完,各种有关他的词条已经被推上了热搜。
OV战队甚至不需要做什么,只需要在骂声上来的时候小小的推波助澜一下,舆论便完全不可控了。
俞笙最后慢慢笑了起来:“然后......我当然没有听他的。”
OV战队开始拒绝公关,除了比赛不再管他的一切事情,也就最后发展成了后来的那种局面。
俞笙说到这里有些控制不住情绪,他闭了闭眼,有些脱力地靠在时幸怀里,呼吸逐渐急促。
时幸揽着人的手微微紧了紧。
他没有说话,只是仿佛不经意地一点点揉捏着怀里人的手指,感受着俞笙冰凉的指尖终于多了一丝暖意,慢慢回勾住他,这才再次开口。
“需要李好帮你澄清一下吗?”
俞笙沉默了几秒,微微摇了摇头。
“算了......过去这么久,也没什么实际证据了。”
俞笙轻轻地吸了一口气,仰头冲着时幸弯了弯眼,“而且现在不还有时队长保护我吗?”
时幸轻轻弹了一下不正经的狐狸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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