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笙的手腕忽然被一把攥住。
紧接着,时幸微沉的声音在一片水雾中忽然响起:“E神就这么着急啊?”
叼着眼镜的小狐狸被吓了一跳。
他下意识地张口,金丝边框的眼镜同时向下坠落,“吧嗒”一声,径直落到了时幸摊开的掌心间。
时幸慢慢上前一步,将眼镜静静地送回俞笙面前:“E神自己的东西可要看好,丢了我可不负责保管。”
俞笙并没有接过自己眼镜。
他抬起眼,匪夷所思地望着时幸:“原来时队长管反向关门也叫出门?”
时幸放下托着眼镜的手。
“E神叫我关门,又没叫我出去。”
俞笙哭笑不得。
他不清楚时幸到底想干什么,但也能猜到大概是刚才被他逗的有些生气了。
俞笙知道时幸肯定不会真的欺负他。
他也没有在意,随手挣开时幸,转身直接向淋浴间走去:“行,Uriel真应该跟你学学中文,不过时队长竟然进来了,就刚好帮我把眼镜带出去吧,关门的时候快一点,外面冷得要命......”
俞笙话还没说完,忽然感觉身后一股大力传来,紧接着他被人护着腰径直抵到了墙上。
冰凉的墙面激的俞笙浑身一颤,浑身都战栗起来。
“E神难道不知道,不打开门,才是最暖和的。”
俞笙直接给气笑了,抵着身后的墙面仰起脖子,弯眼笑了笑:“所以你是真的不准备出去了吗,时幸?”
时幸手中依旧握着俞笙的眼镜,他的声音平静异常:“不着急,我先把眼镜还给E神。”
俞笙牙齿有些控制不住的发颤,他咬牙抬起手去拿自己眼镜,却每次在即将够到的时候,便看着时幸微微收手,又往后挪了半寸。
努力了半天一无所获的小狐狸终于意识到时幸就是不想把眼镜给自己,他干脆放下手,转而直接将手掌向前摊开。
“那你倒是给我啊。”
时幸意味不明地盯了俞笙半晌,低低地说了一声:“好。”
他将手掌慢慢覆上俞笙的掌心,手指一点点收紧。
俞笙愣了一下,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哪里不对。
——时幸扣住自己手指的那只手,压根不是拿眼镜的那只。
没想到时幸现在气性会这么大的俞笙有些哭笑不得。
他腰虽然被时幸扶着,但因为怕冷没敢完全贴着墙面,此时站久了,有些微微发酸。
俞笙叹了一口气,觉得如果再不好好地哄一哄人自己大概要先站不住了。
“我错了,时队长,我刚才不该随口瞎说,时队长大人有大量,把眼镜还给我让我去洗个澡好不好。”
俞笙一边说一边抬起手,勾住时幸的手轻轻晃了晃。
时幸的手指微微一紧。
面前的小狐狸笑得狡黠,一双桃花眼一眨不眨地望向自己,笑眯眯的仿佛心情不错的样子。
“我知道时队长不会欺负我,或者我就把眼镜送给时队长,当作赔礼了好不好?”
俞笙认真地开口。
他等了一会儿,见面前的人没有再说话,松了口气又一次转身向淋浴间走去。
但扶在他腰间的手却骤然发力,这一回直接揽着人整个腰都贴上了冰凉的瓷砖。
俞笙控制住不住地“啊”了一声,腰间一软,猝不及防地向下倒去。
然后被时幸温柔却强势地抱在了怀里。
“E神擅自拿了两件我的队服外套现在都不还,用一个眼镜就想抵消吗?”时幸凑到俞笙耳边,低低地笑了一声。
浴室里的水雾越来越多,温度升高,俞笙刚才耗氧太多,此时浑身不停地轻颤,逐渐有些喘不过来气。
他感觉自己被人揽着慢慢挪到了花洒下面,温热的水流缓缓浇下,瞬间湿透了他身上那件白衫。
“时幸......”俞笙攀上面前人的手臂,垂着眼,含糊不清地开口,“你放开我。”
腰部的力量随之一松,俞笙腿软的根本站不住,闷哼一声,伸手胡乱扶着旁边的墙壁直接向前倒去。
“我可是松手了啊,小狐狸,”时幸让人靠在自己肩头,“是你自己不把握住机会。”
被完全浸湿的衬衫几乎完全透明,薄薄一层贴在俞笙身上,不但毫无遮拦,甚至有一种朦胧的妩媚。
逐渐习惯这种姿势的小狐狸偏着头在时幸脖颈间蹭了蹭,感受着打开洗发露,慢慢在自己发间揉搓起来。
“以后不要随便说话了,小狐狸,”时幸不紧不慢地把玩着手里浅茶色的发尾,低声开口,“仅此一次。”
闭着眼的人低低的呢喃了一声,似乎是什么“得了便宜还卖乖”。
时幸挑了挑眉,低低地笑了起来。
被折腾的迷迷糊糊的小狐狸睁眼幽怨地瞪了他一眼。
“澄清个鬼,”小狐狸想到刚才自己洗澡前的好心就气不打一处来。
他偏过脑袋,故意把满头的泡沫往时幸身上去蹭,“再没有比时幸脾气更大的人了。”
但小狐狸现在又被时幸安抚的太舒服了,他慢慢地打了个哈欠,决定告状的事情下次再说。
·
最后直到俞笙吹完头发,眼睛都是半闭不睁一副没睡醒的模样。
路过会议室的李好脚步一顿,有些担忧地探过头:“怎么还是这么没精神的样子?昨晚没睡好吗小笙?”
“啊,可能是因为热的缘故吧,”俞笙暗戳戳告状,意有所指,“迷迷糊糊,有点缺氧。”
李好神情更奇怪了,他转头看了旁边的时幸一眼:“可是我记得时队长说你的烧半夜就退了?”
慢慢抿着时幸给准备的蜂蜜水的小狐狸动作一顿。
“那可能是因为......起来有只狗非得在我房间不停闹腾吧,”俞笙撑起身子,慢慢弯了弯眼角,“安抚了半天,有点累了。”
李好以为俞笙说的是俱乐部那只胖三花。
他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又继续问道:“那有没有搞坏什么东西啊,那只三花最近冬天难得动弹一次,飞檐走壁的。”
俞笙看了神情平静的时幸一眼。
“也没弄坏什么,”俞笙按了按眼角的泪痣,“就是我可能......得再配一副新的眼镜了。”
他一边说一边落到时幸背在身后的那只手上。
时幸神色坦然地任由俞笙的目光探视。
他摩挲了一下手中依旧温热的眼镜腿,同样低笑着开口:“没事,E神想必......也没有吃亏。”
小狐狸想到被自己藏在柜子里的队服外套,耳尖红了红。
·
因为再过一天就是和苟筑开庭的日子,李好干脆给俞笙又放了一天假,让俞笙和严律师好好地整理一下材料。
“我认为我们的证据是十分充分的,”临走前严律师推了推眼镜,神情认真,“胜诉的几率很大。”
李好明显松了一口气,俞笙也抬眼笑了一下,无声地点了点头。
时幸看着面前的人似乎有些心不在焉,频繁地看着手机,不知在想些什么。
李好眉开眼笑地送严律师出去,等到会议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时幸忽然开口。
“紧张?”
“嗯?”俞笙回过神,微微摇头,“没有。”
他顿了顿,顶着时幸的目光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慢慢揉了揉眉心:“好吧,有一点。”
他手指慢慢在手机边缘摩挲了一下,忽然又低声开口:“刚才南岸哥跟我说,想让我出去和他吃一顿饭。”
时幸神色间露出一丝赞同:“出去散散心也挺好的......你不想去?”
“也不是,”俞笙坐直身子,慢慢吞吞地伸了一个懒腰,“他说还有一个我的熟人也要来,但是不告诉我是谁.....有点奇怪。”
时幸眉头皱了起来。
开庭前有人想要私下调解或提前威胁都是发生过的事,他脑海中瞬间闪过苟筑的身影,下意识脱口而出:“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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