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慌不忙地将电极片再次贴到俞笙头部,语气间甚至多了一分愉悦:“但我喜欢美人和我多聊天。”
俞笙还勉强残存着些许意识。
他想要挣扎着避开,奈何头脑间一阵阵发晕,连带着胸腹也一阵恶心。
俞笙干呕了几声,觉得自己马上就要吐出来了。
身后的房门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声响,柏亚专心调试着设备没有在意,俞笙却下意识地抬起头。
一阵光亮从门缝间骤然传来,俞笙眼睛微微睁大。
他无意识地呢喃了一个词。
“什么?”正低头做着最后检查的柏亚没有听清。
面前的人脸色惨白地蜷缩在治疗椅上,嘴唇无声地开合着,似乎在重复着某个词语。
柏亚一点点弯下腰。
然后他就听见俞笙带着气音轻声开口:“时幸.......”
柏亚的脸色骤然阴沉了下去。
“时幸。”他冷笑一声,“你不会还在等着他来救你吧。”
俞笙不答,他眼眸微阖,依旧无意识地反复叫着时幸的名字。
“闭嘴!”柏亚终于忍无可忍地开口。
“你别做梦了,你的时队长不会来了。”柏亚满脸阴狠,“你拖延了这么长时间,把自己搞得一身伤,最后还不是一无所获。”
“你的时队长已经抛弃你了,你只有我了,美人。”
俞笙的眼眸终于动了动,
他涣散的意识似乎逐渐恢复了些许,慢慢抬起头,望着柏亚微微勾了勾唇。
“蠢货。”
柏亚皱眉。
下一秒,俞笙忽然勉力蜷缩起身子,同一时刻,柏亚后背处直接传来一阵剧痛。
“不许动,警察!”
警察收回按在柏亚身上的电棍,伸手反扣住柏亚的手腕。
俞笙急促地喘了一口气。
有一个身影越过所有人急速上前。
熟悉的气息瞬间将俞笙整个包裹,俞笙心神一松,原本紧绷的身子控制不住地软倒下去。
“嘘,没事,没事了。”时幸的声音带着控制不住的颤抖,“先别睡,俞笙,看着我。”
“时幸.......”俞笙轻声呢喃着。
他似乎意识不太清醒,说不出什么话,只翻来覆去地咀嚼着这两个字。
时幸一声声慢慢应着。
“他有对你做什么吗?脑刺激?用药?”
俞笙摇了摇头。
时幸依旧不放心,他迅速检查了一遍俞笙的情况,手在按到胃部时,感受着怀里人身子控制不住的一颤,瞬间明白了什么。
“这里疼,是吗?”时幸轻声开口,“是怎么伤的?”
俞笙摇了摇头。
他似乎已经没有了力气,口中的声音逐渐减弱,只依旧怔怔地盯着时幸。
时幸也没再问什么,他俯身想将俞笙抱到外面的抢救推车上,忽然却看到面前的人神情瞬间变了。
下一秒,明明连说话都勉强的人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忽然伸出手一把将他向旁边推开。
——柏亚不知何时挣脱了警察的束缚,向着时幸径直冲了过来。
时幸好险不险侧身躲开,却发现一击不成的柏亚完全没有再理会他的意思。
——而是径直扑向了前面的脑刺激治疗椅。
时幸蓦然想到了什么,他瞳孔一瞬缩紧:“等一下——”
但为时已晚。
柏亚狠狠地按下了开机按钮。
一声压抑的痛呼瞬间传来。
躺在治疗椅上的人骤然蜷缩起身子,浑身抽搐起来。
柏亚神情间满是疯狂:“美人一定能想起来的,一定.......”
脑刺激机器的开关键被柏亚死死地护着,警察想上前将柏亚按倒,却冷不丁听着他继续说道:“你们要是敢上来,我就一直继续下去。”
“到时候受伤的是谁,你们自己知道。”
警察一时之间不敢轻举妄动。
时幸整个人快要急疯了。
他环顾四周,目光忽然落到了柏亚脚边的铁制的防暴棍上。
时幸心念电转,忽然一把从警察手中夺过一个电棍。
他一脚将铁棍踢到柏亚脚边,毫不犹豫地将电流调到最大,将电棍直接按到了铁棍上。
空气中爆发出一阵电流的刺啦声,紧接着柏亚的惨叫直接响彻整个房间。
时幸松开手,看着柏亚面目狰狞直接仰面倒了下去。
警察上前迅速将机器关闭,毫不留情地将柏亚狠狠按在地上。
时幸再顾不得许多,踉跄地扑上前一把将俞笙抱在怀里。
“俞笙?”
俞笙整个人还在止不住地颤抖。
他神情间满是隐忍的痛楚,嘴中无意识地说着模糊不清的字眼,忽然抬起头望向时幸。
“SH.”
那一瞬间,时幸感觉俞笙神志一定是清明的。
但他还没来得及反应,下一秒,面前的人瞳孔忽然一瞬缩紧。
紧接着,俞笙腰部蓦然弓起,整个人痉挛了一下,“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血来。
时幸整个人僵在原地。
·
胃部因为外部撞击和情绪波动造成的胃溃疡出血,俞笙当天被直接送进了医院。
好在只是看着凶险,但实际出血点并不大。
医生检查了一番后发现并不用进行手术,胃镜成功止血后,便将人推回了病房。
真正比较麻烦的是俞笙最后经受的脑刺激治疗。
宋思澜连夜从国内赶来,他去柏亚那个机器旁检查了一番,神情间逐渐浮现出一丝古怪。
时幸原本有些放松的情绪再次紧张了起来:“怎么了?”
宋思澜摇了摇头:“没什么,这个机器确实还......挺正规的。”
他一边说一边看了一眼俞笙得出来的检查报告,语气再次微妙起来:“而且好像治疗结果看起来似乎也还不错,至少记忆恢复这方面.......”
时幸忽然冷声打断了宋思澜的话:“宋医生的意思不会是说,俞笙接受这个治疗还是个好事?”
“当然不是,”宋思澜合上本子,瞥了时幸一眼,“俞笙的身体状态本身就不应该接受这个治疗,正常的医生都不会去冒这种风险,但是所有的治疗过程本身就是风险与运气并存的。”
时幸皱了皱眉:“你到底想说什么?”
宋思澜没有回答,他看了床上依旧沉沉昏睡的人一眼,轻声开口:“我也不清楚。”
“具体情况还是得等俞笙醒来才能确定。”
时幸忽然想到了之前俞笙清晰说出的那个“SH.”。
·
俞笙整整昏睡了两天。
但他睡得并不安稳,似乎梦中正不断回溯着什么,整个人痛苦又焦急。
时幸很多次半夜惊醒,都能听到俞笙在无意识地叫着他的名字。
他开始以为俞笙醒了,后来却发现,俞笙依旧沉浸在他自己的意识中。
直到两天后的清晨,时幸再次被俞笙的呼唤声给叫醒。
他揉了揉眉心,只以为俞笙还没有清醒,低低地应了一声,转身去旁边含了一口水。
然后刚醒的人,便看着时幸垂着眼将自己扶起,熟练地撬开自己的双唇,慢慢渡了一口水进来。
俞笙的耳尖直接红了。
他眨了眨眼,在感受到时幸即将退出时忽然微微张口,学着时幸刚才那般,舌尖也轻轻顶了顶。
这回轮到时幸整个人僵住了。
他不可置信地低下头,猝然对上了俞笙狡黠的目光。
时幸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做什么反应。
身后的病房门忽然发出声响,宋思澜推门走了进来:“呦,醒来。”
他瞬间一喜,在看清两人的动作时,神情间又迅速划过一丝古怪:“时队长等人刚醒......就玩舌吻?”
时幸倏然直起身。
俞笙倒是没什么反应。
他被时幸扶着靠回床头,似笑非笑地望向宋思澜:“宋医生有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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