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一死,七哥也退役了,从那之后FIH就一蹶不振,六月的名字成了所有队员心中的禁忌词,尤其是七哥他——”八戒说到这,表情突然有些慌乱:“我、我不知道在你面前说这些会不会不太好……”
杨月:“晚了,不好你也已经说了一半了。”
八戒:“……”
“好吧,”八戒败下阵来,犹豫一下还是如实说:“其实六月他……一直喜欢七哥。”
杨月藏在桌下的手暗暗攥紧了,面上却淡淡的问:“然后呢?”
八戒:“大家本来在战队一起相处的很好,但是六月却在一次赛后采访里对他公然表白,还在领奖台上亲他,之后这件事就被他父母知道了,他们觉得这是病,所以强迫他去戒同所,去的路上,刚好就出了那场车祸……”
怪不得。
怪不得每次提到六月的名字他总会刻意躲避,怪不得他那么在乎FIH却始终不敢面对有关它的那些往事。
原来他心中一直有一根刺横亘在那里,轻轻碰一下都会让他肝肠寸断、让他痛不欲生。
“这么多年来,七哥一直把六月的死归咎到自己身上,他觉得是自己没能力保护好队友,也亲手毁掉了最热爱的战队,他一直都活在自责的阴影里,挣不脱、逃不掉,所以FIH即将宣布解散这件事,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我怕他心里难受,但我又找不到能挽救我们的人,”八戒说。
“可他也不是神,不是什么事情都能帮你们解决。”
他事业刚起步就放弃了绝佳的上市机会去赞助FIH,现在又动用大量资金送出了一家舞蹈工作室。
帮忙?他要怎么帮?
难道让他孤注一掷重返赛场去带着大家争冠军么?杨月想。
八戒叹了口气:“我知道,我都懂,是我们太依赖他了。”
“如果……我是说如果,”杨月问:“有人肯加入FIH补齐首发成员的位置,你们还会解散吗?”
“这个我说不准,大家最后是去是留,决定权还是在老板手里。”
“好,我明白了,”杨月漆黑的瞳仁定定看着他,沉着而坚定:“这件事先别让我哥知道,我来帮你们想办法。”
八戒表情突然变得复杂:“可是你——”
“相信我一次。”
.
银白色的跑车一路如龟爬一样停在了兰庭古朴典雅的正门口,杨月同八戒道了别,面色凝重的向着小区里面走去。
五月末的风已经吹得有些躁动了,他脑海里反复回想着八戒说过的话,那些只言片语如源源不断的弹药一样轰炸着他的脑神经。
——FIH彻底完蛋了。
——老板要把战队卖掉,如果卖不出去,下个月月底大家就直接解散了。
——其实六月他一直喜欢七哥……
——七哥一直把六月的死归咎到自己身上,他觉得是自己没能力保护好队友,也亲手毁掉了最热爱的战队。
……
日渐西斜,杨月驻足抬头,眯起眼睛望着天穹尽头那一团团被嵌上金边的云朵,毛茸茸的睫毛扎碎它洒下的光辉,落尽眼底散成忽明忽暗的一片斑驳。
夕阳也能抛洒很美的余晖,但愿这一次,FIH也能重绽光芒吧。
手机通讯录翻到H开头那一栏,杨月边走边点下哈尔的名字,耳边风声呼啸,刺耳的刹车声戛然穿透宁静的空气,惊得他即将按下通话键的手指一抖,抬起头来。
“对不起对不起!我送餐时间快到了,有点着急,没撞到你吧?”
是个送外卖的。
杨月皱了皱眉:“没事,下次骑车小心点。”
外卖小哥连连道歉,杨月见他辛苦,也懒得追究什么,揣起手机便走了。
钥匙插进锁孔旋动一圈,他推开厚重的防盗门,小乖一声凄惨的尖叫就“喵”的一声穿透他的耳膜。
杨月闻声看过去,侯择七正穿着柔软的深色浴袍,怀中抱着小毛团站在浴室门口,见他回来,有些惊讶的看他一眼。
问:“小月,你剪头发了?”
“嗯,再过一阵天就热了,我怕头发盖在脖子上太难受,就提前剪短了,”杨月暂时放下那些令他心思烦躁的事,故作轻松的反问他:“是不是特别丑?像个蘑菇?”
“噗,”侯择七忍俊不禁。
杨月换了鞋走到他面前,轻捶他一拳,橫道:“你笑什么?”
“不像,去哪找这么可爱的蘑菇啊,”侯择七打量着他乌黑柔顺的头顶,忍不住抬手撸了一把。
“别揉了,”杨月一把拍开他,问:“你这是要干嘛?洗澡?”
侯择七掂了掂小乖:“嗯,给你闺女洗澡,一起么?”
小毛团翡翠色的大眼睛此时全部被乌黑的瞳孔所占据,显得委屈巴巴的,杨月见了,想到这些事一直都是侯择七打理,自己好像从来没给它洗过澡,便揉揉它的小脑袋笑了。
“好,等我换身衣服。”
“别换了,直接脱了吧,反正进来就湿了,”侯择七说完,逮住他的衣领就把人拖进了浴室。
起初杨月将信将疑,只是撩了t恤坐在一边的小板凳上守着,却没想到他说的话半点不假。
本就不宽敞的浴屏里此时此刻挤着两个成年男人,围坐在恒温加热的猫咪沐浴盆前,浴屏水汽氤氲,小乖就像一个烧开的电水壶,扯着嗓子在里面嚎啕大叫。
它被浸湿的毛发湿贴在身上,满身的泡沫衬得它活像个炸着毛的虎头刺猬,逗得杨月噗嗤一乐,接着他就被小乖一记托马斯回旋电钻头甩了一脸泡沫——
“哎!”
见他捂着眼睛尖叫一声,侯择七急道:“你别凑那么近,小心它把沐浴露甩你眼睛里!”
他十分担心,手上不自觉一松,获得自由的小乖当即一个飞扑跳上杨月的膝头,指甲死死勾住牛仔裤的布料。
“喵!喵!喵嗷——”
杨月急了,慌忙站起来:“哎它扒我裤子!”
侯择七:“快把它抱下来,别让它挠了你!”
杨月吓得伸手去捞猫,小乖受了惊,一路扒着他的裤子飞窜直上,眨眼间就跳上他的肩头,借力一蹬!嗖的一下窜上了他身后的毛巾架!
五指开花的一瞬间,指甲刺进他肩头的皮肤,杨月瞬间皱眉——
“嘶!”
“怎么了?被挠了?让我看看!”侯择七顾不得那么多,冲上去就把人抵在了墙上!
暖橘色的灯光给两具白皙的躯体镀上一层柔和的蜜色,他的气息就这么猝不及防的凑近,从杨月的头顶刷然笼罩下来。
“没事,我……”杨月还想说什么,面前忽的一黑,他抬眸,盯着眼前修长脖颈上那块凸起的喉结,声音戛然而止。
鼻腔里混合着雄性荷尔蒙的芬芳,杨月目光闪了闪,眼前往下是侯择七平直深陷的锁骨和盛着一片苍青色阴影的肩窝,从结实的胸肌到紧致精壮的腹肌一览无余,往上就是轮廓清晰的下颌线和他那张五官堪比建模一样立体深邃的俊美面容。
周遭的空气迅速升温,杨月感到自己的耳朵都要烫的爆炸了,这个时候侯择七又朝他迈出一步,他立马一个激灵,仰头靠上身后冰凉的瓷壁,喉结狠狠滑动一下。
小声说:“你别贴这么近……”
侯择七见他飘忽不定的眼神,突然就不怀好意的笑了。
“嗯?怎么了?”
浴室墙壁冰凉,可杨月的耳廓却是燥热的,浅淡的薄红顺着面颊一直攀上他的眼尾,要了命的招人。
侯择七耐不住心痒,宽厚的手掌垫在他腰后挡住冷冰冰的瓷壁,低头一点点向着他的嘴唇凑了上去。
炙热的气息缓缓靠近,客厅却在这个时候传来一阵急促的门铃声。
杨月吓得偏过头,结结巴巴提醒他:“有、有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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