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南疆马上猜到是他在背后搞动作。不过这也没什么好奇怪,岩泉公馆本来就是干这个的。
“情报处办事得力,反正我也帮不上什么忙,这案子要不就交由你们办理吧。”
“怎么,温长岭保住了,别人是死是活你就不管了?”
“不然呢?”
“你就不怕我再查出点什么来?”
祝南疆瞥了眼站在门口的警员,从兜里摸出香烟:“田处长,你这么跟我过不去,有意思吗?”
“你在瞎想些什么,我这叫跟你过不去?我一直都在帮你啊!”田东宝上前一步递上火苗,“江南印书馆这么大个毒瘤,早就被日本人当做重点监视对象了。也就是我看在你的面子上睁一只眼闭只眼,要是换做别人早就下狠手了。”
“你帮我?呵,漂亮话就不用说了吧!我知道你想拿温长岭威胁我,威胁我干什么,跟你睡觉?
“你肯吗?”
“不到万不得已当然是不肯的。”祝南疆正色道,“跟你上床我会阳痿,我硬不起来你也爽不了,何苦呢?”
田东宝闻言脸色微变,眼睛里射出恶毒的光:“祝先生,你不会以为我在求你上我吧?”
“谁知道呢,老男人的癖好是难以琢磨的。”
“没错,我就是个老男人,老男人的屁股不好看。不过祝先生,我看你倒是蛮有潜力,男人三十一枝花,现在开发也不晚!”
“哈!说的在理,我今晚就去找个几巴长的汉子开开胃。”祝南疆尖声尖气地笑着,一屁股坐到办公桌上,”若是尝到甜头,警察局里这么多身强力壮的小伙也够我快活了,用不着你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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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东宝发觉自己脸皮还是不够厚,因此在与祝南疆的交战中总是处于劣势。
这可真是他妈的日了狗,多漂亮的一张脸,偏就配了张恶臭的嘴,边放电边喷粪,再欠*的人也没有像他这样的!
“呵……你就贱吧,看你能贱到什么时候!”
田东宝去跟岩泉副领事吹风,说祝南疆早年跟江南印刷厂的温老板是旧识。岩泉又去跟司令部汇报此事,铃木中佐让祝南疆去做温长岭的思想工作,传达日方的好意和“伟大理念”。
田东宝没料到日本人会动拉拢温长岭的心思,他原本只是想让司令部对祝南疆起戒心。
祝南疆也没想到自己会落上这么个差事,怀疑对方是在试探自己,因此故作为难道:“我跟他不是一路人,早就不互相来往了,我说话他未必会听。”
“这就要看祝先生你的本事了。”铃木中佐道,“有旧交,总比叫旁人去讲要方便些。”
“你也知道除奸团的人盯我盯得紧,外面不知多少人想要我的人头。我这么诚心诚意的去找他重温旧情,别到时候有去无回把命搭上。”
“这个你请放心,我会另派人手保证你的安全。”
祝南疆怀疑对方所说的“旧交”别有深意,但思前想后认为自己并没有落下把柄,除非又是田东宝在背后说了什么。
——不管怎样,这任务看来是推脱不掉了。
作者有话说:
谢谢海星!(›´ω`‹ )
第60章 说客
祝南疆跟温长岭相对而坐,茶几上摆着几盒领事馆精心准备的礼物。
他这回是作为岩泉副领事的说客上门来的,诚心邀请对方支持和参与领事馆的文化工作。
——这种事让司令部出面说不好,戾气太重,虽然本质上并没有什么区别。
“哥哥,屋里除了你没别人吧?”
“没有。”
“真的?没藏埋伏?”
“你看这像是能藏得住人的地方么?”
祝南疆四处扫了两眼。狭小的客厅,统共三间房间,的确不像是个暗藏杀机的地方。
“偷听也不行!”
“真没别人,不信你搜搜看。”温长岭皱起眉头,“你来找我的事没人知道,不是你叫我别声张的么?”
“这么听我的话?那我以后是不是可以放心大胆地来跟你私会?”
“南疆,别闹了,到底有什么事?还有上次的突击搜查……”
“没事。”祝南疆推开礼品盒子,一步跨过茶几越到温长岭身边,沙发受到挤压陷下去一块,“哥哥,我想你……”
温长岭低呼一声,条件反射地抬手接他,却被撞了个东倒西歪。
“……你!你让我别声张就是为了这?”
“嘘……司令部派人跟着我,就在楼下。屋里要是有什么动静马上就能冲进来,就算在这里对我下手,恐怕也是成不了的。”
“这么防我?”
“我防你干什么?你要是有心要害我,我早就没命了。”祝南疆捧住对方的面颊想要亲一口,不想却被挣脱开,嘴唇从下巴上擦过。
“我是怕你那些不知道从哪儿来的朋友,别又半路杀出来坏我的事,到时候一起被逮起来你可就说不清了!”
“我已经跟他们没有来往了。”温长岭知道他介意几年前在澡堂遇刺的事,心中伤怀,一个不留神终于被叼住嘴角猛啄两记。
“就算真有人藏着,看到我们这个样子也不敢出来打搅,你说是不是?”
“哎!你真是……都这个时候了还闹着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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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南疆向温长岭传达了领事馆和司令部的意思。
“这话你听听就好,不必放在心上,我回头会跟他们交代。”
“你怎么交代?”
“这你就别管了,横竖不会丢命。”
温长岭沉默半晌,欲言又止道:“南疆,要不……你别干了?”
“哈,哥哥,你说得轻松!我不干这个难道坐着等死吗?”祝南疆抬起一条大腿架到温长岭的膝盖上,晃了两下又收回来,“怎么不说话,你是不是又要跟我讲大道理?”
“我知道你一直在帮我们,但这不值得你冒这么大的风险,万一哪天你……”
“我不是在帮你们,我只是在帮你。别把我想的太高尚,我冒风险是因为我乐意,值不值也是我说了算。”
“南疆……”
“我现在是老鼠过街人人喊打,但你也没安全到哪里去,我们俩保不准谁更命短一些。当然,要是你先走一步我倒可以省心了,哈!”
这么多年,温长岭早已摸清了祝南疆的脾气,知道对方在心乱的时候说话会不好听。早些年他较真,会为几句冷言冷语气恼,但现在不会了,他知道怎么做能够使他稍微安心一些。
“不管为了谁,先要确保自己活得好好的。”
祝南疆察觉到对方的手搁到自己肩上,迟疑两秒,顺着力道靠进他怀里:“放心,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每次听到有人骂你,再想到你为我做的这一切,我就会觉得心痛……南疆,我知道你不该承受这些。”
“真是稀奇了,哥哥,你好像突然变得很心疼我。你从前不是这个样子的,你向来只会跟我讲道理。”
“我又不是瞎子!”
“你千万不要把我想得太过高尚,这才是我承受不起的。”祝南疆索性将腿缩进沙发,脸朝外枕住温长岭的大腿,“大街上骂我的那些罪状全都是真的,还有很多你不知道的也是真的。每天都有人被抓进来,也有人被放出去,死人。我已经很久没动过刀枪了,但只要随便打个勾签个字,一条人命就没了。
“别说了……”
“哥哥,我不过是个凡夫俗子,想要的东西握住就好,其余全由天命……就像前几天报社的事,我知道那都是你的朋友,但是我顾不了。”
“你在电话里只提到仓库。”
“没时间了,我只能保住一个,仓库里的东西对你来说更危险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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