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东宝难得见到对方如此可怜的一面,怜悯之心转瞬即逝。此刻他非常迫切地想要知道房间里发生了什么,要不是还有两名日本兵在他早就毫不犹豫地去扒门缝了。饶是如此他还是意意思思地做出忧虑的样子:“这……不会闹出人命吧?”
日本兵并不搭理他,于是他“自言自语”地来回踱了几步,最后凑到门边。
拉门并没有关死,留着不大不小的一条缝。他小心翼翼地往里张望,却很失望地并没有看到什么精彩的画面。
祝南疆横躺在地上,一条腿屈起,而佐仓昭雄衣装齐整地背对自己站着,正把一件衣服往他身上丢。
“好好在警察局待着,不准请假,上下班给我打电话报告。哪天我要是找不着你,你就别回家了,跟我住司令部去!”
田东宝见对方转身,赶紧后退几步回到原地,刚站定门就开了,佐仓昭雄面无表情地出了房间。他还想上前客套两句,对方视若无睹地越过自己,眨眼就带着两名士兵消失在楼下。
田东宝又原站了一会儿,等确认对方出了酒馆之后才又回到包厢门口。
进屋时祝南疆已靠墙坐了起来,身上披着件衬衫,只套了一只袖子,另一条胳膊光裸着搭在膝盖上。往下瞄去,两条腿和胸前纵横交错全是鲜红的鞭伤,破皮的和没破皮的叠加在一起,说是惨不忍睹也不为过。
“你别误会啊,不是我叫他来的。”田东宝急于撇清关系免遭对方报复,“是他要找你。”
祝南疆缓缓转动眼珠子看了他一眼,随后又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不出声。
“他走了,你别怕。”
祝南疆依旧是没什么反应,一只手拢住衣襟,把露出来的一些皮肤又遮上了。田东宝蹲下身去面对了他,发现对方紧咬着牙关,整个上身从下巴到胳膊肘都是僵硬的。
佐仓到底干了什么?他心里疑惑,就这么点时间也做不了那事,况且他可是一直都仔细听着呢!
“你那几个警卫应该还在楼下,要不就让他们散了吧,我送你回去。”
“……”
“是直接回家还是去医院?我看你这伤最好是尽快处理一下。”
“……”
“他经常这么打你?”
“回家……”祝南疆总算是有了反应,尽管声音干哑,听上去半死不活。
“行,那就直接回家!”
田东宝这时候也不想着如何趁人之危了,对方饱受刺激灵魂出窍的模样实在过于凄惨,成功又唤起了他的怜悯之心。他甚至有些后悔当初一时冲动把他推入火坑了,现在想捞捞不出来,眼看着上好的肉被烤糊,自己一口没吃上。
不过话说回来,当初他要是跟了自己也不至于沦落到这般境地,所以归根结底还是活该!
祝南疆说是要走,但总也不见动作,田东宝反应过来对方还光着屁股,于是十分殷勤地跑去替他将警裤穿上皮带拿到跟前。
趁他转身的当儿祝南疆已穿好了上衣和外套,厚重的警服盖住他那一身伤痕,更衬得两条光裸的腿红红白白,旖旎万分。
田东宝把裤子交给他后便转过身去,以示自己是个正人君子。趁这功夫他四下扫了两眼,在翻倒的台子下发现一盘梨,削好的梨肉大半撒在榻榻米上,不知是被踩碎了还是捏碎的,黏黏糊糊沾了一地。盘子边上还有一把水果刀,细看之下刀锋上竟粘着一团……耻*?
田东宝愣了一下,随即猛地转过身去。祝南疆正在系皮带,见他回头条件反射地伸手挡了一下裤裆。
“啊,不急……你慢慢来!”
田东宝若无其事地又转回身来,心里却是暗暗嘀咕:“搞什么?这算什么恶趣味?”
作者有话说:
睡不着,早点更新吧
第88章 最后一夜 上
田东宝把祝南疆送到家就走了。
他本想趁此机会献献殷勤,使两人的关系有所突破,奈何对方家里那名瞎眼门仆对他态度不甚友好。尤其是那只独眼,看人的眼神阴气森森,不声不响地往门口一站,满脸写着“此地不宜久留”。
田东宝走后祝南疆照例让瞎子给他放了一缸子洗澡水,然后反锁房门,脱净衣裤躺进水中。
热水缓解了他身上的疼痛,也掩盖住了他的羞耻心。他将手探到身下,在令人窒息的酸胀中轻轻将身体里的东西抠了出来。热水灌进还未完全合拢的入口,他屏住呼吸接着搅/弄,试图借着热水用手指将残留的粘液和果肉碎渣清理干净。
脏死了,真的太脏了。
他张腿搭在浴缸边沿上,不顾疼痛折磨那个脆弱的地方,可依旧除不去心中的恶心感。恶心的不是东西本身,而是佐仓玩弄自己时的狞笑和恶毒的声音。
——吃啊!我喂你,你不要吗?
下手逐渐不知轻重,指甲刮伤了肠*,带出一点点血丝,而在拉扯间原本已经开始愈合的伤口也重新裂开。
那是条在后庭附近的细长的刀伤,是在对方用水果刀给自己剃耻mao时不小心刮伤的。
刚开始他害怕,拼命挣扎,就被这么“不小心”割到了肉,幸好不是在要紧部位。之后他便乖了,哪怕再怕也不敢移动分毫,任对方用一把削梨的笨重的水果刀将自己剃了个坑坑洼洼乱七八糟。那简直不是剃,是割,连拔带割!
这回他是被彻彻底底从里到外地羞辱了。他觉得自己被玷污了,且又脏又丑没脸见人。要是下面的毛长不成原来的样子,今后就算他想找人睡觉,也不敢随便脱裤子了。
这比被强行捉上床去还难受,因为对方并不是在发泄欲望,而是纯粹玩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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瞎子以为主子会跟前几次一样,洗好了叫自己进去给他擦身,然而在门口等了许久才等到一句吩咐:“把沙发上的套衣服给我拿过来,放地上就好,你回屋去休息吧。”
瞎子依言照做,然后静静退到一边。过了两分钟祝南疆开门把衣服拿了进去,尽管只伸出一条胳膊和半个肩膀,瞎子还是眼尖地注意到了他身上的伤。
要不要去拿药呢?他想,但是主子不说就是不想让自己知道,主子不想让自己知道的事情,就是不应该知道。
祝南疆不是不想让瞎子知道,他本来是打算上药的,但是没时间了。现在是晚上八点钟,而九点钟他还要去宝山路见温长岭,这是四五天前在电话里就说好了的。
佐仓下手时留了力道,伤口并不很深,但几乎条条都刮破了皮,即便不出血贴在布料上也还是疼痛难忍。经过方才热水的浸泡伤处已经肿胀起来,不尽快涂药必然发炎,可惜来不及了,只能先用衣服遮一遮,等晚些时候回来再让瞎子帮忙上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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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温长岭动身前两人最后一次碰面。印书馆的大部分资料书籍以及办事人员都已经分批坐船前往重庆,香港那边也已派人前往指挥撤离。温长岭这次是跟经理及图书馆长搭乘从南方来的走私船走,三天后从租界码头出发。
温长岭将准备好的证件和船票交给祝南疆,嘱咐他下个月初和从香港撤回的员工一起坐俞善锟的货船去重庆。
“剩下的事你别管了,香港那边一时半会儿撤不完,今后如何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你先过来,下船之后跟着职工一起走,我会来接你。”
“知道了,哥哥,你放心吧。”祝南疆接过证件看了两眼,“就这些?我问你要的东西呢?”
“哦,差点忘了。”温长岭又从兜里摸出一张信封,“没别的了,我本来也没拍过几张照片。”
信封里是一张黑白的半身照,十多年前拍的旧东西了,翻了很久才翻出这么一张。因为祝南疆说这是两人第一次分别,他会想他,想他的时候要看看照片才好。
“你真是太小题大作了,我们也就分别半个月而已。”
“你第一次离我这么远。”
“就算在上海,我们不也总见不到面?”
“那不一样,上海才多大!”祝南疆打开信封草草看了一眼,又合起来小心翼翼地塞进兜里,“你也知道我们总见不到面?那你知道我想你想得有多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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