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浮出些情绪激动的红晕,在惨白的面容上有些病态。
他揉了揉眉心,声音和缓了下来。
“十一,是我怪罪你了,起身吧。”
江扉依言立了起来,站在原地。
李令琴凝视着他,不动声色的在昏暗的光线里打量着他,狐疑的想着李令璟怎么会对他如此痴迷,竟不顾自己的声誉也要荒唐的将男子收进宫里。
到底江扉身上还藏着什么他没发现的光华?
李令琴幽幽的开口。
“过来,离我近些。”
等江扉走到他面前了,李令琴抬起手,抚摸着他的面颊,目光是从未有过的专注。
半晌,他微微笑道。
“你自小便生的俊俏,比姑娘还好看,皮肤又白腻,难怪二哥会看上你。”
江扉沉默着,任由他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继续打量着自己,片刻后又听他问。
“我听说你一直都与二哥同住?”
“是。”
听到肯定的答复,李令琴神色微变,又想起来宫中那些添油加醋的旖旎流言,忍不住又问。
“那二哥果真日日都临幸你吗?”
江扉一僵,呼吸都滞了滞。
但李令琴还在看着他,等着他说话。
他便垂下眼,盯着床脚的阴影,费力的从齿缝里挤出难堪的回答。
“....是。”
寻常的皇子长到一定年纪后都会有嬷嬷来教导男女之事,也会被赐几位侍妾陪在身边,早早的充盈皇家子嗣。
但李令琴身份卑微,身子又不好,都未曾跟着其他皇子读过书,就更别说学习这些房中之事了。
他的情/欲稀薄,不甚了解,只听说过这种事是很快活的,可从未听说过男子之间亦能如此。
因而听说李令璟对江扉的宠爱后,他惊奇于李令璟居然会对男子有这般癖好,也情不自禁的去想,这事到底是什么个滋味,竟然会让李令璟这样食髓知味?
他心里很茫然,便紧盯着江扉,语气天真又疑惑的问。
“那二哥是如何临幸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 (我含泪叹气)这剧情本该是非常香的“情景再现”...
第46章 无影灯12
李令璟是如何临幸自己的,这让江扉怎能说得出口。
可他知道李令琴并非在羞辱自己,而是真的对此一无所知。
因为天生体弱,李令琴已是成年男子了,可在某些方面上却还是白纸般的单纯。
他坐在床边,微微抬起头,是仰视着江扉的,可投过来的目光却令江扉无法承受,蜷起指尖,浑身绷的好似一张弓。
片刻,他跪了下来,艰涩开口。
“主子,请您...您别问了。”
他从未违抗过李令琴的命令,这是第一次,可见他实在羞于回答。
可这事仿佛将李令琴排除在外,成了他与李令璟的秘密。
李令琴无法忍受这样形如背叛的抵触,当即沉下脸,揪住他的衣襟,气的脱口而出。
“你是男子,这有什么说不出口的?”
顿了顿,他的语气冷了下来,故意表现的对此不屑一顾。
“何况你不说我也知道,风月之事,无非就是那样。”
李令琴并不清楚“那样”具体是指的什么,但见江扉不肯回答,便只好松开手,不再逼问。
他垂下眼,看见江扉绷紧的背脊稍稍松懈了下来,方才被自己拽过的衣襟里露出了点雪白的衣衫,隐隐约约还有些鲜艳的颜色。
他皱起眉,凑近了一些,又去拉江扉的衣襟。
“你这里怎么了?”
江扉躲闪不及,前胸一凉,锁骨下方的皮肤也露了出来,白皙的皮肉上是深深浅浅的痕迹,看着竟有些触目惊心。
李令琴也惊住了,片刻后气得涨红了脸。
“李令璟他居然打你!”
江扉眼皮一跳,促声解释道。
“不是打的,主子,这些不是二皇子打的,只是....只是临幸的痕迹。”
最后一句话实在难以启齿,声音低了许多,但在寂静的夜里依然格外清楚。
李令琴听后也惊愕的瞪大了眼,看着他低头将衣襟又拢好,方才反应过来,脸更红了一些。
这次不是气的,是羞的。
他在心里暗暗骂着自己白痴,目光复杂的盯着江扉低垂的温顺面容,片刻后才缓缓道。
“十一,二哥总是这样欺负你吗?”
江扉在他这里当值时,他连半点伤都舍不得江扉受,可如今跟了李令璟便过的这样难熬,不仅背着面首的屈辱身份,还要忍着李令璟的肆意亵玩。
李令琴后悔了。
他想让江扉回来,可他知道这冲动的念头是极其不理智的,对他的计划不利,对他的野心不利。
那样一句命令就悬在唇齿边,被他死死咬着。
江扉似乎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摇了摇头后,主动提起更要紧的事。
“主子,外族使臣已经入京,今年外族族长也亲自过来了,是否还要执行去年的计划?”
想起来这件事,李令琴胸中纠缠的情愫稍微退去一些,冷静了下来。
之前他一直试图在外族使臣入京时制造祸端,然后嫁祸给李令璟,但由于种种原因都未能实现,如今江扉已经是李令璟的枕边人了,或许会更容易潜入驿馆。
但无论是刺杀外族使臣,还是被发现后暴露身份,将内力并不强的江扉放进兽笼般的驿馆里,都有可能要了他的命。
可万一成功了,绝对会重创李令璟。
他唾手可得的东宫之位也可能会因此而落到别人身上,这对李令琴来说,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他沉思良久,目光幽深的盯着江扉。
既然李令璟已经临幸过江扉了,肯定知道了他是假太监的事情。
李令琴相信江扉会用滴水不漏的说辞来遮掩这件事,而李令璟明知他违反宫规,居然还包庇他,施以盛宠。
也许他对江扉的这份宠爱可以在江扉刺杀外族使臣失败后,留他一命。
隐忍多年才等来的好机会渐渐吞没了对江扉的那一丝怜惜,李令琴语气阴冷的命令道。
“十一,杀了外族族长。”
“是。”
日光熹微,李令琴给了江扉这一月的解药后,江扉便离开了永定宫的寝殿。
李令琴早就没了睡意,心事重重地等到了天亮。
在宫人准备服侍他起身之前,他忽而道。
“阿六。”
悄无声息出现的身影跪在面前,恭恭敬敬道。
“主子。”
“去找些春宫图来,要男子之间的,越细致越好。”
李令琴神色平淡的吩咐着,阿六也没有露出任何意外的神色,领了命便倏忽消失了。
夜里在永定宫待的久了些,江扉刚回到凌霄殿里换下衣裳,便耳尖的听到宫人走近寝殿。
他连忙回到床榻,佯装被宫人吵醒了,惺忪的让他们进来。
自从他住到这寝殿后,李令璟没让他守那些古板的规矩,还特意嘱咐宫人不需要叫他起身,他睡到几时再起来就是了。
可今日宫人却这样早的敲了门,莫非是发现了夜里他的失踪?
江扉心里暗暗提高了警惕,揉着眼坐了起来,看见琉璃福了福身。
“公子,殿下派人过来请您过去。”
过去?
去驿馆?
江扉心里一紧,为何他正想要潜入驿馆,李令璟就主动让人带他去驿馆,怎会这样巧?
难道李令璟知道李令琴的计划,故意引君入瓮?
江扉不动声色的下了床,候着的宫人都围过来为他梳洗。
该穿衣裳了,江扉才看见他们呈上来的是一身宝蓝色的太监服。
琉璃掩唇一笑,一脸喜色。
“殿下真是宠公子。原本驿馆是不许无关人等进入的,但殿下实在想见公子,便想了这法子,只是要委屈公子一些了。”
原来只是因为想见他,才会召人带他过去。
江扉稍稍松了口气,却还是有些狐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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