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人怔怔的看着耶律,茫然的还没有弄懂当下的处境,便只当他是个陌生人,不停的往后缩。
张皇的目光不停望着马车外面,似乎盼着有人进来搭救。
他等了几秒,只能无望的收回目光,怯生生的问耶律。
“你是谁?”
声音轻软,语气小心。
耶律的耳尖一瞬麻了。
他从不掩饰自己的喜爱与厌憎,面对新的长弓骏马会笑的开怀,面对潜入的奴隶手起刀落杀人如麻,族里的人单从他的神色便能猜出他的心情。
若是现在有人看到了,他们会惊异的发现,耶律从未这般开心过。
是比拥有一件新物什更满更多的开心,因为这次他得到的,是一个人。
耶律目光灼灼的看着他,咧开嘴笑着,语气热络的介绍道。
“我是耶律,我是....”
想了想,他改了口,理直气壮的宣布着归属权。
“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
中原人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已经易主,但他能感觉到耶律对他的势在必得。
这份强势的姿态比温和的阿哲吉更直白更生猛,让他本能性的想逃开耶律的视线范围。
后背抵住了马车,他紧紧攥着身上的被角,警觉而胆怯的看着耶律,可怜的小声问。
“阿哲吉在哪儿?”
“阿哲吉?”
耶律一愣,皱了一下眉,又舒展开来。
“阿哲吉是我的兄长,他将你从中原带到这里,就是要将你送给我的。”
看出对方对阿哲吉的依赖,耶律的心里浮出一丝极其细微的不快,但更多的依然是抑制不住的畅快与喜悦。
他知道阿哲吉这人办事周到,温和宽厚,定是果真在路上好好照顾了这中原人,对方才会对他如此依恋。
因而耶律并没有因此生气,反而很感激阿哲吉的细心。
不想再在这时提起阿哲吉,他逼近一步,抬手去摸中原人的脸,新奇道。
“你叫什么名字?”
看到他欲触碰的动作,对方反应极大的扬起手臂挡住了自己的脸,又慌慌张张的抓起旁边散落的蛇,当作武器朝耶律扔了过去,着急的喊着。
“你别过来——蛇蛇快咬他!”
扔过去的蛇挂在耶律的身上,他足足愣了好一会儿,忽而大声笑了出来,笑声明朗的好似一个顽劣的少年。
对方不愿意让他碰,他非要碰。
他抓住了中原人挣扎的手臂,硬是捏着对方的下巴,肆意一笑。
“你真可爱,这蛇虽是兄长养的,却也会听我的话,怎么会咬我呢?”
神色仍是带着笑意,他的心里却已经有些不悦了。
他的确看中了这美人,可对方怎么反而不肯亲近自己,只心心念念着他的兄长阿哲吉呢?
耶律自然不会同阿哲吉生气,又不是会憋着怒火的性子,于是这股郁结便只能宣泄在对方身上了。
刚好,他也要让对方知道,从今以后,谁才是他该伺候的人。
耶律眸中的温度降了下来,戾气渐显。
中原人似乎也察觉出了他的不高兴,神色愈发怯弱惊惶,挣扎的力道也越来越激烈,嘴里呜呜咽咽着。
“你放开我,我要去找阿哲吉,阿哲吉在哪儿....”
耶律一动不动的盯着他,缓缓收敛力道,松开他手腕的钳制,果真见对方立刻抽回手,逃也似的拼命从他身旁的间隙钻出去,要往外跑。
出乎意料的是,耶律并没有动,只转身盯着他仓皇的背影。
在他的半截身子都钻出马车了,耶律才冷哼一声,命令道。
“把他抓回来。”
原本散落在马车里的几条蛇得了命令,飞快的窜了过去。
垂落的帘子仅能看到一只还没逃出去的脚,没穿袜子,玉白莹润的脚又窄又美,宛如握在掌心里亵玩的一尊温热名器。
耶律从未见过这样漂亮精致的脚,直勾勾的盯着。
最先追过去的蛇缠住了那只脚的细瘦脚踝,余下的蛇也一拥而上,将快要跑出马车的人硬生生给拖了回来。
“放开——呜!”
不停喊着阿哲吉名字的那张嘴也在耶律的示意下,被蛇缠住了。
动弹不得的中原人脸色发白,看着沉着脸走近的耶律,乌黑的眼眸开始涌出畏惧的眼泪。
吧嗒吧嗒的往下落的泪珠犹如被挤出来的丰盈汁水,怎么都止不住。
耶律猜也能猜到他定是又在喊着放开他,喊着要去找阿哲吉,心头的不悦更甚。
他本是要惩罚对方的,可看着他蹙起眉尖,战栗不止的缩成一团的模样,又生出了无限的夹杂着奇异愉悦的怜爱。
手掌肆无忌惮的捏着中原人的面颊,沿着尖细的下颌往下,抚摸着玉似的肩颈。
耶律刚刚成年,但外族豪放,他早就知道了情/事是怎样做的,而他也很早就发觉了自己并不喜欢女人,也不喜欢族里五大三粗的男人。
他一直都在等着阿哲吉从中原带回来的成年礼物,如今,他总算等到了。
指腹用力按了按中原人的唇瓣,耶律看着他吃痛的神色,微笑着,再次重复道。
“我说过了,你是我的。”
即将到来的快事又让他的心情稍微好了一些,唇角再度扬起。
危险的笑容,滚烫的目光,与耀眼的头发融成了一团难以呼吸的炽热火焰,朝着中原人扑来。
作者有话要说: 弟弟姓耶名律,说好了昨天弟弟出现结果写的太晚没写完,所以今天还有一更!(多留言可成功催更我快点码字QAQ
第57章 无影灯23
与蛇同居,将蛇作为信仰的图腾,他们这一族住的自然也都是蛇喜欢的阴冷洞穴,只是白日里众人还是会在地面上生活。
回到族里已是晚上,阿哲吉没径直回去休息,而是先去了耶律的住处。
他们两兄弟住的不远,阿哲吉远远看到耶律住所的门口,迟疑的停下了脚步。
白日里他尽可能的拖延着晚些回来,就是不想直面耶律和送给他的江扉,也刻意用公事压下脑海里乱七八糟的念头。
他试图用已有的事实逼迫自己接受江扉的远离,逼自己重新做回呵护耶律的兄长,可一想到耶律将江扉带回去的这段时间兴许会发生的事情,他就心如刀割。
心事重重的在原地站了半晌,引起了周围族人的注意。
有族人从不远处走过来,似乎正要找他。
“族长,这些衣裳已经洗干净了,要送到耶律大人那里吗?”
阿哲吉回过神,看到他手上的衣裳正是江扉原本在马车里穿的衣裳和他买给江扉的裘衣,一愣,不明所以的问道。
“衣裳脏了吗?”
他们长途跋涉回来的路上,阿哲吉怕江扉嫌脏,隔几天便会将马车里的东西换洗一番。
虽然这衣裳迟早是要清洗的,可眼下他还没有吩咐如何处理马车里的东西,属下怎么就自作主张的都洗干净了?
属下有些惶恐,面色尴尬的支支吾吾回答道。
“呃...耶律大人今日回来的时候,把马车里的东西都弄脏了。”
起初阿哲吉还没听出他隐晦的意思,但看着他一个壮硕的汉子红着脸,好似有什么难言之隐,刹那间,阿哲吉忽然明白了。
他浑身一震,整个人都被迎面打了一棒闷棍似的,竟有些喘不过气。
他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
在遇到江扉之前他还想好了一定要给耶律办一场热热闹闹的成年宴会,要让所有族人看到他弟弟耶律的傲然姿态,也要亲眼看着耶律有了喜欢的人。
只是,他没想到自己竟会对送给耶律的礼物,动了不该的心思。
情难自抑的情愫诱使他在路上对傻乎乎的江扉过分亲近,而对耶律的愧疚与强撑的理智又拦在最后的底线面前,逼迫他堪堪停下冲动的脚步。
在回到哈耳门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决定了要彻底剜掉对江扉的那点朦胧情愫。
可这心已经失控了,只这样听着耶律对江扉的占有,他便觉得万分痛苦。
属下见阿哲吉的面色一瞬间就极为难看,也不禁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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