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都已经印上了我的蛇契!”
“那又如何。”
想到那猩红色的刺目图案,阿哲吉咬了咬牙,沉声道。
“蛇契的确会影响他的心意,让他无意识的喜欢你,这权当是对你的补偿。但我会用千倍百倍的努力去对他好,他未必不会对我动心。”
耶律目眦欲裂的瞪着他,仿佛他们已经是永生永世的仇人。
在母狼的攻击下消耗了太多力气,腿也受了伤,他现在全凭着紧绷的神经在牢牢支撑着自己没倒下。
这实在不是和阿哲吉翻脸的好时机,他恨恨道。
“等我的伤好了,再同你决斗。”
族里的人只有在矛盾激烈的情况下才会提出决斗,两个人在全族的面前分出胜负,只能有一个人活下来。
阿哲吉听到他竟提出了决斗,拧起眉,只说。
“等你伤好了再说吧。”
他实在贪心,不想将江扉拱手让人,也不想失去这唯一的亲弟弟,在耶律冷静下来之前,他会尽力找到更好的解决办法的。
耶律见他没应答,咬牙切齿的骂了一句“懦夫”,然后拖着一条受伤的腿,艰难的往回去的路走。
见他走的困难,阿哲吉便要过去帮他,手刚抬起来就被恶狠狠的挥开了。
“滚开!”
恶劣的态度听的阿哲吉额角青筋直跳,不过他也知道耶律正在气头上,又的确是自己做错了事,便没说话,只默默捡起被扔在地上的小狼。
小狼快被雪给盖住了,像只可怜的小奶狗叫唤着,阿哲吉将雪掸开,然后小心翼翼的把它塞到了怀里。
他瞥了一眼当自己是空气的耶律,便先一步往前走,打算将附近的马儿牵过来让耶律骑着,然后他们尽快离开这危险重重的北林。
耶律走的很慢,直到他将马儿牵过来了也还没走出那一截没有被树林遮挡的断路。
阿哲吉知他心高气傲,便在原地等着他。
错觉般,他看到旁边被白雪完全覆住的母狼尸体动了动。
疑窦刚生,不过是极短的时间,母狼忽而奋力跃起,竟爆发出极为强大的力量,扑向了耶律。
毫无防备的耶律被它按在雪地上,在利爪下拼命挣扎着,而那母狼咬着他直往崖边滚,看样子竟是要同归于尽。
阿哲吉一惊,立刻冲过去。
“耶律!”
不堪重负的断崖被雪压塌了,绞缠撕咬的身躯随着血色与雪色,重重坠下。
作者有话要说: 瞎写的!嘤QAQ
这个世界看样子能写长一点【信心十足】
第67章 无影灯33
族人在白日里回到北林寻找两人的踪迹,一上午过去,只有阿哲吉和他们一同回来了。
族里余下的人看到回来一行人不同寻常的沉默,再看阿哲吉难掩悲痛与懊悔的神色,渐渐明白发生了什么。
夜晚被火把照亮,空旷的地面聚集着的族人都望着阿哲吉,没人说出一句话。
阿哲吉颤抖着手举起火把,扔到地上堆着的柴火里,烧出来的图腾与江扉身上纹着的蛇契一模一样。
在寂静的火光中,他望见了人群之后,江扉慢慢的从地下的洞穴走了上来,被暖火吸引了似的,犹犹豫豫的走了过来。
他裹着耶律给他做的新衣裳,很暖和,连耳朵都被毛茸茸的护住了,只是出来的急,脚上的鞋不知道掉去哪里了,光着的一双脚如同漂浮的月色游了过来。
阿哲吉神色一动,越过默哀的族人,走了过去,将他拦到了人群的外头。
“你怎么出来了?”
江扉神色张皇的看着他,茫然又不安的小声问。
“阿哲吉,耶律去哪里了呀,他怎么还不回来?”
衣裳围住了他的脖颈,将那猩红色的蛇契完全遮住了,阿哲吉的余光瞥了一眼并没有留意到这里的族人,走近,将他抱了起来。
“先回去吧,不然你的脚会冻坏的。”
江扉温顺的环住他的脖颈,但目光仍忍不住望去远处黑压压的人群与腾升的火苗,疑惑的问。
“怎么有火啊,在烧什么东西吗?”
仿佛烈火里的图腾在无形中牵动着什么,他忍不住摸了摸自己印着蛇契的地方,隔着衣服,那处皮肤也好似被火烧着似的,微微发烫。
他的脸上浮出了一层明显的焦灼,又小声追问。
“耶律呢,耶律在哪里呀?”
失落的语气快要哭了,他迫切寻求着耶律的怀抱与气息,这份缺失的不安即便在阿哲吉的宽厚胸膛中也不能被抚平。
只有耶律能让他安心下来。
阿哲吉并不说话,走到耶律的住处前,脚步顿了顿,似乎想硬生生的转开。
但他看着江扉低落的神色,还是走了下去。
这里仍是昨日离开前的样子,床上乱糟糟的,干涸的腥味久久没有散去。
阿哲吉忽然想起来昨晚耶律和自己都没顾得上他,他又怕生,硬是在这里独自捱了一整天,没有沐浴,也没有吃东西,脏兮兮的,肚子也怕是要饿瘪了。
沉窒的神色有片刻的软化,他将江扉抱回了床上,蹲下来。
掌心揉着他冻的蜷缩起来的一双脚,冰凉的脚心有些脏了,被指腹轻柔的擦去脏东西,又放在唇边亲了亲。
这亲吻只是一种无意识的举动,阿哲吉刚做完就停下了,发觉这僭越了。
可他抬起头,看见江扉不知所措的看着自己,没拒绝,也没反抗,乌黑的眼眸水盈盈的望过来,嘴唇抿着,又乖又软。
压在阿哲吉心上的,令他煎熬的巨石忽然轻了一些。
他忘了,耶律回不来了,所以他对江扉做任何事,都不算是僭越了。
眸色暗了下去,他终于出声问。
“你能感觉到,耶律还活着吗?”
蛇契的作用在这时便显得尤为重要。
若是一方出了事,另一方能隐隐感觉到他的生死,蛇契印的越久,便能察觉的越准确。
死了,便也没有蛇契的纠缠与牵绊了,像是心里头的一根线忽然断了,江扉一定能感觉的到。
他怔了怔,看着阿哲吉,生气的嘟囔着说。
“耶律当然活着啦,他在哪里啊,我想去找他。”
闻言,阿哲吉眉间的阴霾骤然消淡了几分。
但他并没有立刻回答,也没有出去告诉族人们这个好消息,然后制止他们为耶律举办的仪式。
站起身,高大的身躯投下的阴影将江扉笼罩其中,白皙的面容也灰暗许多。
只眼眸还极亮,在昏黑的洞穴里如同熠熠生辉的宝石,让人想捂住他的眼,把光华全都藏起来。
阿哲吉抬起手,摸着他的头,声音平稳的说。
“不,耶律已经死了,以后你就是小寡妇了。”
江扉被他斩钉截铁的语气惊到,又瞪着他,气鼓鼓的大声反驳道。
“耶律没有死呀,你为什么要说他死了?我要去找他,我要找耶律。”
刚被暖热的脚又急急的踩到冰冷的地上,江扉刚往外跑了两步,腰上一紧,身后的力道将他又拖了回来。
阿哲吉的膝盖跪在床榻上,一手仍按着他的腰,另一只手握着他的肩,贴近的悍然身躯犹如一面墙堵死了他的路,投下来的神情竟有些阴鸷。
“耶律死了,记住了吗?”
他的神色实在有些可怕,江扉睁大了眼,怯生生的不敢说话,只憋着哭腔红着脸,从眼里冒出一汪又一汪的泪泉。
阿哲吉的手掌抚上他湿润的面颊,古怪的语气稍稍柔和了一些。
“你和耶律结契的时间太短,能感应他的生死实在为难。但不必担心,你是我的弟妹,我会代替耶律好好照顾你的。”
没有在北林寻找到耶律和母狼的尸体,是件好事。
但那里的地势险峻,白日里再往下看,大雪已经覆盖了所有的痕迹,根本没有任何线索。
阿哲吉不能让族人们在湿滑危险的北林里,为了寻找生死未卜的耶律而失去生命,所以他们只能尽早回来。
而离开北林的那一刻,他们的心里都已经有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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