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雪人(19)

　　“既然你要在我家工作，我不希望你和其他人纠缠不清影响到我的家。”

　　“我没有其他人。”念筝小声辩驳。

　　罗羽钦深深看他一眼，显然不信，“最好没有。”

　　他要走，念筝叫住他：“等等！”

　　“我的衣服……我的身体，你看到了吗？”他忐忑地看着他的脸，希望千万不要看到上面浮现厌恶的神色。

　　罗羽钦很平静，“你不就是双性人吗？国内外都有，不止你一个。”说完抬腿就走。

　　很奇怪，这句话语气不好，话也不好听，念筝听了却没一点不舒服。只不过，他怎么和之前又不一样了？

　　这人，一天一个样，昨天还一个字一个字金贵得不得了，一句话都懒得和念筝说，也不想理他。

　　简直比小孩子还善变。

　　不过，虽然莫名其妙背上了二十万的外债，但是有机会和他相处！

　　念筝趴在被窝里，握紧拳头轻呼：“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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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有

 

第18章 18：满园盛春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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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念筝飞快地收拾好这间屋子，却没找到自己的衣服。下身围着枕巾踱步出去，找遍整幢房子，在二楼的书房找到了罗羽钦。

　　“罗羽钦！”他扒着门框探出头，“我的衣服呢？”

　　坐在沙发上翻书的人头未抬，“你的衣服问我干什么。”

　　念筝悻悻离开，找了几个房间和浴室都没看到。想找罗羽钦借一身，再回去发现书房从里面上了锁，他敲门没人理会。

　　趴在二楼的宽阔窗台上向下望，玫瑰肆意盛放，铁门上的花朵栩栩如生，天空碧蓝如洗。

　　玫瑰园地处郊外，视野开阔。越过院子向外看还能看到不远处的山坡上绿茵葱葱，抽了新芽的树梢迎风轻摇。他却因为没有裤子被困在这里。

　　罗羽钦和冬至一点都不像，他郁闷地想，如果是冬至，肯定不会让他这样光着屁股游荡！

　　书房里的罗羽钦也撑着窗台看外面，他甚至稍稍偏头就能看见某人趴在隔壁窗台上，头发被吹起来一缕，不怎么高兴，在发呆。

　　身后是明朗的满园春色，少年身处其中，是为浓淡相宜的一笔。

　　罗羽钦毫不掩饰地静静看着，墙角处的垃圾桶中蜷着几件皱巴巴的衣服，念筝的裤子、内裤和外套全在这里。被人丢进去，藏在这里。

　　又等了会儿，他才离开书房去卧室拿了两件睡衣丢给坐在沙发上的念筝。

　　“罗羽钦，我能给念念打电话吗？”坐在沙发上的人可怜巴巴，指着茶几上的座机询问。

　　罗羽钦点点头，说出罗映雪的手机号。

　　电话拨通，罗映雪的声音传来，“罗羽钦你怎么还不放念筝回来！念念都想他啦！”

　　“是我，映雪，我是念筝。”听到儿子的消息立刻就开心了，“麻烦你照顾他了。”

　　那边咿咿呀呀的，罗映雪把手机放在小孩子的耳朵旁，“是念筝！”

　　“爸爸！你什么时候来接我捏？”小宝奶声奶气。

　　“宝宝，我很快就来接你。”念筝的语气过于温柔，罗羽钦待不下去，起身回到书房，给罗映雪的另一个手机号发送一条短信：

　　“电话挂了。”

　　“什么嘛！”罗映雪无语地看着屏幕，念念还在和念筝聊天，一大一小都很开心，搞不懂罗羽钦怎么想的。她当作没看到，凑过去贴念念软乎乎的脸蛋，变成黏幼崽的怪姐姐。

　　楼上传来砰的一声，然后是稀里哗啦的碎片响声，念筝匆匆挂断电话，“念念，我马上接你！要听姐姐话！”

　　“好——”念念拉长声音，乖乖回答。

　　书房一片狼藉，原来是书架倒了，还砸倒了桌上的陶瓷花瓶，罗羽钦坐在狼藉中垂着头。

　　“没砸着吧！”念筝扑过去，焦急地翻找他身上有没有伤口。

　　靠得太近了，罗羽钦别过脸，拂开他的手站起来，“没事。”

　　“我来收拾，你别动了。”念筝蹲下去捡陶瓷碎片，小心翼翼。罗羽钦则沉默地扶正书架，期间十分自然地低头看手臂，念筝发现了，丢下手里的东西过来，“怎么了？伤到了？”焦急的表情取悦到了罗羽钦。

　　念筝问他药箱在哪，他随手一指，坐在沙发上看着他忙碌，两条腿随意曲着，等到念筝坐回他身旁才收敛。

　　伤口不浅，正汩汩流血，是被书架砸的。念筝小心再小心地为他包扎。

　　罗羽钦则一瞬不瞬地贪婪地盯着他的脸，他现在是刚出生的动物，对一切他所没见过的情绪都感到好奇。

　　不满于那个小孩霸占掉念筝所有的关心，所以要弄出足够大的动静来吸引注意力。如果需要，受一点伤也没关系。

　　那张会温柔说话的嘴巴现在微微张着，不自觉地吹气，企图缓解伤口疼痛，刚才还喜悦着的眼睛现在充满担忧，对这一切罗羽钦都感到满意。

　　铁门发出响声，罗映雪带着念念来了。

　　“爸爸！”念念迈着短腿跑进来，一眼看到了沙发上的念筝。

　　罗羽钦不动声色地挪了挪腿，挡住了这个多余的惹人厌烦的幼崽。

　　“念念不要动，叔叔受伤了，不要碰到叔叔的伤口。”

　　小孩子很听话，趴在面前的腿上点头，无意间抬头看到了罗羽钦的脸，哇的一声哭起来。

　　罗映雪哈哈大笑，“罗羽钦把小孩子吓哭了！天呐！”

　　念筝也笑，伤口处理好了，双手抱起抹眼泪的念念，“好啦宝宝，不要哭了。”

　　哄了一会儿才止住，扒着他的脖子不撒手。

　　“他长得不像你。”一直没说话的罗羽钦突然开口，语气稀松平常：“像他妈妈么？不好看。”

　　碍于罗映雪在场，才没说长得像某个抛弃了念筝的男人。

　　念念顿了顿，刚刚干涸的眼睛瞬间又涌出泪水，念筝捂着他的耳朵，惊讶道：“怎么能当着小孩子的面说他不好看啊！”

　　罗映雪眼看着他哥哥冷笑一声，起身走了，很像那种因为妈妈太关心小儿子而受到冷落的大孩子。

　　“哟，哟！”她笑嘻嘻，幸灾乐祸地跟上去，等上了楼才奚落他，“连小孩子的醋都要吃。”

　　“谁让你来的。”罗羽钦脱掉运动服外套，露出纯白色的T恤，头发蓬松，或许怜悯他失去的两年时光，岁月并没有在他脸上留下痕迹。

　　罗映雪也不服气，“念念想爸爸！我还不能带他来了？”

　　“倒是你，难道你想一直赖着人家不成？把人关起来？别搞笑了大哥！”

　　罗羽钦甚至考虑起把念筝关起来的可能性。

　　“拜托你正常一点，不要吓到他。”

　　他才清醒了一点。

　　中午饭罗映雪大显身手，做了一锅粘稠的面条，一直在强调没有做糊，味道就是这样的。

　　罗羽钦筷子都没沾，看了一眼就进了游戏室打电动。念筝和念念很捧场，尤其是小宝，吃得很香，让人食欲大增。

　　“念筝，你住在哪里？”罗映雪问。

　　迟疑了几秒，念筝才说：“我其实准备回老家了，工作已经辞了……”话没说完，游戏室的门就开了，换上白色卫衣的男人很像刚入学的大学生，腿一跨坐在念筝身边，踹他的小腿，不耐烦地催促：“吃完没有？”

　　念筝眨眨眼，没吃饱，但还是点点头，“吃完了。”

　　“过来。”

　　进了游戏室，罗羽钦锁上门。这个房间的隔音效果很好，墙壁做了隔音棉，脚步声都被吸掉。

　　里面有很大的几个沙发，还有一块巨大的白色地毯，游戏手柄乱摆在地上，是个舒服又安心的地方。

　　“坐。”罗羽钦坐下，拍拍身边的沙发。

　　“你要回老家？”他问，却又像不关心答案，捡起了手柄，继续屏幕上的游戏。因为刚才出去已经死掉了，需要重新开始这一关。

　　念筝看他打游戏，摇摇头，“本来打算回去的，但不是答应了你，要给你做饭，打扫卫生么，我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