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前,俞烬牵着人偶的手喃喃道,“再见,晚安。我出去上学了,会经常想你们的。”
离开宅子的时候,薄浔朝屋内的人偶挥了挥手,小声说了一声“拜拜”。
紧接着才关上灯,锁上了大门。
抵达国际出发口的时候,薄浔一手牵着俞烬,一手拖着行李箱。
正看着大屏幕,寻找航班所在的值机柜台。
突然,身后传来嘹亮的声音,“薄浔!”
薄浔和俞烬同时回头。
只见是宋嵩谢哲,还有蒋翰,以及宁晓晓和祁浅,五个人一同出现在自动门门前。
其中谢哲的嗓门最大。
薄浔愣了一下。
俞烬明显也愣住。
他们都只是通知朋友今天要走,并没有说刻意说过航班时间,更没说过需要他们来送。
毕竟快高考了,多复习一会儿就多拿一分,多拿一分就多超过一千人。
“你们怎么来了!”愣了须臾,薄浔瞬间一个飞扑冲了上去。
先是一把抱到宋嵩身上,又揽过谢哲和蒋翰。
“你们怎么知道我们准备出发了?”
“今天直飞巴黎的就这么一趟航班,我们又不是傻子。”宋嵩无奈的回答道。
“高三逃课是真的不容易。原本计划就我和蒋哥来,结果遇见宋嵩,他也要来。还没等大块头开车过来,又遇见原来你们班的女生,好像和小学神关系挺好的那个,顺带把她们也捎过来,”谢哲说着,看了一眼宁晓晓的方向,“结果我们五个人一起逃课,差点卒于出校门这一关。”
薄浔看了一眼旁边的俞烬,在和宁晓晓说话,祁浅则是抱臂站着看他们说话。
又转过头,“谢谢你们专程来送我。”
“小浔,你居然会说谢谢了。”宋嵩故作惊讶的说道。
谢哲:“确实,你以前都是,兄弟们来送我是应该的,应该的。”
薄浔:……
他只记得自己以前确实素质有待提高。
没想到有待提高。
辛苦朋友们一直包容他。
广播里,突然响起提示音,【请17:33分前往巴黎的旅客尽快办理值机,值机手续将于30分钟后停止办理。】
听见广播,薄浔把手恋恋不舍的从朋友们的肩膀上移开,站直,“我该走了。”
明明是很普通的四个字,说出来的时候,莫名有些走调,眼眶里也微微蒙雾。
“你哭什么?放假我就去找你玩儿,熊熊还想见我这个干爷爷呢。”
瞬间,薄浔没了煽情的哭意,冷冷道:“滚。”
又交谈了几句,拥抱了几轮,薄浔才重新拎起行李箱牵好俞烬。
进安检之前,一步三回头的和朋友们打着招呼。
排队过海关的时候,薄浔才擤了擤鼻子,“我没想到他们会突然过来送我们。”
“我也没想到,”俞烬接过他擦鼻子的纸,攥在手里,“来三中之前,我也想不到,会遇见愿意逃课给我送行的朋友,能和梦中最渴望的人真真正正的在一起。”
“要不是谢哲突然给自己加辈分,差点没绷住哭出来。”
俞烬笑了一声。
又拿了张纸,替他擦了擦眼角。
-
顺利抵达公寓后,两个人先是睡得昏天暗地,把时差倒过来后,才开始慢慢收拾屋子收拾带过来的行李。
又提了新车,购置了很多新的家具,把熊熊接回了家。
熊熊对新家很满意。
晚上吵闹着要进卧室和他们一起住。
薄浔倒是不怎么介意。
俞烬则是每天都要上演一出人狗大战,坚决拒绝熊熊进屋。
渐渐地熊熊也学聪明,会自己跳起来开门。
很多时候一觉醒来,薄浔就感觉到身边不止俞烬一个生命体。
阁楼也拆掉了软包,改成了一个放映室。
闲来无事时,他和俞烬会一起歪在阁楼里看电影,困了就小憩一会儿。
一转眼,马上到了入学的季节。
提前寄过来的轮椅已经落灰,再也没使用过。
报道完,还有两天的准备时间才会正式开始上课。
今天是雨天。
下午,天依旧不转晴。
留声机里播放着柴可夫斯基的六月船歌,俞烬坐在窗边的画板前,听着雨声看着老旧的街景,一笔一笔的在画布上勾着轮廓。
雨点打落在地面上的声音很舒适,令人宁静。
薄浔则是躺在俞烬脚边,看着自己的课程表。
“后天就要开学了,听不懂怎么办?”
“我不上课的时候你就给我打电话,我尽量给你同声翻译。”俞烬说话间,在画布上绘作的手还是没停。
“嗯。”薄浔懒懒的回应了一句。
“不过你还是要自己努力。遇到听不懂的地方尽量先和同学交流,先查词典,实在不行再找我。”
“知道了知道了。”说完,薄浔打了个哈欠。
下雨时的白噪音和留声机里的音乐混在一起,加上笔刷划过画笔的细响,十分适合睡觉。
薄浔闭上眼睛。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天色偏沉,楼下的路灯已经点上。
远处的教堂传来钟声。
两个人牵着熊熊一起出门,在街头买了常买的卷饼和肉汁薯条作为晚餐。
吃过以后,也不急着回去,牵着手在河边慢慢散步消食。
回家的时候天色已经大黑,薄浔正站在拱形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的街景。
忽然,身后环抱上来了一双手。
“哥哥。”俞烬的声音很轻,几乎贴着耳垂响起。
“突然抱我干什么?”薄浔明知故问。
每天这个时间点,俞烬都会撒娇一般的喊他哥哥。
听到“哥哥”两个字,他准知道,没正经事儿。
但语气还是端着,若无其事的询问道。
“今天也想看哥哥…站在我面前,上面和下面各哭各的。”
作者有话说:
-
完结啦。
第九十章 番外一
“去酒吧?和谁?”
听到薄浔的问题, 俞烬瞬间蹙眉,手上的画笔“啪嗒”一声落在地上,颜料染脏浅色的木地板。
电话另一端, 传来的是薄浔央求的声音, “同学朋友。过生日才去的,普通酒吧,不会玩到太晚。”
“你是来通知我的还是和我商量的?”攥着手机的指节发白, 质问的声音很冷。
“……商量,商量,”薄浔笑的有点心虚,“让我去嘛。”
俞烬深吸了一口气。
理智上他知道,不应该管薄浔太严。薄浔是人, 不是他的物品,他应该适当收起掌控欲。
薄浔久久没听见俞烬说话,又补充道, “学校里认识的朋友,这不是刚考完期末,又撞上他生日,所以才出去玩的。刚入学的时候他挺照顾我, 上课听不懂的会和我说, 不是不三不四的人,更不会沾什么不该沾的东西。”
“保证0点之前回家。”
半晌,俞烬无波无澜的“嗯”了一声,声音很闷, “要是喝酒了喊我去接你。”
说完, 只听见电话那一端, 薄浔似乎和旁边几个年纪相仿的青年说了什么, 大家都笑得很开心。
挂断电话,俞烬看着画布上的色彩就烦。
站起来打开窗户,看向外面的街道。
他原本以为,把小浔哥哥带到异国他乡,也许,小浔哥哥就会更依赖他。
最好是需要依靠他才能活下去。
但是却忘了,以薄浔的性格,不管到哪儿都能迅速适应并且交到新朋友。
出去玩和他报备,只是心里有他,并不是出于畏惧。
俞烬拿出打火机,拨动开盖子,点上了烟,猛地吸了一口。
一直以来,他都试图营造出束缚禁锢薄浔的假象。
其实他很清楚,他才是被薄浔的禁锢的。
如果当初薄浔没有答应陪他出国,他也不会意志坚定的追求梦想,大概率听从三中的安排,保送进一所还不错的学校读商科,毕业后运营家里留下的公司,往后几十年都从事不喜欢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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