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烬又补充道,“放心吧。既然你不希望我伤害自己,我便不会再那么做了。”
说完, 俞烬挪到抽屉前, 重新开合了一下抽屉, 把夹在缝隙里的纸张重新放回去。
薄浔看着俞烬面色自若, 陷入自我怀疑。
有次他去谢哲家,看见谢哲枕边的倒模娃娃玩具,就连谢哲那么骚的人被朋友看见这种东西都会脸红一下。
他记得,俞烬被夸一句,都会不好意思的低头。
有没有可能,刚才看见的东西,并不是他想的那样?
有可能是长得像吹风机的康复训练道具?
“房间里是不是太热了?你的脸很红,没事吧?”
“没事,不热。”感觉到俞烬目不转睛的看着他,薄浔赶忙罢手。
俞烬没再询问。
他娴熟的用双手把身体从轮椅上转移到病床上,“我打算睡一会儿,晚上还有一节康复课,攒点精神。”
薄浔:“那我也差不多该回去了。”
说完,他麻溜的收拾着自己的背包。
拉上拉链,还没把包甩到背后。
突然,他感觉到衣摆上被拽了一下。
骨感的关节攥的有些泛白。
“小浔。”微弱的声音带着倦意。
被喊小名,薄浔不禁顿住。
拽在他衣服上的手也仿佛揪在心上一样。
“可以等我睡着了再走吗?我不想一个人。”俞烬的声音很轻,揉在黄昏暮色中,有些听不真切。
“我已经一个人很久了。小浔,多陪我一会儿好不好?”
-
出了病房,去电梯间的路上路过护士站。
晚间查房前,小护士们难得有一点偷闲的时间,扎堆说着姐妹间的小话。
“……我以前上学的时候也被猫抓过,当时给猫洗澡,我一个人按不住它,胳膊上全是道子。去学校老师还以为我想不开割/腕,开导我半天还请我喝了奶茶。”
“……确实,那种很凶的猫,如果下死爪抓人,抓痕乍一看真跟刀痕一样。”
“……”
薄浔没仔细听她们谈话。
总觉得…今天的事情似乎有哪儿不对。
但他思考能力有限,半天也没想出来到底哪里不对。
-
从市三院颠簸回家时,墙上的挂钟已经过了10。
薄浔热了点剩饭,匆匆洗了澡躺回被子里。
空调已经开到了16度,可背后的汗还是迟迟不落。
闭上眼睛,除了睡意,还有俞烬的脸。
以及,小腿上被触碰过的感觉。
孤冷漂亮的高岭之花,被俗情所染的时候,该是什么样子?
薄浔有预感到自己会做梦,而且会和俞烬有关。
他没刻意阻止梦境的发生。
真正入梦而来的,并不是往日那个清冷矜贵,文弱书生的俞烬。
四周的环境昏暗,没有窗户,似乎是在地下室一样的地方。
是梦境。
……
薄浔动了动手指,发现自己是以一种极其扭曲的姿态趴伏在地上,双手反剪在背后,以一根麻绳捆之。
脚腕也是。
背后火辣辣的,像是刚被鞭打酷刑折磨过。
“俞烬……”艰难抬头,眼前的俞烬看起来比现今更为成熟,因为坐着,身上的西装解开前襟的扣子,像是龙椅上的帝王,冷冷睥睨着他。
地上太冷,他本能渴望的想要朝俞烬的方向爬去,贪图对方身上的体温。
可是因为手被反绑,脚踝也被束缚,只能在地上缓缓蠕动。
即将碰到俞烬的脚尖时。
轮椅嫌恶的向后退了退,似乎并不愿意被他碰到。
“没达到我的要求之前,我不会碰你。”
要求?
这个梦过于无厘头。
“说你永远不会看向别人,眼里只有我一个。说你自愿和朋友家人断绝关系,心甘情愿被我豢养……最重要的是,说你爱我。”
仰视中,俞烬的目光一瞬从平静变得疯狂,狰狞扭曲的五官像是割裂开又缝合上一样。
“说啊!”
暴怒的咆哮,连着轮椅都是颤的,血红的凤眸中是爱/欲和杀意的混合。
梦境里,薄浔说不出话,只能就这么仰着头,看着俞烬。
“不说前面那些也可以,只要说你爱我,说你爱我就行。”
“小浔,说你爱我……”
说到最后,癫狂的面容上多了几分渴求期待。
那双节骨分明的手伸向他,捧住他的脸颊。
“说呀,快说!”
“不说的话我现在就能掐下去!”
下一秒,喉咙被扼住传来的窒息感袭来。
手脚受限,他无法挣扎,只能任由俞烬掐着脖子拎起。
窒息到濒死时,面前陌生的俞烬又一次说话。
“……如果我的腿是好的,能像普通人一样站在你面前,你是不是就肯说爱我了?”
“小浔,下一世吧,我们的下一世,必会得偿所愿。”
……
薄浔猛地从睡梦中惊醒。
黑暗中,空调的LED屏幕上还显示着16度。
汗水浸湿背后的布料。
过于惊悚的梦境,现在薄浔还是心有余悸。
他原以为,可能会是一个有些香/艳的绮梦,才会在睡前任其发展。
万万没想到。
薄浔揉着太阳穴。
怎会有如此离谱的梦,生活中的俞烬,和梦里的那个疯子完全不相干。
他没再去想,洗漱完毕后就下楼晨跑去了。
暑假过的很快,一晃眼就到了八月,夏训进入尾声。
薄浔开始为了暑假作业发愁。
各科老师总共留了好几本暑假作业,他连名字都没写。
高一寒假的时候他就试图糊弄过,从中间撕掉了几页又空了半本,结果就是开学前小半个月都只能站在门口听课,作业补完了才准许回座位。
摊上个过于认真负责的班主任,搞得暑假作业他也不敢过于糊弄。
地下商业街,游戏店内,薄浔正瘫在懒人沙发里,给宋嵩发着消息,请求对方支援一下暑假作业答案。
“薄浔,半个暑假没见你了,喊你出来玩你也不来。”谢哲也放下游戏机。
李月月今天不在店里,抓了谢哲充当看店的,薄浔正好今天不用训练,也一大早赶过来。
“我在夏训,你上高中后就不练体育了,当然不懂。”
“蒋哥也夏训啊。他经常说你结束训练后就没影了,上了地铁也不往家去,直奔着市三院的方向。”
薄浔在手机上打字的手抖了一下。
“小学神住市三院?”谢哲说完,不怀好意的“哦”了一声,故意拖长腔。
薄浔:“你烦不烦?”
“问问嘛。这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儿,主要是他长得实在太好看了。我们班那群直男都说,要是自己是女的绝对去追小学神。”
薄浔陷入沉默。
其实自那天之后,他就没再见过俞烬。
确切的说,是去了医院,但又不太敢见俞烬,只敢在病房和康复中心门口转一圈,转完之后就回家了。
这种行为说出来太像痴/汉,薄浔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弯了哥儿几个又不会嘲笑你。”谢哲看着他拧巴的样子,撞了一下薄浔的肩膀。
“你才弯了!”
反驳间,手机响了。
低头看的时候,谢哲也好奇的凑了过来。
“和宋嵩说话呢,让他照顾一下我的暑假作业。”薄浔知道谢哲想看什么,先一步无奈道。
“你怎么这么乖还写暑假作业?”
“我们班主任你又不是不知道。”
说完,薄浔点开和宋嵩的对话框。
宋嵩:[第一周就全写完放家里了,现在我在外面度假,预计开学报道前一天回来。]
[图片]
[要不要你先自己写写?我回来那一天你来我家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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