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时候很喜欢什么就是这么莫名其妙。”徐祁年和他对视着,不太期待喻修景能听懂他在说什么。
“那你呢?”徐祁年移开眼神,“想去考北影中戏吗?”
“想啊,”喻修景笑了一下,“但是还是算了吧。”
“为什么?”徐祁年不理解,“你既然被导演选中了,而且以后说不定也有很多拍戏的机会,去专业的学校学习不是更好吗?”
喻修景没有马上说话。
他知道徐祁年这话很有道理,因为他其实已经想过许多次。
但梦想之所以是梦想,就是因为很多时候,你努力跳一跳也不一定能够得上。
邬珉晟给的片酬很多,但是和喻修景真的要进入这个行业的价格相比,还是太少了。
他知道父母会支持他,所以更不敢提。
“后来也有很多公司和剧组联系我,”喻修景没有说那么仔细,“但是我觉得,公司我先不打算签,因为我不太了解,而且还想读书。拍戏的话,其实有一个剧组,时间和角色上好像都比较合适,如果真的可以我会再去尝试一下,不行就算了。我觉得好好学习考一个普通大学,找一份工作,比这个容易一点。”
演戏这条路,在喻修景眼前尚且一片朦胧。他身上的未来并不仅仅是他个人的,也是家庭的。
喻修景没有这样的勇气,抛弃“寒窗苦读”的所有努力为他带来的一个相对稳定的未来,去选择一个自私的“梦想”。
徐祁年觉得喻修景不是很高兴,笑也是苦笑,说出来的话也许都是违心的,但不知道症结是什么。
走着走着,他们在一条长凳上坐下来。
喻修景想起早上李不凡把偷偷带来的MP3塞给他他忘记还了,便反手从书包里摸出来。喻修景也没有选歌,放的第一首是周杰伦几个月之前出的专辑里的《烟花易冷》。
他扯了一只耳机问徐祁年:“要听吗?”
徐祁年没说话,但把耳机接过来塞进耳朵里。
雨纷纷,旧故里草木深。
我听闻,你始终一个人。
斑驳的城门,盘踞着老树根鱼。烟。。
石板上回荡的是再等。[1]
听歌的时候徐祁年偷偷看着喻修景,觉得因为之前在厕所里的遭遇,他还是有些难过,只是没有说也尽量不表现。
“喻修景,你是不是难受啊?”徐祁年问。
“啊?”喻修景抬头,本来还笑了一下,但看到徐祁年十分认真地看着自己,就忍不住了。
海伦·凯勒说过一句话,喻修景记得不太清楚,只知道大概意思是说,一个人如果知道自己是能飞的,就不满足于在地上走了[2]。
他觉得现在他就是这个人,可是现实是重重城墙,而他只是站在起点。
喻修景点点头,很小声地说:“有一点。”
徐祁年抬手把他抱住,让他靠在自己肩膀上,有些磕巴地补充一句:“是你说拥抱之后心情会好一点的。”
*
作者有话要说:
[1]《烟花易冷》的歌词。
[2]化用海伦·凯勒的话,因为我也记不清楚了(x
明天晚上九点更一章,十二点就跟着v了,我都熬不下去了,我抱着二十七万存稿拔剑四顾心茫然,谁懂
第24章 N.24 你真的装得很差
喻修景的无措好像只有一瞬间,就算是有些醉了,他也明白自己在做什么。
所以很快,喻修景换了话题,问徐祁年:“你的工作结束了吗?”
“结束了。”徐祁年喝了一小口酒。
“这部戏结束要回去看看叔叔阿姨吗?”徐祁年问。
“要的,”喻修景双膝蜷起来,望着窗外五光十色的楼房,“我已经……快两年吧,没回去过。”
当初他们离婚这件事,一个星期之后喻修景就告诉了家里。
结婚他也说过,离婚没理由不说。
“你去看过我爸爸妈妈,我都知道,谢谢你。”喻修景说。
说到这里,他觉得自己这个儿子做得实在失职。
因为职业原因,喻修景能够回家的时候并不多,但前几年他太拼,明明有空能回家,他大概也会放弃假期。
从前他们结婚的时候,徐祁年单独回去看杨晴和喻国文的次数就远远超过他,没想到后来离婚了,竟然也还是这样。
“叔叔阿姨以前对我很好,我把他们当成我的父母来看,这是我本来就应该做的。”徐祁年坦然地说。
喻修景又喝了一口酒,他开的这瓶红酒里带了一些果酸,其实不是喻修景喜欢的类型,但这阵酸把他心里的酸压下去了一些。
他还记得有一年中秋,杨晴和喻国文一起给他打视频电话,两位老人在镜头那边犹豫半天,才给喻修景看了一个中秋礼盒,说这是小年送过来的,他还提了点水果,不过他看着很忙,坐下一杯茶也没喝到就走了。
喻修景没有马上反应过来,因为太久没有人在他耳边称呼徐祁年为小年。
他的眼神又飘到那个中秋礼盒上,礼盒包装精美,是北京一家很出名的糕点铺做的,买他们家甚至需要提前预订。
作为杨晴和喻国文的亲生儿子,喻修景也只是交代助理去买月饼,再快递发过去,工作间隙总是很短,喻修景总是忙得头晕脑胀,好不容易有点休息时间也都睡过去了。
反而是已经和他离婚的徐祁年,还总是替他惦记着家里的老人。
有时候喻修景会想,徐祁年每逢节日给他们祝福,或者去他们家里小坐的时候,是否想到也许喻修景也会出现。
这么多年之后,再次见到徐祁年的喻修景,还是没办法做到心如止水。
他们的聊天有一些停滞,喻修景努力想找话题,想听他多说一些,便想到有关徐祁年的科研和留学经历。
“你去科考的地方是什么样子的?”喻修景微微仰着脖子,这个姿势好像真的在想象那里绵延的冰川,窗外大楼的灯光映入他眼球。
“和你的微信头像一样吗?”
“那张照片就是在那里拍的,”徐祁年没有不愿意和喻修景说这个,“我过去以后拍的第一张照片,觉得很有意义。”
喻修景点点头,又问他:“留学的生活呢?觉得怎么样?”
“吃的东西不太合胃口,不过老师很好,同学也不错,”徐祁年语气平静地说,“比我想象得好很多。”
“嗯……”喻修景偏过脸,觉得眼眶干涩,不想再问了。
他的情绪被徐祁年敏感地捕捉到,喻修景的酒杯放在地上,他一只手搭在杯口,用手指扣着。徐祁年用自己的杯子和他的碰了一下,冷淡而残忍地问他:“我过得好,你不开心吗?”
“没有啊,”喻修景语气变得轻松了一些,但还是没有看徐祁年,“我挺开心的。”
喻修景说这些的时候想起自己演的那么多部戏,他应该能很轻易地调动自己情绪,和徐祁年的聊天应该不会太长时间,他一直是一位合格的演员。
安静的房间忽然响起一阵电话铃声,是徐祁年的。
他摸出手机看了一眼,接起电话。
可能因为他们坐得很近,以及手机对面的人说话比较急,声音很大,喻修景能够听清楚徐祁年手机里的声音,声色清亮,是一个年纪比较小的男生。
“哥?我才从国外回来,你结婚了?”
“嗯,”徐祁年问他,“有什么事吗?”
“听妈说你在重庆?我也在重庆,刚刚江北落地,我没吃饭,我饿了哥。”男生语气很好,听上去让人不太能够拒绝。
好在徐祁年和他说话的时候声音同平常没什么两样,因此喻修景才没有失态。
“那你过来吧,”徐祁年把酒店名字告诉了他,“吃完饭就走。”
“我知道了……你之前不是离婚了吗?现在怎么回事……”
之后男生的声音就变小了,喻修景听不清楚,也没有勇气往下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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