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博延的话成了一张临时通行证,适时地给出了留下来的勇气。于楠用雾蒙蒙的眼睛看他,含着他的手指舔去上面的液体,吞咽唾液时喉结上下滚动。可他现在却不想和穆博延玩这种小儿科的调情游戏,被冷落下来的皮肤渴望地冒着汗,似是突然患上了饥渴症似的不住发抖。他扭着腰往男人身上贴,模糊又着急地请求道:“唔,您再碰碰我。”
“是在和我撒娇吗?真少见。”穆博延却没顺了他的意,仍慢条斯理地夹他的舌头,“但撒娇也没用,今天不允许你射精。”
话是这么说,他空着的那只手却在于楠刚接受过他抚弄的性器前端弹了一下。于楠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猝不及防地惊叫一声,他显然没料到穆博延会突然恶劣地逗他,来不及控制便溅出了一点白浊。绷紧浑身的肌肉几乎耗尽了他的所有力气,眼眶都湿润了才将被逼上顶峰的快感憋了回去。
“好乖。”穆博延看着他缩起身体颤抖的模样,面上云淡风轻得好像什么坏事都没做,笑着拍了拍他的后背,“晚点我把药膏给你,到家后你自己涂了,淤血记得揉开,不然往后好几天都有你受的。”
于楠咕哝了一声,口齿不清地答应:“……知道了,先生。”
穆博延安抚性的吻落在了他的头顶,带着几分克制与温柔的距离,“我拿淋浴器给你清洗。现在时间还早,你睡半小时也没关系,等吃完饭了我们再上山。”
于楠从蚀骨的情欲中清醒,盯着他撤离的嘴唇看了几秒,试着晃了晃腿,立即牵起臀后方窒息一般的痛楚。想到介绍中代表着“虔诚”的三百多级台阶,他不禁为下午即将到来的运动而汗颜,犹豫后还是坦白道:“我可能要在山下等您了。”
事先说好要一同上去烧香,他不想出尔反尔,可现在的状态在平地上走路都很勉强,更别说要做连续抬腿的动作了,那简直比让穆博延继续打他还要恐怖。
“带你上去的这点体力我还是有的。”穆博延商量道:“你变成现在这样是我的责任,‘先生’总不是白叫的。好了,不用顾虑那么多,脸都要皱起来了。现在把你洗干净,然后我再抱你休息一会儿怎么样?”
于楠很容易被他安抚下来,穆博延的话总是那么有诱惑力,让他听到一半就陷入了一种慵懒松缓的状态中。等偏凉的温水冲刷在脸颊上时,他下意识闭起了眼,又怕把对方的衣服弄湿,抱在男人脖子上的手也收了回去。
穆博延其实并不介意他的亲昵行为,也不会多此一举地让他抱回来。一回生二回熟,他快速将于楠身上的汗冲干净,拿浴巾裹着放到床上,自己则合衣在一旁躺下。和约调的Sub躺在同一张床上对他而言很新奇,但没什么不习惯的,他像是抱着一只温软的小宠物一样将人往怀里兜了兜,态度十分自然。
“先生。”
“嗯?”
“对不起。”于楠轻声道。
“为什么要道歉?”
于楠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原因。他摇了摇头,被温暖包围着很快进入了浅眠状态。他几回觉得自己已经睡着了,但脑海中无数个零碎的画面却跑马车一样来回闪现,一会儿看见了苛刻又冷漠的父亲,一会儿又看见了在病床上挣扎的母亲,再然后是站在白布前让他喊自己“妈妈”的小姨。
这些都是他记忆中梦魇般的存在,钻了他劳累的空子翻涌着要将他吞噬,等惊醒时额前又出了一层冷汗。
穆博延就半坐在他的身边,而他的手正抓着对方的衣服。屋外的阳光将一切远处的景物都打上了一层灿烂的色泽,微风熏着摇曳的绿枝,那些柔软的嫩叶似乎穿过了玻璃轻蹭着男人的脸颊,不知收到了什么样的短信,此刻正低着头摆弄手机。这分明是截然不同的画面,却让于楠有种和昨晚梦中场景结合的恍惚感,莫名的安逸让他急促的心跳逐渐平缓下来,他偷偷盯着男人的侧颜看了片刻,随后重新闭上了眼。
这下他没再做什么乱七八糟的梦,直到穆博延喊他才醒过来。他看了一眼墙上的钟,才发现竟然已经一点了,不知不觉他竟然睡了快一个小时。
像“为什么不早点叫我”这种埋怨的话肯定是不会说出口的,于楠顾不上身上的不适,仓促慌乱地抓衣服往身上套。他平常并没有午睡的习惯,虽然精力恢复了一些,但头变得昏昏沉沉,肚子也饿得发出了抗议。穆博延让他慢慢来,在看见他因弯腰拿提袋而变了的脸色后又忍不住笑出声,结款后带他离开了自助站。
两人在一家面馆解决了午餐,沿着树荫小道边消食边往山上去。路上有不少游客往他们的方向看,这对于楠而言没什么影响,但他担心会给穆博延造成困扰,三番两次提出自己下来走的请求,在穆博延往他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后才安分下来。
不过穆博延没和他说大话,为了应付连续的手术和夜班查房锻炼一直在坚持,抱着他到了山顶后也不见那张脸露出什么疲色。
浓郁的香火气息在半山腰时就已经围绕在身侧,于楠从他怀里下来,慢慢朝前挪着走。他跟随指引领了香,排在其他香客身后去主殿的炉子前拜了拜。穆博延的姿势很标准,闭眼鞠躬的模样严肃又神圣,不禁让侧目的男生看得发起了呆。直到对方有了睁眼的征兆,他才赶紧将手里的三根香插进厚重的灰里,掩饰般地随口问道:“先生是许了和工作上相关的愿吗?”
“嗯。记得和你提过的信息素补全计划吗?和这件事有关。”
于楠虽然猜到了,却没想到他会直接说出来,“可是人们都说,愿望讲出口就不会实现了。”
“我听过这种说法,但想做的事可不能依赖‘神’来完成。”穆博延虚揽着他,带他在四处走廊与亭间闲逛,“所谓的许愿无非是进行思想寄托的过程,给自己一种精神上的支撑与安慰,同时告诉自己‘这件事’对我而言很重要,所以必须花更多的心血投入其中。心理学上对这句话有一定的解释,想听吗?”
于楠站在月季投下的阴影中,向他投去认真的视线,“想听您说。”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熟语你应该听过。从一种角度上可以理解为压抑的愿望无法实现,从而在梦中获得解脱。你想要得到什么,梦境就会满足你什么,以此来调节情绪上的压抑。”穆博延随着停下脚步,将他面前的花枝拨到一旁,“许愿和人们做梦有相似之处,当把愿望说出口时,潜意识会接收到显意识‘已经完成’的暗示,因此就很难再付出努力,‘愿望说出口就不灵’的说法也是由此得来的。”
于楠听懂了,还举一反三地得出了结论,“那只要心里的期待远远超过显意识带来的阻力,就不会造成什么影响了?”
“很聪明。”穆博延不吝啬地夸奖他。
所以这个项目对他而言很重要。于楠想着。是为了取得更高的成就?可穆博延已经荣誉满身,还会在高强度的工作后抽空研究尚未得到回馈的实验。他不由得问:“您为什么选择成为医生呢?”
穆博延瞧着他,穿过林叶的光将他冷硬的面部线条染得柔和,“你是想问我为什么会对Omega这般尽心尽力?”
“……可以这么说。”于楠本来还没意识到,但等穆博延提起后,他才发觉自己真正在意的并不是成为医生的理由。
“是啊,为什么我会如此希望Omega能在更加平安自由的条件下生活呢?”穆博延并未回答,似乎初衷是什么他也遗忘了。他和于楠并肩走到一处空置的凉亭下,似有若无的梵音萦绕在耳边,远处高楼耸起的城市看上去成了梦幻的国度,与他们所处的自然格格不入。但又好像他们才是身处于新时代圈画出来的笼中的人,在这里的安逸与舒适都是暂时的假象,就好比为什么他会从半入圈的起初走到完全入圈的现在。
或许是不想再回忆起不算愉快的故事,穆博延将话题抛了回去,“那么你又为什么想成为兽医?”
于楠几乎是没有思考,便流畅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因为和动物相处能让我感到轻松。我实际上不擅长与人交流,只有和动物相处的时候我不用考虑它们的心情,只要看到它们在得到治疗后恢复健康,我就能在很多无奈中接受很多不遂人愿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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