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渡就高,体型称得上是强健,平常不显,大臂只要一绷就很有型,他手大还稳,强悍得像是无坚不摧的铁钳。
一掌就能遮住陈翡的半边腰,他审视着陈翡:“你就是跟我玩玩?”
被人从背后的打量感觉并不好,陈翡真感觉他就是搁在粘板上处理好等着下锅的鱼,蒸煮炸炖炒焖,周渡怎么开心怎么来。他有点慌,但还是没挣扎。
都快焊死在周渡大腿上了,他绝对挣不开。
怎么都给自己留点体面。
陈翡还就是金贵,怎么被骂都无所谓,只是被摁了下腰,他眼睛就有点水汽。
疼。
他就不信周渡是搞音乐的,周渡以前绝对是干苦力的,不是给人搬货就是卸货的,他肯定就是个死泥腿子。
陈翡就是怂到死,嘴也不会软:“不然,你以为呢。”
“你以为你算——”什么东西?
周渡丈量着陈翡,男生虽然不低,但就清瘦:“我是不是跟你说过会打你屁股?”
陈翡肉眼可见的又僵了下,像是被掐住了喉咙,他很难再发出言语,耳尖迅速弥上一层胭脂红,脸也发烫。意识到这点,没等周渡发现,他支起胳膊,死死地挡住了脸,用气音发声:“你敢。”
周渡扬起小臂,手如蒲扇:“1。”
陈翡终于懂了那个1的含义,他怕疼,从小就怕疼,随着啪的一声,火辣的痛感瞬间席卷开来,他脑仁倏然清空了下,胳膊都发麻。
诚然是情趣,周渡也不玩那些虚的:“2。”
病中垂死惊坐起,陈翡的睫毛唰一下弹开,下唇刚被他咬了下,糜烂的红,他撑起胳膊:“周——”
啪——
陈翡刚弹起来又瘫了下去。
他脖颈都沾了湿漉漉的汗,睫毛要耷不耷的,一张脸就只有嘴是红的,像条死鱼一样趴着。他没哭,但眼睛湿了,嘴唇抖了几抖:“你妈。”
周渡虽然很讲道德,立志要教陈翡也做一个好人,但他喜欢听陈翡骂他,他不太清楚是为什么,但就跟拉良家下海,劝妓子从良一样,这大概是男人的劣根性吧。
只是被打了两下,陈翡现在就浑身都软了下来,喘息都无力了,周渡怕陈翡滑下去,就伸手捞了下:“你骂我别骂我妈,骂我爸吧。”
长这么大,就没人敢这么打他,陈翡实在是疼,但他闻声还是想掀开周渡的脑壳看看:“骂你爸就行了?”
“嗯。”周渡。
陈翡想笑,但笑不出来,他挡着脸,声音都有些闷:“你还真是带孝子。”
周渡也没反驳,他跟他爸的关系确实不咋地。
过了几分钟,周渡见陈翡还是趴着不动:“怎么了?”他也不是不知道自己下手重,但打屁股能有多疼,这么想着,他还是去翻陈翡挡着脸的手,“有那么疼?”
陈翡还在气头上,他用胳膊肘桶开周渡手:“滚。”
周渡想了想,动手去扒陈翡裤子。
陈翡惊了下,他也不知道他的脸还红不红,但这会儿也顾不得要脸了。刚还像条死鱼一样的男生像只兔子一样弹了起来,嗖一下滚到了一边,还想都没想就朝后踹了一脚:“你想死?”
周渡担心陈翡的屁股,没防备。
这一脚正中他的脸。
这个年纪的男生就是再金贵,力气也实在算不上小。
痛感瞬间炸开。
周渡算是能忍痛的人,但也顶不住这迎脸痛击,他眼前都昏了下,但他还就是冷静,见陈翡还想来第二下,小臂青筋微突,他抓住陈翡的脚踝:“你想送我走?”
陈翡用力抽了下脚,纹丝不动,虽然体力如此悬殊,但他还是丝毫不怂:“送你走又怎么了!”
周渡又没干什么:“我就想看一下你的屁股。”
“?”
竟然还敢说?陈翡憋了下,“去死啊你,臭垃圾。”
周渡终于知道自己的话有歧义了,他解释道:“我就看看打坏了没有。”
你不如说母猪会上树,陈翡奋力蹬了下,还是没挣开,这个年纪的男生再不要脸也会要点面子,他真的恼羞成怒:“放开。”
周渡松开……眼皮跳了下,还来?
坐着的年轻人抬手撑着沙发,只是顺势动了下腰,就借力钳制住了陈翡的腿,陈翡那一脚真的不轻,他鼻梁还疼,抽手揉了下:“差不多行了?”
“你还真要谋杀亲夫?”
陈翡都没感觉周渡动了,但他双腿就是被死死压住,怎么都使不上劲了,他又像条死咸鱼一样瘫了起来,当然,瘫了也不耽误他觉得周渡是煞笔。
他人都快没了,嘴还在:“你算屁个亲夫。”
周渡闻言抬了下眼,陈翡刚经过一系列的大动作,这会就是仰躺着都在喘气,脸是白的,嘴唇是红的,胸膛随着呼吸起伏,脖颈处窝着大片细腻的冷光,锁骨都露出来了半截。
他默念着非礼勿视,但还是多看了一眼:“我这么帅的脸你都踹?”
他的,他可以看。
“……”
陈翡就没见过周渡这么不要脸的,“你也真好意思说?”
周渡没什么不好意思,他就是客观意义上的帅,刚揉了下鼻梁,痛感已经消退,但隐隐有些不舒服,又摸了下。
一丝温腻淌了下来。
他低头一瞥,见血了。
陈翡也看到了,他还见周渡看了过来,男生下意识有些僵,还有些不自知的防备。
周渡没说什么,他放开陈翡,又解释了一声:“我刚没那个意思。”
这儿没纸,周渡去洗手池洗脸。
陈翡抿了下唇,看周渡刚那么懵逼,他其实也明白过来了,只是踹就踹了,难道还要他道歉?再说,也是周渡先打他的。
刚一直动着还没发觉,一消停,他屁股挨沙发就疼,背都疼地抽了下,他又咬了下唇——周渡那傻逼竟然是真的打。
陈翡就是纯情也没到什么都不懂的地步,成年人打屁股哪有真的打的。
这么一对比,竟然还显得他思想龌龊了。
周渡刚出来就看到陈翡在拽头发,炸毛狗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眉都皱到一起了,他一直是有话就说,想做就做:“在想什么?”
陈翡还是要脸的,他默默松开手,又理了理衣服,一点都看不出刚跟人在沙发上大战过一场,矜贵又体面:“反正跟你没关系。”
周渡也没指望陈翡会说,他刚看了眼手机,又闹了会,都快七点了:“饿不饿?”
陈翡这才想起来还有吃饭这事,虽然饿了,但他不想顺着周渡的话说,只是还没等他嘴硬,肚子就叫了一声,他老实地把不饿换成了:“饿了。”
虽然刚被踹了一脚,周渡又觉得陈翡乖了,他拿起钥匙:“走吧。”
吃完饭还得再购置一下居家用品,有得忙。
陈翡爬起来,还没走就觉得有点累,更重要的是,他屁股疼。周渡的手真就跟铁悍的一样,打了两下差点没送他走。
又走了几步,他都背都直了,好疼,感觉是肿了,但他还是强撑着没说话。
那地方又不好自己去摸摸到底肿没肿,
虽然很不要脸,但这不耽误陈翡很要面子:“你去哪?”他罕见没有挑剔,“我们就近吃吧。”
周渡开着导航:“前面拐角再转个弯有个盒马,我们吃完饭再逛一下超市买点日用品。”
出小区的这条街还是挺长的,陈翡目测得有个一千多米。
还再逛一下超市?
你不如叫我去死。
陈翡唇角抽了下:“我不去。”
周渡虽然是个变态,但是个有情趣的变态,都同居了,一些生活用品他还是想和陈翡一起挑的:“你去了我给你买零食。”
“……”陈翡,他再小个十岁应该能开心。
周渡见陈翡看他:“买大包的?”
陈翡还是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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