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个宴厅的视线齐刷刷瞪过来,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二五八式”阶梯,每次叫价加码五百万,他却直接连跳四轮,开到八千万,但更令人震惊的是他之后那句——
“八千万,买你帮沈少爷遮上笼子。”
拍卖官也愣住了:“您的意思是,八千万不是您拍下沈少爷的出价,而是……请求我帮他遮上笼子的钱?”
“没错,你帮他遮上笼子,八千万归你。”
“凭什么!没见过展品还能被遮上的!”
“就是!摆出来就是要给人看的!”
止步于八千万的富商们不满,七嘴八舌地叫嚣起来。
狮子不紧不慢地抿唇笑笑:“我家老板不喜欢他的珍藏被旁人窥探。”
“你家老板?还真是大言不惭!”秃头轻嗤:“竞拍没结束前花落谁家都不一定,你老板今晚已经花出去上亿了吧,他就这么自信还能拍下沈月岛?”
狮子:“所以你要和我老板一起叫价吗?”
“……”秃头哑然。
狮子又道:“我家老板希望早点结束这场竞拍,所以接下来不管谁叫价,他都会自动加码三倍,之后我不会再举手示意,麻烦主持人自行记录。”
他敢这样说,又没遭到拍卖官反对,就证明绝对有这样“狂妄”的资本,如果是没实力硬叫价导致拍品流拍,坏了古堡的规矩,爱德华先生会让他爬不出斯威山。
最终狮子以三亿美金的天价拍下沈月岛。
竞拍结束,宾客都被请到二楼参加晚宴。
狮子走到站台上,掀开重新盖上的红绸看沈月岛还没醒,“你们给他用了药?”
“只是一点助眠的东西。”拍卖官说:“祝您的老板有一个愉快的夜晚。”
“我能打开了吧。”
狮子可不敢让这位祖宗被关太久。
“还不行,古堡不留人过夜,我们会帮您将拍品送到兰亭别墅27号,方便您查收。”
“不需要,我直接带他走。”
狮子弯腰去够铁笼,一条强壮的手臂横到他眼前:“抱歉。”
四五名保安围拢过来,将铁笼护在身后,态度看似谦逊实则透着警告。
拍卖官微笑提醒:“我家主人并不以拍卖牟利,他希望每一个买家在这里都能享受到竞拍的乐趣,前提是您要遵守他的规矩:拍品必须由我们验货、整理和发出。如若不然,我们可以退您钱,重新把沈少爷投拍。”
狮子垂下眼,看向地板上随处可见的紫荆花logo,那是爱德华的标志。
他经营这栋古堡这么多年,从没人见过他的庐山真面目。
狮子之前只听说他背景雄厚绝非善类,却没想到他敢直接给一个大活人,还是在曼约顿拥有超高知名度的公众人物打药拍卖,简直丧心病狂无法无天。
狮子不敢轻举妄动:“‘整理’是什么意思?你们还要对他做什么?”
“无可奉告。”
“那整理过程我可以看着吗?”
“抱歉。”
“好吧,那送他去兰亭时我的车跟着一起,总可以了吧?”
拍卖官美艳的脸骤然冷却下来。
“您只需要在约定时间抵达兰亭验货即可,如果额外的要求太多,爱德华先生会重新评定您是否适合这间拍品。”
“Oh!Sorry,我只是……好吧你就当我好奇心旺盛吧。”
狮子不敢再多嘴,眼看着他们把沈月岛从笼中扶出来带到一辆银灰色房车上。
他躲到角落联系霍深:【老板,他们要把沈少爷送到兰亭,我拦不住】
霍深:【我到斯威山了。】
-
斯威山山势陡峭,从这里到兰亭要经过一段曲折的盘山公路。
最近多雨,路上随处可见从山坡上冲下来的碎石和土块,轮胎蓦地压过一块碎石,房车向上一颠,沈月岛的侧脸直直撞上车门。
“嘶——”他疼得哼叫一声,睁开眼睛。
车内灯光太亮,他被刺得眼疼,想伸手挡住,却发现右手被高高地铐在车窗上。
“搞什么,铐这么高一会儿不回血了。”
他无语地嘟囔着,声音有些哑,甩甩脑袋打了个哈欠,一滴泪从湿润的狐狸眼中滑出来,流过眼尾的小红点,懒嗒嗒的模样看起来不慌不忙的,甚至有点烦。
仿佛这帮人打扰了他的好眠。
车内一片安静,对面椅子上坐着个医生,正打开密码箱从里面取出一支蓝色药剂。
沈月岛好奇问:“给我打啊?”
医生抬手,针尖朝上推出一滴药剂。
沈月岛的狐狸眼眨巴眨巴,“抱歉啊,我血管不太好找。”
那张让霍深心甘情愿出价三亿的脸上似乎有种蛊惑人心的魔力,与他对视超过三十秒,就会莫名其妙地迷失自己。
医生奇怪他的反应,没来由感到心慌,但并没忌惮,毕竟这一针下去沈月岛这辈子就别想站起来了,以后就是废人一个。
他朝人伸出手:“沈少爷,请配合我的工作,我会让您少受点罪。”
沈月岛无奈:“不如你现在表现得稍微像个好人,我也能让你少受点罪。”
医生目露凶光:“我劝你别再浪费时间!”
沈月岛看了看他,叹气道:“可惜了。”
“可惜什么?”
医生狐疑,就见沈月岛向下面努嘴,还发出逗小狗的“嘬嘬”声, 他半信半疑地低头,只看到他的腿和一层薄纱。
与此同时,一道阴恻恻的声音在头顶落下:“可惜你本来有一双很好看的眼睛。”
医生蓦地一愣,连忙抬头,和沈月岛对上眼的瞬间,那只原本该虚软无力的左手猛地抽出他手中的针管,反手就扎进了他的眼球!
“啊——”医生的惨叫声在房车内回荡。
他的右眼眼球爆裂,一汪混合着黑浆的血水喷出来,溅了沈月岛一脸。
“但你是个彻头彻尾的人渣。”
他散淡开口,拔出针管,嫌恶地甩了甩手。
左边保安最先反应过来,拿枪就要打他。
沈月岛一个矮身朝他双腿横扫而去,保安向前栽倒,沈月岛同时攥着针管反手向后狠掼,血线再次喷溅,保安左眼也被他扎烂。
全程不过半分钟,他利落地解决掉两个人。对面一众保安全都呆愣当场,但他们能在爱德华手底下做事就绝不是吃干饭的。
一个浑身腱子肉的壮汉推开医生,冲上来两只铁爪一样的大手死死抓住他肩膀,像拎橡皮似的把沈月岛拎起来砸向座椅!
“砰!”地一声巨响,座椅裂开一道大缝,沈月岛低头呕出一口血来,铁制手铐当时就勒进了肉里,手腕险些被生生勒断。
打不过啊……
鲜红的血丝从他嘴里黏连到地上,他抬手随便抹了,看到对面还杵着三个壮汉,肩膀壮硕得像座小山,一拳能把他脑浆打爆。
而自己的右手被铐着,动都动不了。
这样下去不行。
他余光瞥向窗外,正好看到房车马上要开进弯道,下方的山坡相对较缓。
变故来得突然,司机把车开得歪七扭八,轮胎剐蹭地面的声响尖锐刺耳。不知道谁的手机掉在地上,还在播放恐怖电影,尖细的女声疯狂嘶叫着:killing!killing!
沈月岛泄力,趴在座椅上放弃了挣扎。
壮汉互看几眼,打头那个走过来将手伸向他的衣领,却不想沈月岛猛地弹起来,却不是冲向壮汉,而是他自己被铐住的右手。
一片嘈杂中只听到一声清脆的“嘎巴”,沈月岛干脆地将自己的小指掰断,右手从手铐中挣脱,面前车窗打开,冷风呼呼灌进来。
壮汉意识到他要干嘛,连忙大喊停车,可为时已晚。
沈月岛抓住遮光窗帘,纵身一跃跳出车窗,随着窗帘搭扣一颗一颗蹦断,他的身体滑过半空重重砸上车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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