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岛把手伸进溪水,能感觉到一丝凉意,突然有种冲动,想试试能不能尝到水的味道。
“这水能喝吧?”他走流程问了句。
霍深刚要说很凉别喝,就看到他一个俯卧撑趴了下来。
“哎——”霍深想拦都没拦住,他就像只玩疯了口渴的小狗,撑在岸边,脑袋扎进溪水里喝了一口,咂咂嘴,呼噜一下吐出来,甩着被打湿的脑袋转头兴奋道:“居然是甜的!”
“……”霍深揉了揉眉心。
“就这一口,别喝了。”
沈月岛也听话,尝到味道后就不喝了,霍深找来毛巾给他擦头发,他就乖乖蹲着玩水。
“哥,我们一会儿回楼里吗?去书房?”
这卖乖的模样就不像想去的,霍深瞥他一眼,“让陆凛把东西拿过来了,一会儿在院里办公。”
“真的啊?”沈月岛眼睛亮亮的,“不用回去了?你在这儿陪我玩啊?”
这腔调黏糊的,招得人打心窝里想疼他。
霍深把毛巾往他脸上一盖,遮住那亮晶晶的眼,俯身用手臂圈了下他的腰,耳语道:“少撒点娇吧,宝贝儿。”
沈月岛嘿嘿笑:“不喜欢啊?”
“喜欢啊,喜欢得我想上你。”
这句话就像个雷砸在沈月岛头上,当场就把他砸蒙了,被霍深的气息烘着的耳朵根到肩膀那一条全是麻的,他有些慌乱地躲在毛巾底下一动都没动。
霍深又不忍心了,隔着毛巾在他头上呼噜了一把:“你又不给,那就别撩,去玩吧。”
沈月岛抓抓头发,跑进树林里了。
他在这种地方玩是不用陪的,他之所以那么喜欢贝尔蒙特,是因为他骨子里就有对自由的向往,山川河水,一草一木,这些东西都能让他畅快,他自己玩就能玩出花儿来。
霍深不管他,在木屋院子里扯了根电线,就在这儿办公。
早起照例要开会,他不在场,就只能线上,视频一接通他身后木屋和树林的背景就露了出来,与会的人都看到了,但也都没多嘴。
霍深平时开会话就少,今天更是,他既要听下属说什么,又要留心沈月岛在哪儿跑,别摔跤。
沈月岛也不跑远,行动范围就是以霍深为中心,方圆五十米的圆,而且每隔十五分钟他就会回来一趟,手里拿着自己挖的草或者采的花,给霍深分享。
“霍深快看!紫色的鹅卵石,给你吧。”
“我爬树摘的松子,你吃。”
“哎霍深霍深!这个是什么东西?蓝色的还像个伞,能吃吗?”
“毒蘑菇,想和我殉情你就吃。”
霍深刚说完本季的建材指标,头也不抬地应着沈月岛。
沈月岛在他对面,压根不知道他在开会,还挺遗憾地把毒蘑菇扔了,“那算了,没那么馋。”说完又跑了,两条腿倒腾得还挺快。
霍深看着他风风火火的背影,跑得头发都散了像只尾巴似的坠在后面,突然觉得他就像自己养的小猎犬,撒出去了,但绳子还拴在自己手里。
小狗贪玩归贪玩,但很顾家,玩一会儿就采一把草回来给他看,再玩一会儿又丢块骨头给他吃,仰着脑袋甩着尾巴的,就想自己表扬他一下。
又过十分钟,小狗竟然拎了只兔子回来。
也不知道他怎么抓的,整了一身土,傻小子似的揪着兔子耳朵嘿嘿笑着往霍深跟前跑:“我靠我靠给我牛逼死了!快看!”
他把兔子往霍深怀里一放,两手一拍叉在腰上,刚想让人夸他一句,就看到屏幕上低着的那一圈脑袋。
他脸上兴奋劲儿还没消,顶着两块土,维持着傻乐的模样,尬那儿了。
“你开、开、开会啊?”
他跑得忒快,霍深想转电脑都没来得及,此时此刻屏幕内外一样尴尬。
霍深看他脸上风云变幻,忽而无地自容忽而不敢置信的表情,没忍住笑了一下。
他牵住沈月岛满是土的爪子,对着屏幕那边的人说:“沈少爷在呢,帮我处理工作,头都抬起来,和他打个招呼。”
他台阶都放到这了,沈月岛的尴尬也就一扫而空了。
他这几年见过那么多大场面,现在这点真不算啥,顶多就是蹦个人设——沈少爷没以前那么精明冷漠了,或许是让霍深关傻了。
霍深理事会的人都是他常见的,很熟悉,有个机灵的小经理就和他逗:“好久不见沈少爷,原来是在会长那里躲清闲啊。”
沈月岛脸上的土都没抹,“啊”了一声,“享受生活呗,不像你们会长,劳碌命。”
小经理哈哈笑着:“那您快帮我们会长分担分担,正说到这个季度的建材指标呢。”
这要搁以前为了和霍深斗,沈月岛一定要长篇大论地发表一通看法,还必须是和霍深唱反调的。
可再看他现在,下巴一偏,漂亮的狐狸眼往霍深脸上一扫,伸手揪起他腿上的兔子扭头就走了:“谁管你们啊,我玩去了。”
小职员们都笑起来,纷纷打趣:“沈少爷这就走了啊,也不多留一会儿。”
霍深难得在他们面前露出个笑,还笑得很温和:“让他玩吧,好不容易玩开心了,别打扰他。”
被齁到的下属们当时就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一拨开会的,一个逮兔子的,谁打扰谁啊?
【作者有话说】
这章是甜的吧,自信叉腰ꉂ(ˊᗜˋ*)
还是周三不更周五更哈~
第39章 大宝贝
霍深和下属说了什么,下属在心里腹诽他们什么,沈月岛都不知道,也没心思管,刚抓了只兔子,他现在的注意力全在兔子身上。
当然,抓来也不是要吃的,就是想和人家玩一下。
他十七八岁时对草原上的一切活物都充满好奇,看到个带毛的都要上去和人家攀谈两句,阿勒养的那匹小马没少被他荼毒,不骑人家的时候就拿包花生糖,搬个小板凳,坐那儿跟小马聊天。
他吃糖,让马看着,还问马:
你们马要绝育吗?你现在还有蛋吗?哦哦,没了啊,好惨,那你不能搞对象了。我啊?我能搞啊,我有俩呢我凭什么不能搞,这不正和你爸搞着呢吗,嘿嘿,哎你看过你爸洗澡没有?身材怎么样?
他说这些话时也不避人,好像故意说给谁听似的,阿勒在旁边一声不吭地刷马,越刷脸越红,实在听不下去了就从后面捂住他的嘴巴,有些凶地命令:“不许和它聊这些。”
他那时候把沈月岛当宝贝疙瘩那么喜欢,再想凶也没什么效果,说出口的话总是温柔的,捂着人的手臂上带着汗,贴着人后背的胸膛鼓囊囊,沈月岛被按在那里好半天也没个动静,阿勒以为他委屈了,赶紧撒开手往前一看,他的小脸烧得红扑扑的,满脸色相。
十七八岁的小男孩儿,血气方刚,喜欢的人又在身边,用那样强势的动作按着他,身上的荷尔蒙都快要把他整个包裹住了,沈月岛想清心寡欲都清不了。
那时阿勒已经和他谈了几个月恋爱了,见识过他那些小性儿和花招,看他这幅模样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于是脸更红了,臊得直接去捂沈月岛的脸:“少想那些事。”
沈月岛也害羞,但被他那潮热的大手一捂就什么都顾不得了,舔舔唇软着嗓子说:“小队长,你的胸肌好结实哦,刚才都硌着我了,我背上软吗?”
哪个好人搁得住他这样问。
阿勒抿紧唇,又松开,再抿紧,像是和自己抗争了好几轮最后仍然以失败告终,把他扛起来按进高些的草丛里,又凶又狠地亲个够本。
他只有这种时候舍得对沈月岛凶一点,力气往往控不住。
沈月岛就会忍不住要哼哼,那些青天白日里隐匿在草浪中的呓语都被小马听了去。
后面那匹马看到沈月岛就烦,嘴皮子翻到两排大牙上面,直打响鼻,隔老远听到沈月岛背着的那桶月亮箭叮了当啷响,小马撒腿就跑,比追猎物时跑得还快。
现在这只兔子也没能幸免于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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