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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兽之春(26)

作者:魏丛良 时间:2018-12-17 20:06:21 标签:兄弟 年上

“知道了。”向之暨皱着眉把门给关了。

回到房间,向之暨低头看着慢吞吞穿衣服的林鹿,他扯了一下被子,说:“快一些,楼下的人都等急了。”
林鹿“啊”了一声,抓着衣服往脑袋上套,却因为太心急,钻进了袖子里,向之暨闷声笑着,单膝跪在床上,替他把衣服扶正,拉着他的手穿过袖子,又低下头,捡起裤子,捏着林鹿的脚踝,替他把裤子穿上。
非常顺手又自然的做完这一切,向之暨抬起头,看着林鹿发红的脸,愣了愣,回过了神,立刻站了起来,他低咳着,轻声道:“去刷牙吧,我在门外等你。”
片刻之后,林鹿带着一身薄荷味,抱着画板跑了出来。

他们今天的行程是去写生,离开海岸线,去丛林里,尼克带着他们跋涉,走过一段路,来到了一小片浅绿色的小湖,周遭植物郁郁葱葱,低矮或高耸的石头穿插。
大家支起画架一一坐下,都是会画画的人,除了向之暨,于是乔伊斯友好又灿烂邀请林鹿的哥哥,成为他们的模特。
向之暨猛吸一口气,不可置信,林鹿仰着头看着他哥,与之对视。
沉思一分钟,最后还是答应了。
小鹿的专属模特,成了大家的野模。

这样的模特生活维持了两天,第三天大家自由活动,向之暨松了一口气。
乔伊斯来找林鹿,拉着他去冲浪游泳,向之暨怕水,虽然也是跟了过去,但就在沙滩上转了两圈,看着他弟弟和那只金毛在水里撒欢,他坐在躺椅上,面色郁郁。
从海里出来,简单的吃了些东西,林鹿瞥到海岸一边的峭壁,扭头对乔伊斯说:“这上面的峭壁现在能跳水吗?”
“林,你要去?今天风浪很大,最好不要。”
林鹿有些失落,乔伊斯说:“要不要上去看看,虽然不能跳水,但上面的风景也很漂亮。”

听到风景漂亮,林鹿眼睛亮了亮,向之暨还不知道他们打算做什么,等林鹿换了身衣服,抱着画板出来时,他才反应过来,他拉住林鹿的手,皱着眉,“不要过去,太危险了。”
林鹿挣扎开他的手,没有理向之暨,转头看着乔伊斯,对他说:“我们走吧。”
向之暨觉得林鹿像是缓慢进入青春期的小孩,敏感易动会常常顶嘴,心思变幻莫测,让向之暨很头疼。

那层峭壁不算高,走了一段短路就到了,向之暨成了弟弟的跟屁虫,因为不放心,虽然心里头厌烦害怕可还是跟了过去,一声不吭走在身后,到达顶端后,他和乔伊斯支好画架。
林鹿盘腿坐着,眼前是一望无际的海平线,天空与大海,树林和沙滩,海鸥盘旋,浪潮拍打礁石,海风扑面吹乱了发丝。
在高处对着海平面作画是第一次的经历,林鹿的手微微颤抖,向之暨找了处地方坐下,他看着林鹿的侧脸,心里叹了口气。

大约是半个多小时后,乔伊斯接到电话,是尼克他们打来的,让他下去。
乔伊斯问林鹿要不要一起,林鹿看了一眼画,摇头道:“我想再画一点。”
有些遗憾,乔伊斯收起画具,朝他们摆手,他沿着小路下去,断层的平地上就剩下林鹿和向之暨两个人,一阵风吹来,林鹿扶着画架,放在地上的画册被风吹开。
风声实在是太大了,向之暨出神着,林鹿开口说了一句,他没听清,愣了愣,侧头去看,目光撞进林鹿的视线里,小孩瞪着他,问:“你为什么要答应做他们的模特?你明明就说只给我一个人画的。”
占有欲作祟,这两天哥哥的野模生涯展现在林鹿的画纸上,都成了猪头的模样。

向之暨诧异了几秒,随即笑了,他还奇怪着林鹿这两天怎么和他说话都不理不睬,原来是为这事生气了。
他笑了一声,说:“那些是你的朋友啊?”
“可你是我的。”
脱口而出的五个字,说完两个人都愣了,面面相觑,林鹿瘪着嘴,他说:“我就是小气,不乐意。”
他松开画板夹,抽出几张画,丢给向之暨,向之暨伸手接过,捏在掌心里,发笑道:“你画的是什么玩意儿,我怎么都成猪了?”

林鹿见他还笑,心里憋屈,“你就没感觉到我在吃醋吗?”
向之暨抬起头,捏着画纸的手指缓缓收紧,他看着林鹿,听到小孩的声音裹着呜呜的风声,他说:“你为什么总是不明白呢?我有多爱你,说爱就那么难吗?就那么让你害怕吗?”

地上被风掀开的画册,吹起了几页,刷刷作响,在林鹿的质问里,向之暨垂眸,看到那些翻开的纸页。
藏在许许多多人物景色里的画稿上全都是向之暨,笑时怒时落寞时,站着坐下或者看向别处时,全都是向之暨。
和那些在客厅里被遗落下的画稿一样,是林鹿全部的思念寄托。

狂风作乱,发丝拍打着脸,地上的画册突然翻滚几圈,被风卷起,向之暨一震,立刻站起伸手去接,手指擦过画册边缘,他往前几步,张开的手牢牢握住,送了一口气。
回过头,向之暨朝林鹿喊道:“小鹿我接到了。”
林鹿心里一紧,他睁大眼,风刮入,眼眶酸涩,他看着向之暨,恼怒一消而散,接二连三的全都是焦急忐忑,他喊:“快回来,太危险了。”

向之暨站在那边,听到喊声,想要对他说不要担心,侧过头却看到海浪翻滚,他恍了个神,突然脚下一滑,身体往后跌去,在林鹿惊惧的目光里,整个人踉跄着后退一步,后面便是悬崖,峭壁下是翻滚的海浪。
林鹿还未来得及反应,海风吹入他的眼眶,激起一片的颤栗酸涩,他睁大眼,只是一秒,紧攥着画册的手在空中晃动,不肯松开,接着消失在了他的视线里,向之暨掉了下去。

是害怕水不会游泳的向之暨,跌入水里全身都在疼,被海浪吞没,无法呼吸,紧扣着画册的手还是没有松开,在扑腾了数下后,沉入了海水里。
蓝色的海,翻滚的巨浪,铺天盖地的打下来,皮肤生疼,身体也是冰凉,逐渐下沉的时候,眼前的一切都成了暗,无光无色,只有沉甸甸的蓝。
他以为自己就要死了,可那整片的蓝里突然横插入一抹亮光,像是刺破空气的利剑,像是冬日里海岛灯塔,又像是林鹿无惧无畏的一腔爱意。
穿破了一切,抱住了他。

瘦弱的身体扶着他,他听到了林鹿的声音,哭喊中的一声声“哥哥”,艰难的探出海面,微薄的空气被隔阂在呛入海水的肺部,向之暨觉得自己四肢发麻,晕眩伴着发黑,让他不能动弹。
林鹿的喊叫声迎来了旁人,大家一起把他们拖上岸,向之暨躺在沙滩上,脸色发白,僵硬的手指扣着画册。

林鹿哭着压按他的胸腔,低下头,冰冷颤抖的嘴唇压上去,呼吸交错,一次又一次,一下又一下,他喊着向之暨的名字,叫着哥哥两个字,哭声混夹着海水,从眼眶溢出,淌落在向之暨的脸上。
向之暨的身体一震,嘴里涌出了水,林鹿深吸一口气,双手按着向之暨的肩膀,低下头,看着那沾水了眼睫,颤抖几下,缓缓睁开,四目相对,林鹿呢喃了一声,而后紧紧抱住了他。

落水这事,向之暨觉得挺丢人的,能走动后,还特意叮嘱着林鹿别和乔伊斯他们说。
回到了房间里,向之暨把湿衣服给换了,林鹿走到他身后,盯着他的后背,把湿成了一团的画册放在桌上,向之暨身体微动,垂眸看着,听到林鹿轻声道:“你为了救这个画册跌进了海里,被海水淹没的时候,你的手也没松开。”
向之暨沉默听着,林鹿看着他,问:“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你爱不爱我?”
“我不能爱你。”
得到这样的答案并不出乎意料,林鹿苦笑,“都这样了你还坚持着,还不肯说爱我?”
向之暨面色憔悴,被海水浸泡过的皮肤苍白,嘴唇的颜色也是极淡,眼眶下是浅浅的青,他把“对不起”那三个字都快说烂了,再次说出口时,林鹿摇头,他说:“算了。”

几天的郊游在一次次故意错开刻意回避的转身里落幕,回程的车上,向之暨开车,林鹿坐在车后,他说:“哥,你回去吧。”
向之暨嘴唇微动,还未开口,又听林鹿轻笑道:“我认命了。”

四个多小时的路程,之后一路无言。
林鹿靠在后面,脑袋磕在玻璃上,呆呆的看着窗外,一切的一切都会被消磨干净的,对于哥哥的爱意和此刻可以称得上恨的情绪,都会因为时间而消失的。
不要觉得难受,没什么大不了的,林鹿咬着牙,忍着哭,不停地一遍一遍的对自己说,没什么大不了的。

车子驶过收费口,回去的路向之暨基本已经记下,他开得稍快,乔伊斯的车在他们后面不远,驶出收费站后,向之暨从后视镜看去,皱了皱眉。
这一段路车辆鲜少,刚才一直跟在后头的熟悉车子成了一辆陌生的黑色吉普,紧盯着车尾行驶。
向之暨踩下油门,蜷缩在后面的林鹿动了动,他睁开眼,还未反应过来,身体突然往前倾去,他叫了一声,就听到向之暨急促的喊声,“林鹿找个东西抓好,后面有人在追我们。”

林鹿抓住车顶扶手,他抱着前面的车椅背,嗓子发紧,“怎么回事?”
“被艾琳说对了,那些人追我追到英国来了。”向之暨冷笑着,用力踩下油门,轮胎碾过地面,发出刺耳声音,摩擦的烟气散开,他的后背撞进车背里,林鹿的身体也往后倒去。
向之暨扭头提醒他坐好,接着就听林鹿惊叫,他转过头,突然冒出来的另一辆车逆向驶来,朝他猛然撞去。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林鹿坐在后座,身体颤抖,向之暨旋转方向盘,躲过了那辆车,他扯开嘴角,不忘安慰林鹿放心,却在下一秒,吉普车开到右侧,迎面与他轰然撞上。
车身颠倒,向之暨在翻滚之中,拉开车门,甩了出去。

哐当作响的跌落声,油烟与血腥,滚烫的车身,林鹿睁开眼,鲜血从额头分泌而下,他恍惚着,呆了几秒,接着后驾驶的门被踹开,向之暨把他捞了出来。
哥哥搂着他,喊着他的名字,唤着小鹿,把他藏在身下。
林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觉得疼,他开始哭,却又听到向之暨的声音,微弱叹息:“小鹿,小鹿,我的小鹿啊……”
一遍一遍安慰他,让他不要害怕,让他不要出声,被圈在那个怀里,眼前什么都看不到,有人来了有人走了,两声枪声,压在身上的人猛地一颤,接着温热溢出,弥漫在鼻尖的血腥味,成了林鹿永远的噩梦。
39

生离死别,林鹿是经历过的。
小的时候养了一只小兔子,他小心翼翼养着,却因为喂错了草而死了,他哭了很久,把兔子找了个地方埋了,之后他便不再养小动物,为了避免失去时的伤心难受,他宁可不要陪伴是的欢喜。
可这类的事总是无可避免,就算再小心翼翼也逃不过生命抵达终点的一刻。
养育他的父亲在最后的时候,拉着他的手,用微弱到不可闻的声音对他说:“小鹿,爸爸不能陪你了,你自己要照顾好自己。”
他惶恐茫然的摇头,哭着说:“我没办法,没办法照顾好自己,爸爸你别走,别离开我。”
就算如何祈求如何哭诉,父亲还是死了。

生死就好像是一道分界线,人还黄泉另一头,活人和死去的人,阴阳相隔,把“永远”两字塞进去,成了一个悲剧。
他被那股血腥气包围,恍惚中回到了那个雨天,他把受了重伤的向之暨拖回家,也是如此,猩红弥漫在眼前,向之暨虚弱不堪,可还是活了下来。
他屏住呼吸,听到车轮碾压过地面,血液一滴滴落地,有什么重物坠地,有什么呼喊响起,他被人扶起,压在他身上的哥哥跌倒,他惶惶不安惊惧又清醒的面对着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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