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夜里又出门了(61)
“流烟,你攻左边那个。”奔袭中,夏清舒高声唤道。
“好。”猛然一蹬,流烟飞起,扬剑朝着树棺人的头顶俯劈而去。树棺人亦挥剑抗击,浑浊的眸子紧盯了流烟。
夏清舒则是顺着锈剑的力道,在树棺人长裙掩盖下的腿部一击。树棺人跃起,翻身从夏清舒的头上飞到她的身后,长剑挡在身前,没有主动进攻。
夏清舒手中的锈剑是季迁遥赠的,她练的并不多,用起来还不顺手,但今日不知怎的,锈剑像是有了灵智一般,引导着她向树棺人的弱处攻去,招招干脆狠厉,而且退防之时,亦能恰到好处地克制了树棺人的招式。
难不成先前在军营中让树棺人惧怕的“那个东西”就是这把剑?
夏清舒恍然大悟,心中的信心陡然增多。
她顺着锈剑指引的方向,加上自己的力道,全力进攻。很明显,与她交战的那名树棺人渐渐落于下风,它的招式以守为主。而与流烟胶着的树棺人则不同,它抓准一切机会进攻,让流烟越发的吃力。
“流烟,你换到右边来。”夏清舒出声道。
流烟会意,一个虚招引得树棺人向她的左侧刺去,她趁机后仰,然后朝右侧倾倒,几个翻滚后同夏清舒交换了位置。
夏清舒先前攻击的那个树棺人一直防守,她占上风却不能伤它分毫。如果这些个树棺人当真怕她的“锈剑”,那她换到左边后,左边那个树棺人应当会将攻势化成防守。她可趁着这个转变的间隙,解决掉这个树棺人,而后再与流烟合击剩下的那个树棺人。这样,她们的胜算便大大提高了!
这是唯一打破僵局的机会,夏清舒不会错失。她滚到左边那个树棺人脚边后便朝它的腿上虚劈一剑,趁着树棺人后躲之时,她单手撑地,身子向前飞扑,刀柄在手中一转,刃向骤然改变。
在树棺人无所防备之时,夏清舒的锈剑穿过了它的右腹。树棺人口中“咿呀,咿呀”的叫声越来越快,脸上也露出了痛苦的神情。
夏清舒抽出锈剑,一脚踢中树棺人的肩头,将它踢翻在地,而后补来一剑,刺穿了树棺人的胸膛。
胜了!夏清舒勾起一抹笑,转身欲解流烟之困,想乘胜追击,不料后墙破洞处刮来了一阵狂风,将她同流烟的动作阻拦住。
狂风呼啸中,夏清舒费力地睁开眼,她看见没有受伤的那名树棺人扑到了倒地的树棺人身上,二人的身躯慢慢融合,最后合为一具。
片刻后风止,树棺人消失不见。夏清舒拨了拨扑面的乱发,几个健步蹿到了季迁遥的身旁。
“迁遥。”夏清舒轻唤一声,举起锈剑,将藤蔓的源头砍断,而后一圈圈地解开季迁遥身上的束缚。
“可有何处伤了?”夏清舒焦急地问道。
季迁遥被那藤蔓捆得血脉不畅,脑袋有些发昏,其余之处,皆无损伤,她摇了摇脑袋,脸上露出浅浅的笑,好让夏清舒安心。
夏清舒抱住季迁遥,轻轻拍着她的肩。她的视线穿过后墙的破洞望向黑夜,她不知那些暗处还藏有多少要取她性命的人。她要做的是在每一次的对战中想尽办法、用尽全力,护住自己,护住她所在乎的人。
而且她永远相信,邪不胜正。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英勇的小夏将军回归(ノ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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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么啾(≧ω≦)/
第68章 村落会面
一个半时辰后, 天空露出鱼肚白。夏清舒维持一个姿势坐在床榻上, 脑袋里盘桓着两名树棺人合为一体的画面。
她抿唇沉思,迄今为止, 她共遇上过四个树棺人,以颜色区之,分别是朱红、缇橙、鹅黄。她仔细翻找记忆, 发现这些树棺人身上异处诸多,比如进攻方式。
朱红之人无用兵器, 单拳敌数人,力气甚大。缇橙借着暗夜与大风, 隐蔽而来, 那时夏清舒身子无法动弹,未与它交手,其特性并不清楚。而今日遇上的鹅黄, 最引人注目的便是两个双生子, 它们以剑为器,而且在她重创其中一名双生子后, 二人竟合二为一了。
按着目前遇上的这些情况, 关于树棺七卫的人数,夏清舒偏向于七位,如若多加上双生子的一位, 那便是八位。这八位能力树棺人不同,也需以不同的法子制之。
夏清舒又捧起置于身旁的锈剑,指尖滑过锈剑的中央, 细细看着剑刃之面。原先她拿到这把剑的时候锈迹斑斑,可不知何时,那些锈迹竟然自己脱落,如今她手中的这把剑,表面光滑,不再是原先那般丑陋的样子。
这剑的来历,她一直都想问,只是一直被其他的事情耽搁,拖到了现在。
现在它成了击败树棺人的利器,必不能再拖下去。
夏清舒看着枕在自己腿上睡得不安稳的季迁遥,心里想到,待她醒了,一定要率先询问这把剑的来历。
拨去季迁遥额上的碎发,夏清舒放下锈剑,开始闭目养神。夜里一战,她身心俱疲,此时有流烟在门外守着,她要趁机休憩调整一番。
不知过了多久,天亮了,屋内十分亮堂,和煦的阳光从后墙的破洞上洒了进来。一双柔软的手触上了夏清舒的脸庞。
夏清舒睁眼,迷蒙的目光撞了季迁遥清澈的眼眸里。
“脑袋还疼吗?”夏清舒浅浅地笑了一下,抬手按上季迁遥头上的穴位。
“不疼了。”季迁遥抚着夏清舒眼眶下的黑影,心疼不已。
“以前不曾问你这把剑的来历,能否与我说说?”夏清舒举了举放在身旁的锈剑。
季迁遥欲起身言说,手肘还未撑到床面,夏清舒察觉到她的意图,便托着她的后颈将她带起。
季迁遥盘腿坐在夏清舒的旁侧,倚着她的身子,细细说道:“这剑是我从南海的一个道士手中得来的。据那道士说,百余年前,几个武林高手于南海之滨决战。还未分出胜负,大浪袭暗,将这些高手卷入了海中,无一生还。这些武林高手随身的佩剑也一并坠入海中,沉入海底。百余年后,这把剑被一艘渔船打捞上来,被那个道士得去。”
顿了顿,季迁遥又道:“那道士极言剑之威力无穷,实为稀世珍宝,少不得要添油加醋。而我不过是因这把剑同你有一样的名字,我才同意以重金买下。”
“与我有一样的名字?”夏清舒眨了眨眼,指着自己道。
“是啊。”季迁遥微微笑道,柔着声说:“它叫清舒剑。”
原来这剑的来历是这样的,于树棺人之事似是联系不大,想了想,夏清舒又问道:“那道士可曾说过这把剑的原主人是谁?”
季迁遥好生回忆了一番,道:“姓沈名江,当时在江湖中武艺排行第三。”
“沈江。”夏清舒在口中默念着这个名字,思来想去,她还是毫无头绪。百余年前的江湖高手,她怎会认识。
季迁遥问:“树棺人可是惧怕这把剑?”
“惧怕。而且昨夜这把剑还引导我攻击树棺人的弱处。”
“莫不是这个沈江同树棺人有联系?”
“很有可能。若有时间,我想去查查这个沈江。”夏清舒的面色变得难看,“只是我们昨日才到的元江府,夜里就遭到树棺人的袭击,可见事情并不像我们预想中的那般顺畅,我们没死的事实与踪迹,树棺人以及那个幕后黑手全都知道。我们现在的处境,很艰难。”
正满腹愁肠,门外忽然传来了打斗声,夏清舒同季迁遥对视一眼,二人默契地提剑弹起,一同奔向外头。
主屋前的空地上,流烟同一名女子交手,她们一人用剑,一人使棍,打得十分激烈。两丈开外的青树下,还站着一名陌生的女子,她躲在斑驳的树茎后,露出半个脑袋看着战局,看不清容貌。
“怎么回事?”夏清舒大声问着流烟。
“我方才隐蔽在高枝上,见这两人一入村便朝着我们的屋子走来,定然是有所预谋。问她们作甚,闭口不言,保不准就是那幕后之人派来的。”经昨天一战,流烟变得谨慎多了。
从交手至此时,蔡竹君一直冷着脸,她不屑于解释。但是此时的局面越来越僵,对她们来说,不是好事。
感应很强烈,她知道屋内奔出的二人中,一定有一个是她要找的“夏清舒”。
蔡竹君挡住流烟的一记攻击,开门见山道:“我是来找夏清舒的。”
不远处站着的夏清舒与季迁遥心下一惊,额间冒出了几粒冷汗。她们原以为替死大计天衣无缝,不曾料想,这么多人知道她们没死!
愣了一会儿,夏清舒谨慎地问道:“姑娘是何人?”
“蔡竹君。”竹棍拦住刀刃劈砍的动作,蔡竹君一脚踢在流烟的腹上,将她击至一丈开外。
流烟怒火中烧,没将蔡竹君的话听至耳里,欲再攻,夏清舒做了个手势拦了下来。
流烟捂着腹部,满脸通红,后牙紧咬。
场面安静了下来,杨晞羽从青树后方现出了身子,小跑着来到蔡竹君的身旁,一双灵动的眸子盯着夏清舒看个不停。她认得夏清舒,却不认得流烟,原先她并不知流烟与夏清舒是一起的,故而打斗之时,未曾劝架,现在夏清舒现身阻止,一切都了然了,误会而已。
既然是误会,就没必要如此僵持。
“原来你真的没死啊,太好了!”时隔多年,容貌改变了些许,但是杨晞羽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夏清舒,旧友重逢的喜悦使她大步跨到夏清舒的身旁,激动地抱着夏清舒的手臂,嚷叫道:“初闻你为国捐躯之时,我可伤心了。吃喝无味,夜不安寝,像你这般的功勋者,该一世平安顺遂才好。”
杨晞羽说得真诚,这些都是她实实在在的真心话,只是她的心情太过于激动了,两只手都裹在夏清舒的手上,左右摇晃着。
蔡竹君看着碍眼,心里有酸酸的东西冒出。
夏清舒还未回应,蔡竹君的袖子中飞出了一根藤条,裹上了杨晞羽的腰肢。
蔡竹君的手心握住了藤条,一扯,杨晞羽向后飞起,在空中画了一个弧度,稳稳地落在蔡竹君的脚边。
“好端端的,触人家的手作甚。”蔡竹君吃味儿了,冷声斥着杨晞羽。
杨晞羽看着眨眼之间就与自己隔着老远的夏清舒,想起方才自己的举动,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朝蔡竹君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道:“我太激动了。”
蔡竹君冷着脸:“不许有下次了。”
“好。”杨晞羽重重地点头应下。
藤条松去,杨晞羽再抬头,本想与夏清舒也说声抱歉,对上她的眸子之时,杨晞羽发现她眼中有掩藏不住的惊愕,目光移至其身旁的二人,亦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