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长平一顿,而后突然哈哈大笑。
在场的都惊了。
王爷向来是不喜形于色的,在府上都十分威严,不是常常发怒,而是不怒自威,府上奴才没有见过王爷这样开怀大笑的样子,而今就在王君面前,王爷居然笑的这么畅快。
萧长平笑过了,再看沈北那似乎有些淡漠的表情,眸中带上了几分自己都不觉的欣赏。
他没有与府上其他人谈论过这种事。
秦侧君没有,其他公子也没有,不曾想心血来潮的这么一回,竟然得了一番惊喜。
萧长平越看沈北,越觉得心头沈北之前的模样越发淡了,心中只留下面前沈北的形象,慵懒淡漠,端庄高贵,丰神俊朗。
他心情好,便想起一件事情来:“说来,红卯说那件锦衣,王君似乎不喜?”
沈北看了一眼红卯。
红卯瞬间缩了一下肩膀,鬼知道他为什么要缩肩膀,分明他从前一直不觉得王君多可怕的,可眼下突然有觉得王君似乎,变得与王爷相似了?
“宫中夜宴,王君若是不喜那件锦衣,眼下还来得及,本王陪你,挑一挑衣裳如何?”
这就是邀请了,赤裸裸的邀请。
萧长平这话,就跟现代某些霸总要送女人晚会礼服一样的,金卡一挥随便买。
沈北曾经是那个金卡随便刷的霸总,如今两极反转,他成了让人家送礼服的,他笑了笑:“王爷怕是忘了,我还有事儿呢,齐王寿宴眼瞅着就要办了,我手边事儿多,今日怕是腾不开时间了,不如还是算了吧。”
这话说的又占理又规矩。
意思也很明显了,不是我不想去啊,可是你看看你,给我这么多任务,我完不成可是要丢脸的,实在没时间了。
这话听在旁人耳朵里,那是王君冲着王爷撒娇。
但是听在萧长平耳朵里,他方才那一片愉悦,突然就淡了七分。
他这哪里是撒娇,他这是,不愿。
萧长平头一回提出陪个哥儿挑衣裳这样的事儿,居然被拒绝了。
偏偏这个拒绝的人面容上还挂着笑,笑的一脸纯良。
萧长平蓦地站了起来,而后什么都不说,甩了袖子便走。
这一下,所有人又愣了。
怎么回事儿这是,刚才还好好的,这一下又怎么了?
红卯赶紧跟上去,也不敢喊王爷,只跟在后头,听着萧长平突然喊:“先前让你查的王君这一年来的事儿呢,还没有查好吗?”
红卯心里叫苦,这一年以来事无巨细呢,怎么说也得花点儿时间啊,这才过了一日,哪儿这么快就能查出来。
但他能跟自家主子这么说话吗?显然是不能啊,只能道:“王爷恕罪,还没有补充完全,恐怕遗漏了什么。”
萧长平看一眼红卯。
红卯到底还是机灵的,看着萧长平小声道:“王爷,依奴才看,王君可能只是不太喜欢衣裳之类,我观王君衣裳穿的似乎素净,也不大爱戴头饰,这可能是个人喜好不同。”
他说到这里顿了顿,见萧长平没有呵斥他,小心翼翼大着胆子道:“或者,王爷送点儿别的?”
萧长平听到这里眯了眯眼睛,似笑非笑看着红卯:“你的意思是,要本王去讨好他?”
红卯心里叫苦,这王爷难道不是要讨好王君的意思吗?他应该没有会错意啊,如今王爷这怒气,真像是让王君拒绝之后恼羞成怒哇!
可他又不敢当着萧长平的面这么点破,可苦了他了。
斟酌着词汇道:“这夜宴过后,不还得与王君一同回转将军府嘛,到时候王爷给沈将军与沈老元帅备份礼物,那王君面子有了,自然是对王爷心中感恩的。”
萧长平顿了顿,这话说的在理,沈北久不出门,先前还特地画了图纸让人订做一个镂空的腰坠给沈郎君,可见对将军府的人,甚是在意,红卯说的,倒不失为一个好法子。
但是:“你揣测本王心思?”
红卯差点儿跪下了:“奴才不敢啊。”他真是太难了!
这厢萧长平走了,沈北又觉得清净不少,昨夜睡之前想着要锻炼一下身体,但首先,还是得了解一下这个身体确切状况才是。
“竹柳,先前你说让你找那大夫有些眉目了,眼下人能带过来了没?”
竹柳道:“是,可以了,此人医术高超,但性格,着实有些古怪,我先前让人请他,他却说不愿单独只给王君一个人看诊,因此直到如今还没有入府。”
沈北一听倒来了兴致:“不怕脾气大,就怕本事小,让他来一趟吧,我在这儿等着。”
竹柳即刻下去了,沈北便坐着看起了这几日关于寿宴这事儿一应准备的事物采购单子,看了小半个时辰,竹柳回来了。
沈北看去,只见他身边跟着个人,是个哥儿,年岁不大,穿着身青衫,头发随意绑着,身上还背着个药囊,看起来颇有范儿。
这人被竹柳领到沈北面前没跪,只拱手行了个平礼:“草民孟焦,见过王君。”
“嗯。”沈北道:“今日让大夫过来有两件事情。”
孟焦看沈北貌似亲和,有些出乎意料,但说话依然拘谨:“王君请讲。”
“一是我要让孟大夫替我配一味香囊,二嘛,孟大夫替我把把脉吧。”
孟焦当即上前替沈北把脉,把脉前,他放空了心思,不让自己先入为主做其他想。
孟焦是个哥儿,很少有哥儿是大夫的,他多是给哥儿看病,看的是一些隐私的毛病,因医术高超,也被不少豪门世家请去给贵君看诊过,那些个高门府邸的手段可当真是层出不穷,有时候他都惊叹,人心居然能毒到这种地步。
因此他不想先入为主的觉得沈北是让人害了,才来找他看病。
可他把脉好一会儿,看着沈北道:“王君的身体没有问题啊。”
沈北:“有问题。”
孟焦仿佛懂了:“王君若是想要孕育子嗣,我可以开一味方子,有利于坐胎。”
“不。”沈北知道他误会了:“我不是要孩子,我这身体虽然看着没什么问题,但是太柔弱了,我想要锻炼一番,却又怕不懂自身体质胡乱锻炼于身体有害,所以想请教大夫,如何强身健体,不会伤及根本。”
孟焦给不少贵君开过坐胎药,但还是头一回有个人问他怎么强身健体的。
他不由心想,这个王君,好似与一般人,有些不同啊。
虽然这么想,但孟焦想了想尽职道:“如果是这样,我可以为王君开一方药浴,用于平日洗浴,等体质好点儿,王君再佐以锻炼,只要不是要求太大,一般强身健体是没有问题的。”
沈北也没指望自己能如同金钰一样成小霸王,能有法子就不错了。
他点点头:“此事就交给孟大夫了,至于香囊的要求,我来告知你。”
这一切差不多之后,孟焦才离开王府,竹柳送了孟焦出去,却恰巧在门口遇上过来的陵柒。
不止遇见陵柒,还见陵柒拿捏着青柳,青柳此刻正被五花大绑着,陵柒一看见竹柳便喊:“快去禀报王君,我有要事。”
竹柳看一眼青柳皱了眉:“陵公子,青柳是我们王君院子里的人,纵然犯了什么事儿,你这样五花大绑,也不合适吧?”
青柳听到竹柳这么说,眼泪的泪花终于落下来了。
陵柒看着竹柳一脸强硬面色僵了僵,要说这竹柳跟在王君身边,从前看着是个忠仆,没曾想,王君刚刚在王爷面前得脸,居然在他面前也摆起架子来了。
陵柒抿了抿嘴唇:“正因为他是王君的人,我才要这么绑着他,若是让他逃了,连审问都审问不清楚,岂不是真坏了王君的声誉了。”
竹柳听着其中有内情,到底还是禀报了沈北,得了沈北一句话,陵柒带着青柳到了沈北面前。
陵柒一道沈北面前就噗通一下跪下了,大喊一声:“王君啊,出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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