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虬看着他这个样子一咬牙:“此事怎么能这么算了,你没做错什么,平白惹他一顿嘲讽,难道还就这么咽了这口气吗?”
顾淮道:“得饶人处且饶人,左右不过口头上的事儿,就算了吧。”
“不能算了!”金虬看顾淮这么说,越发心疼起来:“此事你算了,我却说不能算了,他一回这样,下回见了你还这样,你难道次次都忍他吗?别走,我给你讨回公道!”
顾淮表情略惊恐:“世子!”
金虬道:“他人呢?”
顾淮还没说话,小谈已经指着那包厢,没想到刚一指,门就开了。
郭湛面无表情的站在门口:“我寻思这门板儿也挡不住你们外头的声音,我在里头听的一出好戏,怎么着?世子想给他讨什么公道啊,我就在这儿。”
金虬还没说话,金钰在后头却看见里头的沈北,他当即手都按腰上的鞭子了:“沈北!你怎么也在这儿?”
萧长策一愣。
也是够巧,上回他与金钰出来遇到沈北,这回,居然还遇上了。
沈北默默坐着,他正喝茶呢,听了金钰一句,撇过去看了一眼。
竹柳道:“王君来这儿吃东西。”
金虬听说过沈北,自家阿么因为沈北的事儿在屋子里整日研习琴谱的事儿他也知道,但这会儿他哪儿顾得上沈北,看着郭湛就道:“郭公子出来就好,你得给顾公子道歉。”
郭湛一听金虬那话简直笑了:“道歉?我给他?不道!他在装可怜,世子看不出来吗?”
金虬一听这话挑眉:“原先我对小谈的话还半信半疑,可郭公子这一开口,我即便没瞧见方才到底是什么情况,也知道郭公子到底怎样羞辱过他,今日郭公子不道歉,这事儿便不算完。”
郭湛是真气,他刚才在里头听的是一清二楚。
要说这事儿,他语气不好是有,可架不住顾淮明知他们两家那点儿交情,在这儿表哥表哥的恶心他,没什么事儿,却惹得金虬来替他出头。
郭湛道:“我便是抵死不道歉,世子拿我如何?报官抓了我?”
金虬一听郭湛的语气简直嚣张极了,他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这顾公子有多温柔善解人意,这位郭公子就有多嚣张跋扈,
他家金钰已经是小霸王一个了,不曾想这位郭公子简直比金钰还要过分。
但看自家兄弟与看别人家的哥儿自然是不同的。
金虬看郭公子不顺眼,他是什么身份,一个尚书之子罢了。
金虬面露凶相:“既然郭公子抵死不道歉,我也没法子,我不是你家长辈,管不得你这样嚣张的脾气,但是此事我去登门拜访,告诉尚书大人,总还是做得到的。”
郭湛眼睛都快瞪出来了:“你!”
郭湛双亲对郭湛多有疼爱,他向来不喜欢将自己的事情闹到双亲面前,先前庄惠那件事情还得双亲提心吊胆,他已经觉得过意不去了,如今要是当街与顾淮争论这种事情传回去。
父亲那儿倒还好说,只怕惹得阿么神伤。
郭湛咬紧牙关,盯着金虬身后的顾淮。
顾淮一脸欲言又止,仿佛怕这事情继续下去的样子,这时候顾淮小心翼翼的说:“世子,够了,此事传回去,郭公子怕是要受罚的,不必如此,不过几句话的事情……”
金虬一听,心头更怒:“看看,他到如今还在为你说话,郭公子,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让顾公子这样的人受委屈!此事,我定会告诉郭尚书!”
第84章 百货(二更)
郭湛脸都白了,他狠狠瞪了顾淮一眼,却被金虬挡了过去,他对金虬无计可施,可咬紧牙关死活不乐意道歉。
正在这时候,沈北那被茶喝的放下了,似乎不解的问了一句:“尚书府与侯府,有什么纠葛?”
沈北开了口,他身份在那儿摆着,自然也没人敢不拿他当回事。
只是这事儿不好说。
小谈也知道理亏闭了嘴,金钰与萧长策,自然更不会说。
郭湛方才气着了,咬着牙,正想说,却是竹柳先开了口:“奴才听闻,当初郭公子的阿么与这位顾公子的阿么本是一对感情颇好的兄弟,两人当年一个以容貌著称,一个才名远播,也是这京城公子中的佼佼者,加上家世不凡,于是到了议亲的年纪,家中门槛都快被做媒的踏破了。”
竹柳话说到这儿,顾淮再次开口:“世子,此事算了吧,上一辈的纠葛,延续到我们这辈已经是悲剧了,今日难道还要将这旧伤再添新痕吗?”
金虬对于郭家与顾候府上两位郎君的事情略有耳闻,虽然外头人颇有闲言碎语,但是总得来说,其实也不算顾家郎君理亏。
他道:“今日任凭他说什么,我都会给你讨回一个公道的。”
竹柳听这话,便继续说:“这其中顾候便是提亲者中的佼佼者,当年的顾候,名满京城,是不少大人心中家婿,当初顾候上门提亲,提的是大公子,也就是郭郎君,却不知怎么的,事到临头,改换了二公子嫁了过去,此事外头许多人不知道内幕,但是闹的颇难看,据说是成亲当日,大公子指着二公子出嫁的花轿说以后与二公子恩断义绝,两人便断了关系,后来大公子因为此事议亲困难,让家中长辈低嫁给了当初尚没有考中的书生也就是郭大人,此事过去许多年,不过去年郭大人荣升尚书,又让人翻出来,奴才就听了一耳朵。”
沈北道:“原来如此,我道郭公子方才见顾公子的时候便不想搭理,原来还有这番渊源。”
郭湛道:“自然是如此,是他自己搞不清楚情况,还要来说我欺负他,我一没打,而二没骂,只说他受不起他一声表哥,这难道还是我错?”
“他喊你一声表哥是敬你。”
本来竹柳这一番话要是不说,金虬这一声敬你,那还能显示顾公子确实是个礼仪人。
可虽然各位都不清楚其中纠葛,但竹柳这番话一说,毕竟当年的事情,虽然说不上是二公子夺人夫婿在先,到底也说不上格外光明磊落。
此事郭湛不待见顾淮,也算情有可原,毕竟,确实有仇怨。
郭湛冷笑:“世子,你不知详情就将话说的这种地步,顾淮,当年的事情,你敢当着众人的面仔仔细细说一遍吗?说说清楚,当年那事儿,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我阿么与顾郎君,到底是因为什么彻底断了兄弟情义?”
郭湛说到此处了,虽然怕牵连的双亲,翻出旧事让人议论,但是顾淮一副受委屈的小白花样子,实在让人受不了。
当初那件事情,知道内情的人不多,但是不知道内情的,有说大公子错的,也有说二公子错的,各执一词,私下嘲笑两位公子为了个顾候闹得兄弟断绝关系的大有人在。
顾淮抿着嘴唇:“已经是长辈的旧事了,郭公子不要说了,世子,我们做晚辈的,怎么好在这种场合议论长辈,此事就算了吧,我不用郭公子给我道歉了。此事是我错,是我明知郭郎君已经不将阿么当做兄弟,还喊了郭公子一声表哥,是我先说错了话,怪不得他。”
金虬听他这分明是息事宁人,方才开始,他顾淮便一直放低姿态。
金虬狠狠瞪了郭湛一眼:“郭公子真该好好学学礼仪,为了自己争一口气妄论长辈旧事,简直不孝,郭大人这管教公子管教的确实松散,顾公子既然说道歉算了,便算了,可这事儿,我一定会告诉郭大人!”
他放完狠话看着顾淮眸中闪过一丝怜惜:“顾公子,你不喜欢争论,我送你回去吧。”
郭湛听到简直要吐血,顾淮这话说的,什么叫算了,什么叫明知郭郎君已经不将阿么当做兄弟,这说的哪儿是自己错?分明说的是他大度,息事宁人。
偏偏金虬这白痴果然一勾一个准!
郭湛倒是想喊住人,再理论,可金虬护着顾淮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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