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君身边忠心的宫侍在这种时间,带了个男人?
两种可能,一种,这位宫侍自己与这个男人有些纠葛,第二种嘛,沈北下意识将这人的身高与自己那位便宜父亲对比一番,倒是能对上,论身高,沈将军是个将军,自然魁梧,在同性中,也算出类拔萃。
先帝忌辰太君私会外男?
沈北眼下在暗处,对方虽然谨慎,可沈北不是突然过来的,他自然也没有发现,事实上,若不是这宫侍提灯照路,这大半夜,他也看不清楚他的脸。
沈北在原地呆了一会儿,没有跟上去,缓缓按照原路返回。
等他回了侧殿,君怡与舒氏看着他回来也没有说什么。
此番之后,沈北的精神倒是好多了,他坐在自己那案边,想着将军府的事情。
沈将军知道是太君下手害沈东,却极力维护,一是不能曝光太君与沈将军当初旧情,二嘛,也不确定到底这二人感情有多深厚。
若刚才那人确实是沈将军,那么二人这么多年是还有联系,还是太君进宫之后一直有联系,这说不准。
若是先帝去世之后才有联系,那倒没什么,就怕是,先帝还在的时候,这两人联系就没有断过。
如果是这样……
其他王爷姑且不算,当今皇帝,还有萧长平这两人,可都是由太君亲生的。
沈北想到此处,缓缓挑眉,暗自搜寻记忆,可原主毕竟还年幼,若是宫中出现过怀疑皇帝血脉这样的大事,如今新帝已经上位,知道的人,应该也都被处理过了。
此事到此,自然是没有什么线索。
沈北撑着下巴沉思,正在这时候,外头突然传来几声凌乱声音,像是守卫的禁卫军急匆匆来去的声音。
沈北眉头一皱。
那边君怡与舒氏也同时被这响动惊动了,这个时辰,本来都有点睡意,眼下倒是瞌睡虫都吓跑了。
“怎么回事?”舒氏刚问了一句。
外头一个人喊:“仔细搜查,断不能让那贼人跑了!”
而后,便是更响的铠甲碰撞的声音,是那些禁卫军跑的更快了。
侧殿毕竟有三位王君,不可能出了事之后没有人管他们,于是立刻有宫侍过来,是宫中管事的宫侍,看着沈北他们三人飞快的说明情况。
“太君本在替先帝诵经,突然有个歹人冲进来意欲行刺不说,还将先帝的灵位给砸了,眼下这人跑了,太庙中到处都在找呢。”
第89章 王府事(一更)
这话说出来,简直让人愕然。
沈北面无表情与君怡还有舒氏二人被这宫中的宫侍小心带着,显然这地方不安全,要带着他们到一处安全地方去。
什么地方最安全?自然是太君与王爷们待的地方。
于是沈北三人被宫侍护着带到了主殿,这禁卫军排查动静极大,太君这个当事人不必说,几位王爷也都惊动了。
一进门,君怡飞快走到镇北王身边,而舒氏立刻到了景王身边,反倒衬的沈北孤家寡人一个,人家都是往自家王爷身边去,偏只有沈北一个身边没有自家夫君。
太君看着沈北突然道:“平西王君,到我身边来吧。”
这语调淡淡,也听不出喜怒或者其他什么意味,宫中大半生,这位太君显然是将情绪控制到了极致了。
沈北不能拒绝,缓缓上前,这殿里让人保护的铁桶一般,外头没什么动静,里头的人不能出去。
正在这时候,太君身边的那个宫侍进来,冲着在场的人道:“贼人已经让禁卫军拿下,当场格杀了,已经没事了。”
太君仿佛松了口气,却依然皱着眉头:“先帝忌辰,我与诸位王爷王君都在,禁卫军把守如此森严,居然会有歹人入太庙,而且毁坏了先帝的牌位,如今人已经死了,也不知其还有没有同党,交代下去,让禁卫军严加把守,不能再出这样的事情了。”
景王这时候开了口:“那,先帝的灵位呢?”
事实上,处置歹人都还是其次,这件事情关键还在先帝的灵位,当然先帝的遗体是下葬在皇陵里了,可供在太庙的灵位被毁这种事情,绝对是大事,甚至,可以说不详。
这件事情怕是不能简简单单了了。
果然,太君道:“先帝灵位被毁,是我的不是,没有看护好先帝的灵位,竟然导致先帝驾崩之后灵位遭受这样的祸事,禁卫军今夜当值巡查的都拉下去处罚吧,还有……此事不详。”
太君说出不详二字,在场的都默了一下。
镇北王齐王与景王面色都比较严肃。
其他更是没有哪个人敢说什么话。
正在这时候,外头有人报了一声:“皇上驾到,平西王到。”
先前因为洛北涝灾的原因,皇帝与平西王都没有来拜见,但是毕竟是先帝忌辰,总归上柱香还是要的,这会儿大抵是忙完了事情过来了。
结果正赶上这一出。
萧长平看了一眼沈北,见他好端端站着,他自没有说什么。
皇帝的面色不是太好,看了一圈之后问太君:“都没有受伤吧?”
太君摇摇头:“没有。”
皇帝的面色也没有因为太君这一声”没有”而变好。
太君宽慰道:“此事该是禁卫军一时疏忽,我已经让人罚了,眼下其他人也没事,皇帝不必担心,只是先帝的灵位。”
皇帝的眉头皱的死紧:“外有洛北涝灾未平,如今连先帝灵位都被毁了,这怕是上天预警,此事,该交由钦天监,让钦天监的人好好盘算盘算。”
皇帝这话一说,太君面色都变了:“皇帝真要这样做?不是定了周山祭天吗?”
皇帝道:“一事归一事,此事太君不必太过在意,朕心中有数。”
这话虽然听着是让太君少操心事情,但是未必没有不让太君插手这件事情的意思。
沈北心头倒真觉得奇了,萧长平对于太君与沈将军的那点旧事知道的清楚,不知这皇帝清不清楚,他若是清楚,是否对今日这一桩先帝灵位被毁一事有什么看法。
此事发生的突然,且老实说,太拙劣了。
沈北先见到太君身边的宫侍带着人在前,自然是对这先帝灵位被毁一事心头更是了然。
当然,即便沈北没有看到那人,此事做的也太拙劣了,全然禁不起细思。
什么歹人行刺?怕不是太君见人的时候让个不知哪儿跑出来的倒霉蛋撞见,人跑了出去,今夜恰好禁卫军颇多,不可能无声无息的将此人灭口,于是索性将这件事情闹大了。
但凡有人略微往深处思考一下,比如,若真与先帝有仇,或者想刺杀太君,怎么会挑这种禁卫军戒备的时候呢?真与先帝有这样的深仇大怨,要在他死后还要毁一个灵位泄愤,为什么不直接去毁皇陵,毁个灵位是什么意思呢?
诸如此类的问题,这件事情一个都解决不了。
总归是事情来得太快,怕是来不及多想,可拖得久了又怕夜长梦多,才临时想了个这么拙劣的借口将人杀了。
不管如何,此事与沈北自然是没有关系的,他只当听不出来,全程面无表情的很。
先帝忌辰却闹出这样的事情来,朝堂上自然也会不大不小的起一点儿风波。
这些事情,与沈北也没有关系。
这一夜,有人受罚,有人死去,有人不得入眠。
虽然灵位被毁了,但是灵位被毁只会让底下人的仪式做的更足,后半夜,皇帝与萧长平来了,跟其他王爷一起,守着个没有灵位的主殿。
而沈北几个人,因为之前太君一句不知歹人还有没有其他同党,于是原本在侧殿抄经守夜改成了与那些个王爷一同在主殿,也是为了确保他们的安全。
这一夜果然是相安无事。
到了清晨,沈北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睛,听着耳边诵经,外头敲钟的声音,揉了揉眉宇之间。
“忍着些。”萧长平不知什么时候到了沈北边上,轻声说了这么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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