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远在边关,皇帝不能亲眼看着,只要瞒过少数的人,而且来的十分正好,他终于找出了当初里应外合的人,正是这老莫,安排了西疆的人来刺杀。
解决了刺杀的萧长平,杀了老莫,按着沈北教他的易容的法子,将老莫易容成他的样子,而后便以老莫的身份行走在军营中,以防因为平西王的死,边关会有什么异动,他留下,也可以主持大局。
萧长平眼神幽深的看着沈北:“我毕竟是出身皇家,我肩头有自己都不想承认的,看不见的责任,我想保命,但大义在前,我又不想当真任由此事发展,自己改头换面,就这么隐匿在人群中,我受不了那样的感觉,所以我留了下来,那你呢,你本可以换个方式,或者,不这么深入,不这么冒险,你又是为什么……阿北,你是为我吗?”
萧长平心里隐隐有些发烫:“你这么聪明,你自然看得出,我为何在假死之后还要留在边关,你看出来了,你想,替我完成这个心愿吗?”
沈北看着萧长平:“我若说是,又如何?”
萧长平再不能自控,他勐地一把将沈北抱在怀里,外头不远处就有人,他不能激动的大喊,他压着声音,在沈北耳边:“阿北,阿北……”
没有其他的话,但一遍又一遍,他在他耳边喊着他的名字。
沈北话语一转:“不是。”
萧长平再次哭笑不得,心说这么任性调皮,他那手却不放:“无论是还是不是,这一番危险,你到底想做什么,你若不告诉我,让我知道的清楚,我实在不放心。”
萧长平道:“眼下发展成这样,我虽没有想到,但是这平复边关,算是我假死前不想欠这天下的,是我的个人意愿,这是我一个人的事情,与你没有关系,我更希望你好好活着。”
“然后假死某一天突然变成了真死?”沈北道:“你以为我事到如今做的那些,都不需要代价的吗?”
萧长平抿了抿嘴唇。
沈北道:“我为你出谋划策,自然不是没有代价的,萧长平,你欠了我的,莫非想一死了之,什么都不用还吗?我可向来不做亏本买卖。”
萧长平呐呐道:“也不一定会……”
“我不接受任何空口白话,不能万全的承诺。”
萧长平心头发软:“你眼下做的,便是万全吗?”
沈北道:“就当我没有白来这世上走一遭。”他看着一处空濛:“我来这世上走一遭,总要让人都知道我沈北的,不能白来,此事之后,平西王君给平西王殉葬的消息传遍天下,天下皆知都是小的,名留史册都是有的。”
沈北不知该不该笑:“这么想想,还挺有意思的。”
这话说的淡漠,萧长平听得心头惊涛骇浪:“什么殉葬?”
沈北便将他与皇帝的交易说了出来。
萧长平听到之后沉默了好一会儿,他看着沈北:“此事结束之后,我答应你,从此,再不沾朝廷中事,不做天下人的平西王,只是你一个人的萧长平。”
沈北感觉萧长平搂着自己的手,略微收紧一些,他被迫靠在萧长平身上,时隔多日,在看到了当初那个假尸体之后,第一次与萧长平接触,他缓缓唿出口气来,而后冷冷道:“你勒着我了。”
第287章 计划(二更)
萧长平知道沈北这会儿怕是一时半会儿不会原谅他,本来心里就有事情瞒着沈北,如今这种时候,越发不敢说了。
最关心的还是沈北的打算:“阿北,你就告诉我吧,你若不告诉我,我定然是不会让你去冒险的。”
“哦?王爷都能隐藏自己隐藏的如此天衣无缝,这其他人没有一个怀疑你是谁的,你这么聪慧,智计无双,又怎么会猜不中我的一点儿小心思呢?”
萧长平听出这是损他的了,他一点儿不介意:“哪儿是什么小心思?我家阿北最聪明了,哪儿是我这种蠢笨莽夫能比得上的,还请阿北指教指教,我必定是洗耳恭听的。”
油嘴滑舌的厉害。
沈北都有些被恶心到了,萧长平临走前,虽然言语间也有些肉麻,可没有到这种地步,沈北便是殉葬,与假死脱身,也不过差了一个名分罢了,何至于他这样仿佛性格突变似得?
沈北没有在这上头细想,倒不是架不住萧长平几次三番询问,而是真就不想再被这恶心语气给折腾了。
索性开口道:“在去边关之前,我便已经命人暗中藏在苏来回西疆的那群人里头了,目的自然是为了打探消息,我向来不打没把握的仗,这一次,也不会莽撞的说打就打。”
萧长平道:“若说放入暗哨刺探军情,我也派了手下前往,只是这军情自然难探的很,得到什么消息,自然会尽快送到边关的,你的人,若是在你出发之前才入的西疆,只怕查不出什么军情,但你定然不会做无用功,所以你不是派人去查军情的。”
若说从前,萧长平喜爱揣测他的行事喜好,沈北倒不意外萧长平能猜到这一点,但如今,他与萧长平的相处时间,在萧长平看来,应该还十分短。
两个人的在一起,基本建立在外事促成的情况下,萧长平当初能答应他的假死计,已然是因为他看得出皇帝真的动了杀心,而这个假死计,虽不一定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但至少,化明为暗,不是个坏的主意。
在沈北看来,如今的萧长平,许久不见,倒是对他,变得更为了解了。
沈北却没有问出什么,直接道:“是,不是派人查军情,我命人去查的,是西疆朝中局势分布。”
萧长平瞬间懂了:“你这是,要以西疆内部之人牵制战局发展?”
他说出的一瞬间又蓦地蹙眉:“此事很难,若真牵扯到国家存亡,便是再唯利是图的人,也会犹豫。”
沈北道:“他们怎么知道,这一战,西疆一定会亡?”
萧长平愣了。
是啊,他们怎么知道,西疆一定会亡?
西疆已经也华国对峙这么许多年了,骚扰边关也无数次了,仗着地理位置,华国换了数代皇帝了,没有人能真的拿西疆怎么样,就算战事有输有赢,可他们又怎么能想到,一个登基了不到两年的皇帝,敢在这种时候,下一个这么大的豪赌,去灭一个西疆?
理所当然,他们自然不会觉得,西疆能被灭。
萧长平看着沈北,突然嗤笑一声:“论拿捏人心,这世上怕是少有人及得上你,那你如今这样,显然是对西疆朝中局势已经了解,不,你是已经让你在西疆的内应有所动作了是吗?”
这拿捏人心不算什么好话,也不像是称赞,但沈北当做没听见。
他道:“西疆的朝政局势甚至没有华国那么复杂,总共也就分为两派,一派是以苏来为首的苏党,这一批人,深受西疆王信赖,但行事也算利落,但另外一派,则是以西疆王太君为首的皇党,这位皇太君可不得了,西疆王年幼时便把持朝政,后来虽说因苏来的缘故,被迫还了政权,可这被逼还的政权,自然也是心不甘情不愿,西疆本不是铁桶一块,如今,我不过在这时候,添把火。”
萧长平明白了:“你一路打着苏来的旗号行来,在透露给皇党,自然,他们要抓住苏来这个时候,还与华国商人有往来的把柄,说不准,还能扣上里通敌国的罪名。”
沈将军,可不就是被扣上这个罪名才死的吗?
但还有疑问:“出发前,你说了,只需两日?”
沈北道:“确实只需要两日,因为,今晚,会有一个皇党的老将,收到消息,苏来叛国,与他有关的将士,都要经过排查,才能够继续守城。”
他看看天色:“眼下那消息,应该已经到对方手上了。”
萧长平道:“所以你这一番过来,只是为了表明,你与苏来有联系,而方才收了你一箱子珠宝的人,自然到时候便是最好的证人,能够证明,有个华国商人,确实拿着苏来的信物,说要去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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