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一时之间不知道该生气还是该惶恐,脸色变幻莫测半晌,终还是重哼一声拂袖离去。
钟离越撑着下巴,对着他的背影难得说了句好话,“头疼的毛病要治赶紧治,萧国一时半会亡不了,倒是你,小心猝死龙案。”
皇帝头也没回,也不知道到底听见与否。
他们的吵架,周承弋无从得知,只听长夏提了一嘴皇帝近来身体不太好,张御医每日定时去乾元宫给陛下按摩。
“什么病?”周承弋询问道,原主记忆里皇帝身体挺硬朗的,没听说有什么毛病。
长夏回答,“听说是头疾。”
周承弋恍然大悟,“我还以为父皇说头疼是随口一说。”
不过也能理解,毕竟先帝是个昏君,他便宜爹接手那么大一个烂摊子,能转危为安弄出中兴之势,自然得励精图治呕心沥血,时间久了身体自然会出现问题。
“太医们可得好好治啊。”周承弋感叹了一句。
“……”长夏等了半天就等出这么一句,忍不住道,“就这样?”
“不然呢?我又不会治病。”周承弋耸了耸肩膀,转头就把精力投入到写作中去了。
只剩下长夏站在那里头皮发麻:怎么办?这话要怎么回干爹?如实回的话,陛下知道了一定会生气的吧……
生没生气,暂且无从考察,皇帝还是钦点周承弋上前来。
一旁的五皇子周承安羡慕嫉妒恨的牙关紧咬,看着路过的周承弋脸上含笑,只觉得刺眼无比,忍不住咬牙切齿的说了句,“四哥,你别太得意。”
周承弋心里正专心致志想着房观彦,大步上前压根都没注意到他开口说了话,更别提说的什么了。
周承安被无视,气的脸色扭曲了一瞬,恶狠狠的道,“此一时彼一时!总有一日!”
后面的话他没有多说,但其中意思已经一目了然。
周承爻离他最近听到了他的话,很是看不过眼的皱起眉,语气虚弱却难掩厌恶的吐出一句,“眼睛红的都能滴出血了。”
“……反正不管是父皇还是你都偏袒他。”周承安神色阴沉的看了他一眼,转过头再不说话。
周承爻觉得这人简直莫名其妙,他压着嗓子咳了两声,站远了些。
周承弋一路为皇帝代言,从俞仲翎开始慰问,最后才停在房观彦面前。
他顿了顿,带着两分意味深长的笑道,“孤听闻观彦近来为了科举能取得三甲功名,整日闭门不出在家温习书本?连丞相公求卦都得亲自上门去。如此用功,看来来年春闱之后,孤必能在朝堂上与观彦共事。”
“承殿下玉言,观彦必当全力以赴。”房观彦这时只觉得周承弋的语气有些奇怪,还没有察觉到那里不对。
然后就听周承弋接下来一句,“孤喜爱白水只是未能喝到极品的茶,久闻观彦烹茶煮酒的手艺乃是一绝,不知可有品尝的一日?”
房观彦眉心一动,他撩起眼皮看向人群之中的符谦,后者离得远并没有听清他们在说什么,但被房观彦一看,下意识就心虚的一缩肩膀,借着打扇子把脸藏在其后。
再看周承弋似笑非笑的神色,哪里还有什么不懂的。
心内涌起一股被发现东施效颦的羞耻感,又莫名的有些激动,面上倒是一派正经之色,“殿下想喝茶,观彦暂时无法,然则想喝酒,我府中树下埋了两坛,殿下不嫌弃取走便是。”
周承弋挑眉,“主人不在,安能过府?还是等到你回来的那日,我给你办庆功酒,只是这回可莫要再喝醉了。”
房观彦听他的意有所指,面色微红。
周承弋拿过披风给他披上,将系带系好,看他这样就不由想起那日醉酒后握着他手指数三念二的模样,一个素来波澜不兴的人,露出那样的神情似乎也并不遭。
“罢了,其实醉了也挺好的,不闹人。”周承弋伸手在他头上轻轻一揉,微微俯身压低了声音在他耳边轻声道,“子固,我等你回来。”
房观彦眼中波光潋滟,郑重其事的回,“好。”
两人之间的气氛似乎有些微妙,不过不待人多想,周承弋就退开了两步。
“此番一去少则三五月,多则一年半载,”周承弋抱拳恭送,“此地一为别,孤蓬万里征。诸位保重,一路顺风。”
“待来年,春风起,再相会,必不辱使命。”
使节齐声道,“臣等,拜别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臣尽皆跪下山呼万岁。
停靠多时的大船拉起了锚,在长帆鼓动中顺水而去,直向西行。
那张扬在空中飞舞的萧国国旗仿佛在向这个世界说:我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一章,歇一会再码,码完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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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周承弋:等你回来再跟你算账。
房观彦:等我回来就跟你表白。
符谦:gk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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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北胡消息(捉虫)
五月的开始还是很平静的,连同《江湖都是我的传说》的连载都很平静。
武侠文是先前很流行的题材,但自从周承弋接连写了《狐梦》《穷书生种田》之后,这个题材就出现了萎缩,市面上的妖怪灵异小说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来,取代了武侠文的一部分市场。
当然,即便如此,这个受众也还是很广的,问题在于周承弋的行文节奏,他那篇马甲文开篇并不算多出色,蛟龙地宫的高.潮还是在于反转。
赵家楼的总编纂特意同他分析过,叫他不要因为一时反响平平而心生退却。
说起来,周承弋明明隔着一张纸,却总觉得这总编纂的语气十分的熟悉。
但他上次用平平无奇小天才投的新闻稿,是先前在醉春楼采访的那位记者负责的,除此之外,他再也没跟赵家楼的编纂有过联系。
周承弋百思不得其解,最后只以为自己想多了,将此事抛诸脑后。
房观彦随着船出海下西洋之后,周承弋变得忙碌了起来,再次成为了南书房的常客。
一是因为欧罗耶这位传教士,先前周承弋答应了做他的翻译助手,不过后来房观彦回来就暂且延后,直到现在才兑现;二则是叶疏朗升官即将调任去南方任职。
叶疏朗可是探花郎出身,初入官场入职翰林院是惯例,但皇帝不可能永远将他放在翰林院里。叶疏朗想要入朝听政必须得一步步爬上去,然则京中官职有限,世家权贵盘根错节,固然可以给他安插一个不痛不痒的位置,却远不如去地方任职来的有用。
地方贫苦一些,但找对方法资历很快就能上来,快则三五载,慢则六七载,等到能回京中述职,必然不可同日而语,若是履历漂亮,直接一飞冲天的也不是没有。
蒋侍郎便是这般选择的,走的时候是四品官,回来直接就是二品工部侍郎,他上面的工部尚书年纪已经大了,去年就频频上书想要辞官,蒋侍郎调回来就是接他位置的,侍郎之位不过是过渡而已。
当然叶疏朗不可能同蒋侍郎一样以巡抚的官离京,但绝对是比翰林高两品的,这直接就抬高了他的起点。
叶疏朗背靠恩师沈太师,自然知道皇帝的意思,只要他能熬回京,前途坦荡只高不低,他自然是愿意的,心中唯一放不下的只有南书房的学生和工作。
说白了其实是不放心教学的老师,新学制的改革依旧是争端,支持者稍逊于反对者,偏偏反对者大多是资历更高的,叶疏朗这个革新派任班主任,基本就等于抓住了南书房的权柄,他离开之后,最有可能被任命的是陆光复陆编修。
陆编修是守旧派,他支持教材改革,在学时等方面却一直蠢蠢欲动的想要恢复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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