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还你一条命。”许从一惊愕归惊愕,给出了他能给的最好的答案。
亓官阙被他的话逗乐了,呵了一声。
“那好,我就等着你。”
从亓官阙这里离开,一出去,许从一就松开紧紧攥着的手,掌心指尖陷进去,刺痛明显,指骨弯曲松开,又弯曲,松开。一个事实摆在眼前,亓官阙对他的兴趣,还没有散,或者应该说更浓了。
等和亓官灵成亲后,找机会让亓官灵和他一块离开这里,整天面对这一个对自己心存觊觎的人,许从一觉得自己心还真没那么大,可以当做不知道,看不见。
他和亓官阙境况如何,许从一尽全力地瞒着亓官灵。
但接下来的数天里,亓官阙那里不见任何异动,而亲事在整个部落都传开了,日子定在下周的周三,那天是个黄道吉日,益嫁娶。
亓官灵的身份原因,她和许从一的结合,成为了部落里近段时间以来最盛大的事,人们开始忙碌起来,帮着布置礼堂洞房。随处可见红色喜庆的布绸,几乎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欢欣喜悦。
两人的喜袍都是大红色,交由部落中会针活的几人连日连夜赶工,经过两天时间,赶了出来。衣服提前一天送到亓官灵那里,算是一种习俗,新人在成亲前一天,不可见面,亓官灵知道许从一同样拿到了喜服,她在屋里穿试喜袍,站在铜镜面前,想象着许从一穿红色喜袍会是什么样。
亲事交由阿尼负责,阿尼特地叫了一人,在成亲前这段时间,跟着许从一。
在准备的过程中,出现了一个小插曲。亓官灵是不知道的,许从一当然也没看到,是从系统那里得知。
另一个部落,居住在数里外的一个、和这个部落有过大大小小很多摩擦,在一天夜里派人偷偷潜入到部落里,企图盗取他们储存好的过冬用的物资。然而前来的几人还没找到储藏室,就让人给发现。将人快速制伏,为避免消息扩散开,亓官阙命人当场把夜袭者给全部打折了腿,扔到半里外已经快要结冰的湖泊中。
被扔下湖的人哭求喊闹,哀声求亓官阙让他们爬上岸,亓官阙命人守在湖边,上来一个打晕一个。
至于打晕后的,身体自然就沉没进湖水中,被其他同伴捞起来,湖水刺骨冰冷,夜袭者们体温迅速流失,渐渐的体力开始不支。
扒着湖边的手开始有脫落。
连日来的大雪,将外出中原的路给彻底封了,这些来偷粮食的人,在某个角度来说,窃的是族人的性命,虽然没有得手,但仍旧罪不可恕。
亓官阙不是什么慈悲者,手上早鲜血淋淋,后来族人回来禀报,说冻死了一半,另一半爬出湖泊,爬向他们的部落,至于是死在路途中,还是没有,亓官阙就没关注了。
从系统那里,许从一了解到,爬出来的一半人里,中途又死了三分之二,到最后,只有两个活着返回,不过这两个也没落到多少好,一个半身瘫痪,一个瘸了条腿。
每个地方有每个地方的规则,对于亓官阙视人命为蝼蚁、随意判决他人的做法,他不枉加评断。
他只是来攻略,完成指定任务的,不是来试图改变谁。
就是攻略对象,哪怕他们对自己动心,起了占有的心态,继而变得疯狂扭曲,病态魔障,他也仅仅只是看着,不会妄图去改变谁。
关键为什么要改变,没必要改变。
世界都是虚假的,都是被提线操控的木偶,圣人给谁看。
婚礼是在黄昏时分举行的,许从一穿着大红喜袍,带着人前去迎接亓官灵。和中原那边的成亲方式不同,异族这边简化了很多步骤。加之许从一父母同亓官灵一样,皆双亡,这边就亓官灵舅舅一个亲人。
接到人,两个新人往喜堂走,部落里所有人都聚集了过来,跟随着穿大红喜袍的新人往前方走。
喜堂门帘打开,中间高位上,就独坐了一人。
亓官阙穿着一身华贵的异族服饰,低目看着往屋里渐行渐近的两人。两人衣服都穿着特制的喜袍,亓官灵头戴喜帕,遮住了娇俏美丽的面容,但摇曳婀娜的身姿,也足够大家从中窥得一二,必然如天仙下凡。而许从一,虽容貌不是最佳,然肤色较异族人都普遍皙白,在深红的衣袍衬托下,整个人都显得比平日里好看许多,脸颊微红,因是自己的大喜日子,明眼看得出来,高兴且喜悦。
一对新人步进喜堂,司礼一旁高声念着固定的话语。
两人转身朝门外膝跪下去,叩了下头,随后起身面向亓官阙,膝跪,磕头。
“夫妻对拜!”
许从一和亓官灵面对面膝跪着,两人上半身一同下弯,向对方鞠了一躬。
亓官灵由人送回了他们的新房,许从一被留了下来,部落里的人围着他灌酒,酒量不好,但根本没法拒绝,一杯杯辛辣的酒下肚。刚喝完一杯,立马就会有人端着酒过来,祝贺他和亓官灵结尾夫妻,冰冷液体进入喉咙,带来极端不适的感觉。
能够感觉到脑袋越来越沉,看人都渐渐有重影,脸部表情不大受自己控制,说出的话也变得迟钝,连拿酒杯,手都摇晃得厉害。
又是数杯酒下肚,许从一笑得不设防,慢慢的,谁端酒来,不等对方说什么,他自己往嘴里倒酒。
阿尼看了看天色,觉得差不多了,便出去将又要敬许从一酒的族人给拉住。
“行了行了,真把人灌醉,待会怎么洞房?好啦,你们送姑爷回房间。”阿尼挥手叫来了两个人,那两人一左一右将许从一胳膊架肩膀上,扶着人,就快步离开。
将人送到新房里,两异族人转身就退出去。
待门帘一放下,原本混沌的一双眼,立马变得清明锐利起来。走到屋子边,倒了一杯茶水,茶水放置了有一会,已经冰冷,液体一滚进肚子里,许从一就打了个激灵。
他扶着桌沿坐下,一手搁在桌上,一手揉搓着额头。醉是肯定醉了,但意识还相当清楚,行为还能控制。
抬头间,往床榻方向看,本该坐在那里的女主亓官灵,这会意外地躺下了。
“什么情况?”许从一拧着眉。
系统:“她被下了迷药,估计不到明天清醒不了。”
“谁?”
系统:“你说还能有谁。”
“手段够行,就不怕亓官灵怨恨他?”许从一摇了摇头,不大能理解亓官阙这样的做法。而且是在这样的日子里,总不至于他待会要过来这里。
那就真的是荒谬加荒诞了。
身体后移,背脊往墙壁上靠,许从一闭上眼假寐。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只是一会,也许很久。
一道脚步声,往他这边靠近。
许从一酒醉歪着头,一时间没有睁眼。
当面前一道逆着烛光的黑影倾覆下来,许从一细长的睫羽蒲扇了两下,随后缓慢地半睁开眼。
视线里一片模糊不清,眼前出现的人个子很高,让坐着的许从一努力扬起脖子,眼睛眨了又眨,好一会才慢慢将眼前男人的脸给拼凑清晰。
许从一指骨弯曲,抓着桌沿,努力将自己身体给菗抜起来,然而四肢都发軟,撑了一点,立马又坐倒回去。
他胸脯起伏幅度加大,紧紧瞅着忽然冒出来的人。
“亓官阙,你来……这里……”许从一咬字含糊不清。
亓官阙盯着许从一,目光寒锐如同看着一个猎物。
男人没吭声,只是死死盯着他的脸,脸颊被火灼烧一样,忽然就刺痛起来。许从一转过头,两手都抓着桌沿,花了点力气,才总算让自己能够站立起来。
他从亓官阙面前擦身而过,走向里面的床榻。
刚走了两步,胳膊一股大力猛地袭来,身体被一铁臂给箍着,身体拖向后方,咚一声闷响,许从一脑袋晕眩了好一会。
等缓过神,脖子左右转动,发现自己被亓官阙拽回了桌子边,抓着肩膀的手,像是要捏断他骨头一般。
第73章
脑袋过于晕沉,导致许从一反应慢了好几拍,整个身体都轻飘飘的,力量似乎在迅速游走。当发现亓官阙靠得过近,彼此身体贴地很紧,几乎严丝密缝,能够轻易感知到从对方身体传来的热度,可以说是瞬间,就激起了许从一一些非常不好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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