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补凛,关于他的介绍和臧锐一样,都不多。
由世界法则补齐相应的参数。
许从一尽量避免和补凛有身体接触,他进卧室,把头上毛巾拿了下来,没有立刻就吹头发,而是另外找了套没怎么穿过的睡衣,出去给了补凛。
“没带睡衣的话,一会洗完澡就先穿我这套。”许从一说道。
补凛低目看着因为是被许从一握着的,所以不再只是一沉不变的灰色,而是有着别的颜色的睡衣,具体是什么,补凛分不大清,可他心里异常地激动,这种激动,在他伸手去接睡衣时,要努力控制,才没碰触到许从一的手。
许从一眯了眯眼,觉得补凛好像在隐忍克制着什么。
补凛起身快速去了浴室,背影看起来有点急促。
放在卧室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许从一进去接通电话,是补惠打来的。
许从一接到补凛那会就给补惠发了短信,告知她人在他车上。
“……去洗澡了,他电话打不通吗?可能是没电了,一会我问问他。或者你十多分钟后再打过来。”
“今天好累啊,我得先睡了,困死。你替我给补凛说下,说我明天中午过来。”
那边补惠打着哈欠,声音有气无力。
许从一说了几句关心的话,等补惠挂断电话后,才将电话从耳边拿下来。
补凛洗得很快,像是眨眼时间,许从一都怀疑他到底洗没有。
“小惠刚打了电话来,今天有点晚,她明天再来这边。你电话好像不通,关机了吗?”许从一问。
补凛倒是没洗头,只是用湿帕擦了一下,他将放在茶几上的电话拿起来,摁了两下,的确是没电自动关机。
第20章
虽然是秋天,可天气并不冷,补凛就提了一个小行李箱,带了几件换洗的衣物。
他在卧室里收整衣服,旁边房间传来吹风机呜呜呜的声音,补凛深暗的眼眸机械地朝右边转动,看着灰暗的墙壁,瞳孔骤然一缩,目光尖锐犹如利刃,仿佛能穿透厚实的墙壁,直接看到对面那个人身上去。
吹风机并没有响多久,差不多几分钟时间,就停止了运转。补凛将所有行礼都拿出来,放在相对应的地方。房间里的衣柜不大,除了下方放置了一些厚棉絮,上面基本都是空置的。补凛选了靠右边的一个空格子,把衣服搁进去。
已经吹好头发的许从一走到房间门口,曲指叩了两下门扉,引来补凛的注意力后,暖暖笑着道:“应该没带牙刷吧,我先帮你用开水泡着。”
补凛望向许从一手臂,只见他右手上拿着一把还没开封的牙刷,似乎颜色还是蓝色,但深浅度有点差别。
“浅蓝色?”补凛神情淡淡地说着。
许从一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他是在说牙刷的颜色:“是,浅蓝色。你看得清,你不是……”不是全色盲吗?理论上应该看不出颜色才对。
补凛从房间里走出来,走到许从一面前半米左右停下,他伸手自许从一手里拿过牙刷,当牙刷一离开许从一手指时,颜色刹那间由浅蓝色变成了淡灰色,补凛眼帘低垂,俊脸上冷意凝结,他视线停滞在牙刷上面。
沉默了两三秒,随后补凛抬头,扬唇微笑:“看不清,一团灰。我猜的。”
补凛眼眸幽邃,毫无波澜的眸光同许从一的视线对接,起码许从一是从里面看不出任何说谎的痕迹。
算不算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许从一心下觉得自己太杯弓蛇影了。
系统都说了补凛是全色盲,应该不至于欺骗他。
许从一哦了一声,转身去找干净玻璃杯,在饮水机底下接了杯开水,将牙刷开封,浸泡在里面。
这样一来二去,时间差不多到十点半了。
还是没多少睡意,许从一就在客厅坐着,拿着遥控器,找了部一百分钟左右的电影,准备看了后再去睡觉。
看的是部国外的剧情片,里面演员都不认识。
时间过得很快,眨眼就差不多十一点了,许从一全副心思都在电影上,没怎么关注补凛。
补凛刷了牙,在房间里好像和谁通话,许从一只偶尔听到一两句模糊不清的声音。
电影结束,睡意也涌了上来,许从一关了电视,
去洗手间上厕所,走到洗手间门口,看到门紧闭,里面灯亮着,偏头往补凛那屋看,门是半开的。
许从一走到一边,等待着,里面安安静静,没听到什么声音,许从一将系统叫了出来。
系统正处于待机状态,被许从一临时唤醒。
“有情况了吗?”
“没有。”
系统:“哦,怎么就你一个人啊,补凛呢?”
“里面!”
系统:“和他相处的还好吧!这次应该不会像上个世界,言情线崩了吧?”
“你问我,我能预知未来?”
系统:“啊啊啊,真是特别烦躁。我和穿越办那边联系过了,他们也没有办法,小说世界里面发生的事,由法则在控制,他们也束手无措。”
“没事,言情线走不了,就走你所说的耽美线,我这里都无所谓。”
系统:“宿主太感谢你了,我真怕你罢工,那样一来,估计我也得返厂重造了,特别爱你。”
许从一还是第一次听到系统对他表白,大家算是互惠互利,他能活下去,而系统也能继续存在。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这个补凛有点古怪。
“他就真的只是全色盲,没其他不正常的地方了?”没事总爱盯着他看,让许从一有种自己是非人类一样,他长得很平凡,平凡地不能再平凡了。
系统:“没有啊,就分不清颜色而已。你要是不喜欢他,就和他保持一定距离。”类似臧锐那样的剧情人物,应该也是少数吧。这是系统第一次出任务,业务其实还不太熟练。
许从一靠在餐桌边,剧情未知,大概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小心行事。
门锁传来拧开的声音,补凛从里面出来,一转眸,看到许从一在咫尺间,黑沉着眼,脸上没多少表情。
许从一微微勾了唇角,再点了下头,从补凛旁边走过。
补凛在卫生间门关上时,侧过身,深深看了眼,然后快步走回卧室。
一夜安眠。
许从一因为还得去公司,起了个大早,当补凛七点多醒来时,一出卧室就闻到了清幽的饭菜香,他穿着拖鞋顺着饭香到厨房,看到许从一穿了条素色的围裙,正忙着做早饭。
看动作很娴熟,应该是经常做。
听到了脚步声,许从一手里还拿着锅铲,拧头笑容温和:“先去洗脸吧,马上就做好了。”
锅铲由许从一拿着,恢复了它本来的颜色,银白色,补凛凝视了一两秒,转身去洗脸。
许从一将炒好的菜从锅里舀出来,盛到瓷盘中,简单炒了两个菜,用高压锅煮的玉米稀饭。
把菜都放到外面餐桌,清洗了两双筷子,两个碗,都装满饭,一起端出去。
洗好脸也漱过口的补凛到餐桌边,他手上还滴着水,许从一没怎么想,就直接扯了两张纸巾递过去。
补凛看着许从一指间的白色纸巾,纯白色,和许从一身上的衬衣颜色一致。
擦拭掉自己手上的水,补凛坐在了许从一对面。
所有被许从一碰触到的东西,都在刹那间从灰色变成其他颜色,然后当许从一离开那些东西时,它们随即又是灰色。
补凛就那么看着,整个漫无天际、灰暗的世界里,唯一的那个不同颜色的人,看着那些没有生命的物体,经过他的手,仿佛被施了魔法般,从灰色变得彩色,再变成无色。
补凛垂目,嘴角微掀。
每个人心里都关押着一头猛兽,大部分的都在沉睡中,兴许至进入黄土,成为一堆白骨,也不会醒来。而补凛体内的那头凶兽,不但苏醒了过来,甚至露出它的獠牙,申出它的利爪,在强扳着铁牢栏杆,也许不久后,就会冲出来。
至于补凛做的,就是等待着它某天的突然暴出。
许从一吃得很快,他离座到屋里拿手机还有钥匙,开初就多配了几把大门钥匙,许从一找了一把出来,放在补凛手臂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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