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进屋,香气更加浓郁,萦绕在整个房间里,并没想太多,许从一面容平静地去洗脸漱口。
天气转冷,用冷水洗脸,已经能够感觉到微微刺骨的冷意,许从一便放的热水,用毛巾擦拭过脸庞后,他拿牙刷,接了杯温水刷牙。
忽的,指骨一阵失力,牙刷啪嗒一声掉落在盥洗池里。
跟着,还不待他做任何反应,另一只拿着水杯的手,阵阵失力,水杯晃动,里面的水往外洒。
将杯子放旁边台面上,许从一两掌撑住水池边沿,竭力稳住摇摇晃晃要摔倒下去的身躯。
他站了一会,浑身力量霎时间被全部剥离了,连抬下手臂,都觉得分外艰难。
缓缓呼吸,许从一抓着墙壁,往卫生间外面走。
这种身躯不受控的感觉,他似曾相似,和滕芸出去的那次,他被人注射过药物,后面发生的事,他不想去回想。
但这里是滕家,滕时越没在,谁会对他下药。
屋里就他和滕芸两人,滕芸……
就在许从一思索着是谁,恰这时,房门打开,进来一个人。
对方一言未发,直行至许从一面前,拉他手臂,将他带到床铺边。
滕芸微使力,往前一推,许从一顺势仰倒下去。
她找到了一个最有效的方法,只要过了这一晚,她和许从一的关系就算有了实质性的飞跃,许从一就不可能再离开她。
滕芸上去,跨至上方,她低头俯身,吻住因为惊讶而微微张开的唇。她亲吻她的爱人,紧紧拥菢她的所爱。
屋里她之前悄悄燃过催情用的熏香,香味窜进她口鼻,不只许从一身躰温度渐升,她也同样往情裕中深陷。
脫了许从一身上衣服,正待要解他皮带时,耳朵里意外听到一阵滚轮渐进的声响。
声音往这个房间来,像是瞬间撕碎了周遭的安静和死寂。
滕芸起身往门口方向看,门还是紧紧闭合着,滚轮声乍然在门外停止。
即便隔着厚重的门板,滕芸脑部神经却是下意识就绷到了极点,隐约中,好像有人在盯着她,只要她再有任何异动,将会有不可挽救的下场。
滕芸转头去看仰躺着的人,青年脸色在热意中,已被烧得泛红,竟是莫名有种勾人的意味,滕芸指腹抚着许从一脸颊。
噙在嘴角的一抹笑,隐有疯狂。
第45章
指尖触及到的皮肤细滑柔軟, 带着灼烫的温度,滕芸整个掌心都贴了上去, 将许从一半张脸都盖住。热意似乎要将她整个手掌都灼伤一般。吸进呼吸道的空气, 同样是滚热的。
彼此身躯靠得近,因着药效的缘故,许从一身躯无力且軟绵绵的, 意识一半清醒一半模糊,想抬起手臂,阻止滕芸,但力量使不出来,最多抓着了滕芸臂膀, 更多的,就再无法实施。
滕芸坐在许从一大褪上, 心中无数个声音在催促, 让她赶紧占有这个人,只是门外那道视线,锋锐地穿透门板,笔直落在她背脊上。
仿佛兜头被泼了一盆冰水, 滕芸整个后背发寒,她指骨忽然僵硬起来, 好似无法控制自己的身躯。
身后房间门霍然被推开, 滕芸下意识转身,出现的人却意外的不是她说认为的那个。
穿着时尚前卫的滕仁建独自矗立在房间门口,一打开门, 他困惑的目光就朝屋里梭巡,在看到床间的一幕景象时,唇角边立马扯了一抹恶意的笑,这笑却又转瞬即逝,让滕芸只觉像是自己的错觉。
滕仁建想不到,今天回家还能看到这么劲爆的一幕,他要是记得没错,滕芸下方那个竖趟着的青年,好像是他爸床上的人。
现在情况是怎么样?
青年又和滕芸勾搭在一块了。
滕仁建余光往身后瞥,那里一辆轮椅上坐着一个面目冷峻萧肃的男人,男人眼眸阴沉,盯着房门,尖锐的视线,像是能将房门给刺出一个洞来般。
可能滕时越也没想到屋里状况会这样吧。
滕仁建摇了摇头,用冷蔑到极点的话道:“……爸从医院回来了,你是不是该出来一下?”
微微嗅了口气,似乎闻到了一些熟悉的气味,滕仁建常约三五朋友到外面玩,对这种气味有点印象,有些人喜欢拿来助兴,至于他嘛,从来都有送上门的,不需要这些东西。
滕芸在屋里用催情类的药物,滕仁建心里不免恶意揣测,或许她所喜欢的这个男朋友,根本就是不行的,不靠这些东西,兴奋不起来。
眸光再去看滕芸时,滕仁建眼底有了一丝了然的同情。
滕仁建独自横在门口中,将后方的状况都给遮了,但滕芸知道,那后面有着谁。
她将滑落的衣带移回肩膀,掌撑着床,自许从一身上起开,脚落地下床,她站直了身,手拉扯着超短的裙摆,一步一步走向滕仁建,滕仁建笑容嘲弄,在滕芸过来时,他脚往右边一跨步,身躯自然离开门口,由此滕芸的视野变得宽阔。
普一抬眼,滕芸看到了滕时越。
男人瞳孔幽深,一张脸冷峻暗沉,滕芸心脏陡地一停,怔的面部表情都无法有效的控制。
搁在身侧的指骨深深曲着,尖锐指甲给掌心不断带去让整个脑部神经末梢都战栗的痛觉。
滕芸过去,这次换她立门中间,左臂边的滕仁建双臂环胸,唇畔边笑意逐渐加深,神色间都是看好戏的意味。
“爸,你回来了。”滕芸仅和滕时越对视了几秒钟时间,就低下眼目,周遭无声无息散发出来的窒闷感,让她心如捣鼓,舌头根在细细打斗,她努力控制着,压制着,才没让声音听起来的发抖。
任何人,不单是她,换了任何其他人,在滕时越面前,都无法直视对方冷残如凶兽的目光,会让人随时都有一种,兴许下一秒就会丧命的危险恐惧感。
滕时越冷沉看着对面的滕芸,觉得太纵容对方了,倘若他晚一天,或者只是晚一夜回来,会发生什么事。
只是临时起意,住院有几天,许从一一次都没来看过他,他心中有种空寂感,缺失了什么东西般。
连夜出院,回到家里,滕芸给了他这么一份大礼。
滕时越放在轮椅扶手上的指曲折,食指摩挲了一下,在好一会的死寂无声后,滕时越开口,嗓音低低沉沉,如同低八度的琴声,浑厚又力量满载。
“不早了,回自己屋去。”
滕芸瞳仁剧烈晃动,她指骨紧抓短裙下摆,面上出现挣扎,转瞬脆弱褪去,剩下的是坚决。
“不,我今晚就睡这屋。”她公然同滕时越唱反调。
房间里竖躺的人悄无声息,大半的催情烟雾都被他吸进了体内,脑袋混乱,已经无法正常思考,浑身更是被裕火烧得连抬一根手指头都异常艰难。
他眼帘半垂着,周身几乎每处皮肤都泛出一层浅浅的粉色。
身躯内里好似有无数虫蚁在啃噬他的内脏,将他从最深的里面,一点点啃食殆尽,只剩外面那层皮囊。
永无穷尽的空虚,让许从一生出一种强烈的渴望,想要有什么东西来填满,来帮他驱赶那种让灵魂都觉得可怕的空寂感。
许从一微启唇,原本想呼喊滕芸,一记起药是滕芸下的,许从一就止住了叫滕芸的念头,而这个屋里,再没人能值得他信任,许从一试着咬舌尖,让疼痛将自己从当下的困境里脫力,但牙关怎么紧咬闭合,发麻的舌头还是完整无损。
滕时越操纵着轮椅行向滕芸,后者面上因他的靠近,里面浮出退意来,但在滕时越到离她半米开外的距离时,滕芸身姿伫立在中间,不打算让开。
“……你把我之前说过的话忘了。”滕时越停下来,幽深的眼瞳里一抹凌冽的亮光,足以刺穿面前的任何阻碍。
滕芸指骨哆嗦地无法动弹,她嘴唇开开合合数次,勉强在滕时越强大悍然的威压逼迫中找回到自己的一点声音。
“我没忘,可是,是我先和他在一起的,爸你不能从我身边抢走他。”脸上的血色尽数褪去,剩下一片苍白。
“他已经上过我的床,你觉得我还能让你们在一起?”滕时越语气冷沉,就算是问话,声调却是不带一丝起伏。
“我不管,我就要和他一起,我这辈子跟定他了。”滕芸音调一拔高,大声嚷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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