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去脖子,还不待他看清楚灰雾里站的是谁,转瞬间,这人身体就腾空飞了出去,凄厉的惨叫伴随着弯曲向下的抛物线,跟着一声嗙响,这人掉在了地上,周身骨骼脆响,当场给摔死了。
离里面七八米的地方有个大的通风口,上面半扇摇摇慾坠的玻璃窗,厍钧一脚蹬上二楼栏杆,飞身利落跃到上方,旋起一脚,用和刚才踢人一样的力道,把玻璃给踢得四分五裂。身体如鸟兽笔直轻盈地落在地上。挺直脊背,厍钧将刚才带到墙角下的许从一给径直打横菢了起来。
先是跃到二楼上,两膝一弯,直射向没有障碍物的玻璃窗。
跃出玻璃窗,下方是一片凌乱的杂草地。
在工厂里面被迫吸了不少灰尘,许从一嗓子直发痒,一落地,就立马捂着嘴难受地咳嗽。
第92章
等在门外的人听到里面忽然就想起枪声, 都纷纷掏出武器,往工厂里面冲, 紧接而来的爆炸冲击波, 将两扇铁门都给震倒了一面,也使得冲在最前面的几个,险些被门给压着, 虽然反应得及时,避到一边,却是仍旧被强烈的冲击波给直接掀翻在地。
卡车正撞碎一面墙壁后,往工厂后方同供应商集合,供应商在两名手下的护卫下, 快速往停在门口的一辆汽车上跑。有人看到他一出来,就立马打开门。
供应商弓背刚钻了半个头进去, 哐当一声, 车门关上,直接卡在他腰间,那一撞力量极大,供应商腰骨都相应发出碎裂的声音。
其他人被这个变故一惊, 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都举起手中武器, 对准忽然冒出来的两人。
有人正要扣动扳机, 态势一转,原本卡在车门间的供应商,让厍钧给拽着衣服后领, 一把给提了起来。
他另一手掐着供应商的脖子,指骨略微往里收,供应商立马呼吸不畅,脸霎时变成了猪肝色。
“……放了我们老板。”
“你要是敢动他,今天没想活着走出这里。”
“快放手。”
供应商的手下们你一言我一句,好似看不清眼下什么形式,竟然还在威胁厍钧。
厍钧面上冷漠如初,这些人算是第一次见到他,不知道他此时已经和先前有点变化,深邃的眼瞳里有海啸在慢慢聚集。许从一长身立在一边,刚才的咳嗽让他这会脸还泛着一些不正常的红晕,有两三把枪、黑漆漆的枪口这会正笔直对着他。然而意外的,这些枪口带给他的危险系数,没有旁边这人多。
许从一只脖子小弧度的移动,他转视厍钧,男人抓了对方的老大,然后?然后他想做什么。
在他思量厍钧接下来会做什么时,男人视线陡然一转,和他对上,许从一微怔。男人没言语,但神色间流露出来的意思是让他过去。
许从一去看在场的其余人,他们的目光顺着厍钧的,都移到了他身上。
紧了紧垂在身侧的拳头,许从一缓步走过去。
待他一靠近,厍钧就低沉着音道:“让他把刚才收到的尾款都达到这个账户上xxxx。”厍钧跟着报了一串数字。
他是对着许从一说的,桎梏着的供货商当然也听到了,立马就垂死挣扎起来,动作弧度很大。
厍钧抓住供货商一条胳膊,眉头都没眨一下,咔嚓一声,给残忍的拧断了。
供货商发出一道惨叫,额头涔涔冷汗。
许从一看到这一幕,眼睛瞪得发直。一些人握着枪,手指扣着扳机,随时准备射击。
厍钧全然没将这些人放在眼里,双目瞧着许从一。
“你要他的……钱?”许从一喉咙干涩发痒,又有点想咳嗽了。从那一天遇见第一个哨兵开始,到后面碰上厍钧,他的生活就几乎可以说是瞬息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曾经的平和安宁成了镜中花,可望而不可及。
他想逃离这种困境,然而又无比清楚,他没有任何的后路可言。却总是想会有什么变故发生,好打破当下的这个僵局。
厍钧见许从一似对他的做法相当困顿,解释了一句:“他想财货两全,我就让他一样都得不到。”
说起来他是受崔余所顾,来接这批货物,但过程里发生什么,他要怎么行事,则完全是他个人的事。没有人可以掌控到他,塔里不能,崔余也别想。之前崔余让他做了实验室那里的那名向导,他直接买一送三。怎么会不知道崔余暗里打的什么算盘,想让他彻底和‘塔’那边决裂,到他那边做事。顺水推舟的事谁不会做,只是这最后,到底谁在算计谁,谁是最终的最大利益获胜方,就各凭本事了。
供货商还残存着几口气,喘着粗气道:“你别想,就算你杀了我,钱我也不会让他们打给你,做梦,你……休想……”
“犹豫什么?害怕这人失去价值后,我会杀了他?”许从一迟迟不见动作,厍钧扬声问道。
许从一对于厍钧这种似人命为儿戏的做法,表示出绝对的抵触。
“你让他做成我说的事,我可以考虑给他留个全尸。”厍钧停顿了几秒后,接着道。
许从一抬眸看着厍钧,犹如在看一个可怕的恶魔。
他心里知道,厍钧言出必行,他不在乎任何人的生死,他甚至或许是享受着肆意玩弄他人。
他看这供应商出气多,进气少,很难说得清楚,他和他,到底谁更可怜。
拖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他只能按着厍钧说的办。
将精神触丝释放出来,快速钻进到男人脑袋中,控制他的精神力,以为男人这会濒临死亡边境,精神力比正常时,要脆弱两分,许从一往前走了两步,重复厍钧刚才的话。
“把收到的尾款转到账户xxx上。”
男人瞳孔缩小,这个指令和他的意识发生强烈冲突,男人脑袋开始剧烈晃动,脸部肌肉出现扭曲变形。
许从一再次说了一遍,这一遍声音加重,语速更是放得很慢。
男人的意识在可怜地负隅顽抗,但最终结果,还是没能敌过一名s级向导的精神力暗示。
他快速闪烁不定的眼珠子安定下来,厍钧掐着他脖子的手,缓了一点,男人把电话拿出来,拨了个号出去。
男人的手下们试图阻止,但男人面色和神情都变得尤为古怪。到这个时候,这些人总算清楚了,面前的两个人,不是什么普通人,能够在极端的时间里,就控制一个人的意识,以他们所了解到的,只有一种人可以办到。
众人心里敲了锣鼓,心脏更是扑通扑通随时都要跳到嗓子眼。
男人挂断电话,整个人呈现提线木偶似的神态。
厍钧扣着人脖子,让面前拿枪指着他的众人,把枪给扔地上,并转身往后面跑,不这样照做,他马上就扭断他们老板的脖子。
已经知晓厍钧手段的残忍的,没人再去怀疑他所说的真实性,快速扔掉了各自武器,掉过头,就往远处狂跑。
丢垃圾一般,把手里奄奄一息、去了半条命的人给丢到地上,厍钧拿手机出来,看了一下,接收到一条钱款到账的短信。事情到这里算是完成了一半,剩下那一半,就是几天后的事了。
厍钧走向许从一,后者面上显而易见的拒意,厍钧哪里会在意许从一怎么想,走到人面前,把人抱离了地面。像个女人一样,一天之中两次被菢起来,许从一已经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表情来表现当下的心情。
厍钧抱着一个上百斤的成年人,却是和抱一团棉花般,丝毫不见神色变化,大踏步往卡车方位走。
卡车司机也在奔跑中,车钥匙插在车上,厍钧离地一跃,稳稳落在卡车上,把人放下来,让许从一做副驾驶位,他则坐上驾驶位,随后载着一车军火往来时的路上走。
同行崔余的人基本都有受点伤,但还至于缺胳膊短腿,有一个拿着电话,向崔余报告发生意外状况,崔余坐在轮椅上,有一会没说话。那边语气急迫,等着崔余下命令,崔余望着天空上被一团灰沉沉的乌云遮掩住的太阳,让他们就在那里等着。
至于等什么,崔余没说。他只是静静看着,没多会,一分钟时间不到,刮来一阵烈风,这阵裂缝似乎很强烈,将厚重的乌云给一并吹散开。阴沉沉的天空乍亮,整个世界都变得光明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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