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属战战兢兢道:“柳夫人在落安县时,被柳秀才以一千两银子卖给钱家做妾,进门后不知发生了何事,从钱家偷跑出来,钱家说是柳夫人偷了他们家的传家宝跟人私奔了,事情闹得沸沸扬扬,整个落安县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七皇子气的扔了手里的茶杯,愤怒的去找柳云函算账。
他万没想到会被一个女人给玩弄在股掌之间,且这个女人他还付出了两分真心,心下就更加恼怒。柳云函其他说的都是真的,却在关键点骗了他,让他无法忍受。
生来就是皇子龙孙的人,被无数人捧在手心哄着长大,还没受过这种屈辱。
七皇子大步流星进了柳云函的屋子,将人从胳膊上一把拎起,脸色阴沉的像是要滴出水来。
柳云函先是一惊,很快就冷静下来,知道该来的始终是来了,早就有了准备的她,却是不怎么慌张的。
其实,柳云函现下之所以能这般淡定,一切都源于她不知道贺公子的真实身份,以为面对的只是一个普通有钱有势人家的贵公子,没想那么多而已。
第141章 喜当爹
贺行远随手将柳云函从凳子上拎起来, 扔到小榻上,本以为柳云函会惊慌失措,会小心翼翼的询问他发生了何事, 或者会胆战心惊的跪下求他息怒。
万没想到, 对方脸色惨白的捂着肚子,额头上冒出了冷汗,开始呼痛。
七皇子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连忙让人去喊大夫,柳云函挣扎着道:“江, 江大夫才走不久, 让,让人去追……”
小江大夫的事, 贺行远早就听柳云函提过一嘴,知道对方救过崴脚的柳云函,从不欠随意欠人情的贺行远,当日就让人给小江大夫送去了重礼作为感谢。
自然而然的,知道了对方年纪轻轻,医术不凡的事实,在院子里大夫不足的情况下,小江大夫还曾面不改色的帮他的下属们包扎过狰狞恐怖的刀伤。
话不多,人很沉稳, 七皇子对他的印象不错,对于对方经常来这边请平安脉的事情, 也就没有任何疑问。
等小江大夫一番整治,将柳云函肚子里已经四个多月的孩子,说成了将将满三月,七皇子瞬间忘掉了之前的不愉快, 高兴的给院子里的每个下人赏赐了两个月的月例。
等人都走了,七皇子才冷着脸,对柳云函道:“你打算如何解释之前隐瞒我的事?”
没孩子之前,七皇子的用词,就是“欺骗”,有了孩子,立马成了“隐瞒”,可见变化之快,态度之改变。
柳云函自然委屈道:“云函知道您说的是什么,早就料想到了有今日。当日隐瞒,也只是怕您看不起我,再说我一个逃妾,万一您是个狠心的,直接让人将我送去官府,我焉能有命活着?可我又做错了什么,何其无辜?
云函跟着您时,是不是清白身子,您难道不知?
那钱家不管老的小的,上到七十岁的老太婆,下到五岁的稚儿,全都是魔鬼!钱老爷他根本就不爱女子,买了云函进门,也只是掩人耳目罢了,由着云函在钱家任人欺凌。
钱老爷前头的两个孩子,全都是被钱家老太婆让人灌了药,强逼着在下人的眼皮子底下,才和他夫人生的,他夫人受不了这种非人的折磨与羞辱,早早地去了。
钱老爷也因此对女子更加
敬而远之,就是对着他亲娘,也是能避则避,一年到头住在一个宅子里,也不见面儿,身边连个伺候的丫鬟仆妇都没有,清一色的全是相貌清秀的男子。
云函说了怕是您都难以相信,云函亲耳听到,钱家老太太指使着什么都不懂的五岁孙女,给钱老爷后院的女人们下药,若不是因缘巧合之下,我的药被猫喝了,焉能有命与您相遇?
且这不是最丧尽天良的事,钱家老太太竟然诱哄着孙女喊自己为母亲,钱老爷却是个只对男人感兴趣的,知道母亲女儿做的一切,不加以阻止,还帮着两人善后,钱家后院儿花园鱼池里不知埋藏了多少无辜女子的尸首。
那样的钱家,云函一个弱女子,又如何敢继续待下去?”
柳云函这一番话,真真假假,将自己瞥了个干干净净,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杜绝将来肚子里的孩子和钱老爷扯上关系,直接将钱老爷变成了个对女人不感兴趣的断袖。
反正钱老爷身边的女人,除了自己,全都成了尸骨,到时候也是死无对证。
在柳云函看来,虽然钱老爷跟钱家那个老太婆没发生什么,但钱老爷心里对老太婆那点儿见不得人的想法一清二楚,否则老太婆一个人将他拉扯大,他怎么会一年到头不愿意给老太婆去请安呢?
她这么说,也没冤枉两人,柳云函心下十分坦然。
再说回肚子里的孩子,她是真的一点儿都不想留下,要不是堕胎后要卧床休息,需人细心照料,肯定会被日日回来的贺公子发现端倪,她早就一碗药下去,结果了这孽障,一了百了。
七皇子听了这话,面上闪过一抹狠厉,温声对柳云函道:“让你受委屈了。”
等落安县县令刘大人,亲自带着一众衙役上钱家搜查,在他们家后院儿花园下方和鱼池里发现了无数尸骨的事儿传的沸沸扬扬时,时砚就知道柳云函算是在贺行远那里真的站住脚了。
这不冲冠一怒为红颜都上演了,还有什么比这更有说服力呢?
钱家的事实在太过惊世骇俗,上到七十岁的老太太,小到五岁小姑娘,手上沾染的人命数不甚数,让人胆寒。
等县令终于将钱家的案子审理清楚并全县通告时,时砚
看到判词都惊呆了:“钱老爷,断袖?这他也认了?”
虽然知道钱家最终会栽在柳云函手里,但没想到,她会给钱老爷按头这么一个罪名。
云丰收作为衙门捕快,知道的倒是多些,淡淡道:“那么多罪名,多一条不多,少一条不少,单就他们家后院挖出来那么多尸骨,就不可能活命了。
何况,这事儿不知上面何人示意的,县令将人带回衙门,二话不说,大人小孩儿全部上了大刑,折磨的半死不活才开始审理。
钱家一家子到现在都不知道是得罪了什么人呢。”
这么一说,时砚眯着眼仔细思索片刻,心里就有了数,钱老爷莫名成了断袖,这件事只有对曾经是钱老爷妾侍的柳云函最有利,她若是心里没鬼,大可不必多此一举,别人要对付钱老爷,也不会用这么不入流的招数。
时砚心里对小甲道:“快起来,你的朋友圈儿又能发新动态了,柳云函怀孕了,孩子是钱老爷的,但钱老爷现在是个断袖,孩子自然而然只能是贺行远的!”
小甲听的十分刺激,欢呼一声,雾蒙蒙一团,幻化出一双胖乎乎的手,在看不见的屏幕上一阵戳,不出半分钟,就惊呼一声:“哎呀,果然只有狗血才能引起所有人的共鸣。一会儿功夫,朋友圈八十条评论,消息99+。
我爱狗血,以后我要多发这类型的朋友圈,成为朋友圈儿最活跃的统儿!”
时砚倒是对柳云函刮目相看了,这哪里是菟丝花,这简直是狗尾巴草,在哪儿都能旺盛生长,折腾出事情来。
不过这件事暂时跟时砚无关,他只要心里有数就行。
反倒是舅舅说的另一件事,让时砚比较上心:“咱们家果酒的名声,在南边儿五省算是打出名气了,本来就是独一份儿的生意,生意不难做。
最近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打听咱们家的事情了,以前还是周边一些不起眼的人打小心思,但眼下,已经有人通过县令,想给咱们家施压。
今儿县令将我找去说了这件事,明面上,是好意提醒,暗地里,还不是一个意思,让咱们家识相点儿,主动交出去,免得闹开了面上不好看呢!
实际上,还不是看不起咱们家,让咱们将东西交出去
,连背后是谁要对付咱们都懒得说清楚。”
云丰收说的咬牙切齿,拳头紧握,贺大山听得眉头皱起,悦娘和柳氏听了愁的不行。
但一时又想不出合适的应对办法。
时砚淡定的很,对几人道:“不必烦扰,这件事三日之内就有结果了。”
几人听罢还是愁,时砚只能说的更仔细些:“大家可知朝廷派钦差大人来江南巡查,这巡查,并不只是巡查官场上有无贪赃枉法之徒,也意在惩恶扬善,扬国威,传播朝廷治国理念,让百姓对朝廷心怀感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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