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茂贤懂得木匠,知道风车可以借着风力,带动轴和轮能动起来,但他没见过,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李青文在书本上看到过,大概明白一些,便用笔在纸上画了个轮廓,他画工不行,扇叶都很抽象,得一边画一边解释。
李青卓也凑过来,原本在看那歪歪斜斜的风车,突然瞥到幺弟的耳背和脖子上几片通红,“仔儿,你脖子被什么虫子咬了,痒不痒,要不要抹药?”
李青文先是一愣,旋即反应过来,笔差点都扔了,磕磕绊绊的道:“没、没事,二哥,不是毒虫子,被咬、咬到我都没有感觉……”
二哥的话,让李青文一下想起被折腾的半个下午,羞耻万分,慌乱不已。
他这一撒谎,手抖了抖,两滴墨汁滴在那皱皱巴巴的风车上,糊成了一片。
李青卓又从他红头的耳朵上隐约看到了不少牙印,并没有在意,以为是他是被小侄女啃的。
那么整齐,总该不会是狗咬的。
被吓了一跳不说,李青文画的画也前功尽弃,不得不重新开始。
这次李茂贤不让他糟蹋纸了,李青文拿着木棍在门口画,这种扎实的手感和随时可以抹掉重新画的便利,让他拙劣的画技终于不那么扎眼了。
好再,能画出来的东西也不复杂,一家人都觉得这个风车磨坊的主意好,不过做起来确实得花不少功夫,得和村里人合计合计。
就这样,晚饭后,李茂贤和李青瑞又去了族长家里头。
外面的雨越来越大,稀里哗啦的,屋里反倒衬的很安静。
李家一家人坐在炕上说话,李正亮把手放在娘亲的鼓起来的肚皮上,许愿道:“我还想再要一个正颜。”
李正颜胆子大,在家里很受宠,就连李青瑞都没动过闺女一个手指头,她还懂得保护哥哥,有时李正亮调皮挨揍,她就躺在大哥的身上,让爹娘无从下手。
就是她人太小了,轻松的被人抱走,然后李正亮的屁股还得接着受难。
大家笑的前仰后合,陈氏看着炕上三个儿子,道:“你大哥都四个孩子了,你们几个就不着急?”
李青风转过头去一把搂住李正明,李正明心领神会,开口道:“我、我给小四叔当爹……”
屋里一下安静了,李青风使劲把小侄子的嘴巴捏起来,恶狠狠的道:“你再说一遍?!”
李正明自知失言,泪汪汪的吸着鼻子,道:“小四叔、小四叔给我做儿子……”
“哈哈哈哈哈!”
除了李正颜,炕上所有人都笑的打跌,李正亮更是笑的捂着肚子来回打滚,结果乐极生悲,脑壳不小心撞在墙上,疼的嗷嗷直叫。
李青文靠在二哥的肩膀,笑个不停,连带着李青卓的身体不停的晃动着。
李青卓眼神清亮,嘴角带笑,一手还得扶着李青文,别让他栽到一边。
李茂贤和李青瑞不在,家里没人能拦得住李青风,他把李正明搂在怀里搓圆、按扁,逼着他重新说。
李正明嘴巴瘪的像是个小鸭子,被小四叔压着,带着哭音道:“我、我、我给、给小四叔、当儿子!”
可是,大家伙现在肚子都笑疼了,俨然已经忘了,刚才说了啥。
李青文和李青卓也因此逃过一劫。
李青卓挑他们考试的题目给弟弟出,李青文虽然没有正经去过学堂,但前世读的十二年书可没有扔掉,再根据自己这些年背的那些书本,口头上做了应答。
虽然章法上有欠缺,但观点和看法都很明确,李青卓很满意,摩挲着李青文单薄的后背,道:“仔儿,养好身体跟二哥去京城,你聪明又认真,应该去读书,以后能做的事情更多。”
李青文点头,他在部落时,跟江淙俩人商量好了,明年就去京城读书。
一来是李青文想跟大梁的学子们碰一碰,二来是圆自己那个没有完成的大学梦,三来做出点事业,以后坦白自己和江淙的事情来,也能有底气些。
陈氏和李茂玉原本是想叮嘱他们哥几个早点娶媳妇的,但听李青卓和李青文说起了正事,便没再打岔。
到了时辰,李青文喝了蜂蜜水就去西屋躺着睡觉,他想身体早点好,尤其要注意休息。
夜深了,李茂贤和李青瑞才回来,李青卓把从京城带来的银两拿了出来,最大的一包是李青宏开食肆赚的银子,剩下的一袋袋是李青久他们一起在京城干活攒下的工钱。
在外头赚了钱,他们舍不得花,都让李青卓带回来给家里人。
李青瑞把那些小袋子先收起来,明天一早挨家挨户再送过去。
褐色的布袋子打开,看着里面圆滚滚的银元宝,陈氏和姜氏俱是一脸不敢置信,“不是卖吃的,咋这么多?”
银元宝是最大重量的,五十两一个,一共有十一个,旁边还有若干分量轻的银裸子,加吧加吧,有六百多两。
“仔儿给的方子味道很足,生意好。”李青卓笑道:“老三他们实在,跟街坊们处的好,不少人慕名去吃这个羊蝎子,他们也受了不少累。”
一听这个,陈氏就心疼三儿子了,把银子重新装回去,道:“写信都说了,家里不缺钱,咋这么远还让你带回来。老二,你回去可叮嘱他,在外头注意身子,银子永远赚不完,可别累坏了。”
李青卓点头,“许多老主顾都催着他们去东城再开一家,老三他们那里人手本来就不够,村里人要是愿意去最好不过,如果没人,他就在京城找。”
“有!”李青瑞道:“不少人都问我呢,京城那地方不比别处,得挑些个老实的,要不捅出篓子可就糟了。”
说完,李青卓又掏出一个钱袋,放到陈氏的手里,“娘,这是我挣的。”
“哎哟,你天天读书考试,花费不小,从哪里赚的钱?”陈氏惊到了,“这么多!”
李青卓也没隐瞒,就把自己洗笔和卖诗的事情说了,这些都没用啥力气,顺手的事。
陈氏眼泪又转圈了,本来二儿子离家远,没人照顾就令人担心,又舍不得吃舍不得穿,她这个当娘的,心头像是被揉捏着,酸痛不已。
李青卓抓着娘亲的手,温声安慰。
直到后半夜,李家人才说完话。
因为这场雨,菜地不用再浇了,但南瓜地依旧有很多人。
果然就跟李青文想的那般,娘亲和嫂子还有村里其他的婶子和奶奶们,对这种颜色好看,又能结瓜的菜喜欢的不得了。
饿怕的人,只要是能吃的,都喜欢,尤其是南瓜这种,一条藤上结很多瓜,一个瓜特别大,特别沉的,更是招人爱。
尤其是听李青文说,里面的瓤香甜又软,没牙的老人最好吃,一个个都盼着呢,盼着今年结果,然后吃完留下种子,明年能从李家要点回去种。
李青文虽然不能干活,但嘴巴和脑子好使,帮着村里几个木匠做风车。江淙最近上任,连一口升迁的喜酒都没喝上,就开始昏天暗地的忙起来,每每闲下来都是半夜了,这个时候李青文早睡下了。
第202章
风车听起来简单, 做起来有点难,尤其是之前还没做过,一切都得摸索着来。
不过, 这东西听起来就是好玩意, 几个村子懂的木匠活的人聚在一起,道理都知道,用风代替人或者牲口来转动磨盘, 但要做轴承和齿轮,这个才是最难也是最麻烦的。
李青文也去找周从信,让他在军营里寻一寻,看看有啥人更精通这个, 官兵也得吃东西啊, 风车要是弄出来, 伙房那边也能省不少事。
集思广益才能更好的解决问题,李青文一直都是这么想的, 周丰年大方, 从官兵里挑了二十多个工匠,虽然他们加起来都不如一个郑准懂的多,但起码凿挖木头有模有样的。
自从陈文、蒋立平和江淙等人开始担起重任,周丰年立即轻快不少,但他也不敢悠闲度日,时不时也会田地里看着荞麦花,问旁边的老农, 啥时候能收, 收成约莫能有多少。
他怕呀, 粮仓底子都扫干净了, 再不收庄稼, 官兵和流犯都得喝西北风。
从出生到现在,周丰年第一次知道,粮食是这么的重要,也明白了,为啥庄户人家对土地如此的看重和眷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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