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想着,忽然感到一道目光落在背后。战战兢兢转头,发现秦隽就站在门口,心头当即一悚。
秦隽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脸色十分阴沉。比他苍白的面容更让人胆战的,是他冷戾的视线。
异能者暗道不妙,后悔刚才直勾勾盯着纪乔真看。他知道这时候该离开,腿却僵在原地,怎么都动弹不了。赫然是被秦隽吓的。
秦隽发现他问的问题很多余,不管是不是聂凛冬在照顾纪乔真,他都会轻易惹得旁人觊觎。而他的侵占欲已经强盛到别人多看纪乔真一眼都不行,更别说其他形式的身体触碰、非分之想。他冰冷地抛下质问:“还待在这里做什么?”
异能者这才凝聚心神,飞也似的逃了。离开房间前看到的最后一幕,是秦隽扣住纪乔真的后脑,对着他的唇吻了下去。彼时纪乔真还没醒,被秦隽吻着,露出难受的表情,在梦里也发出虚弱的呻。吟。
但秦隽的情绪非常汹涌。纪乔真解封精神力,给他的冲击力同样不小。他变得优秀,强大,又有脆弱的一面,激起他保护欲的同时,也激起他的摧毁欲。
异能者以前还不知道该羡慕纪乔真还是秦隽,现在明白了,他就是羡慕秦隽。多种冲击性的情绪交织,让他踏出帐篷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席锐来找纪乔真,撞见的就是他行此大礼。
眼见异能者被赶出去,席锐心头划过不好的预感。果不其然,迈步进去,看见秦隽按着纪乔真强吻。耳边还能听到少年隐隐的呜咽,像小火舌钻入心尖。
席锐瞳孔震动,又惊又怒,一把把秦隽揪了起来:“秦隽你他妈是不是人?纪乔真人还没醒,你这点时间都忍不了?之前还一副清心寡欲的模样,现在是病入膏肓了?!还说你不喜欢他?!”
中途被打断,秦隽心情极为不豫,声音沉哑:“你懂什么?”
席锐发现纪乔真的脸色竟然变得红润,后知后觉意识到,秦隽不仅是在按着纪乔真亲吻,还在给他传送治愈力。
“……你们治愈系还有这好处?”木系能培育草药,也有一些治愈系功能,但在这一点上,却和真正的治愈系天壤之别。席锐羡慕嫉妒,“要是我也有治愈系异能就好了。”
秦隽冷冷扯了下唇:“木系异能还不够?”
既可以上演藤蔓游戏,又可以以培育苜蓿为由,每天和纪乔真接触交流。
席锐察觉到秦隽字里行间的酸意,心想一次性酸死他算了:“如此看来,纪乔真之前和聂凛冬是不是已经……”
秦隽语气没有任何温度:“你以为每个治愈系都能做到?”
除了纪乔真和自己,他没有治愈过任何人。但他心里有种感知,并不是所有人都可以通过亲密接触传递治愈力,他和纪乔真是例外。
席锐咬牙:“那我刚才也没说错。事到如今,你总不能说你还不喜——”
“你出去。”秦隽低声打断,下了逐客令。
席锐骂骂咧咧,一屁股在帐篷里坐了下来:“我偏不。”
秦隽冷冷嗤声,薄唇还泛着接吻后的红,将肤色衬托得愈发冷白,面容也愈发英挺深邃:“行啊,那你坐着。”
他不顾席锐的视线,把昏睡的纪乔真揽在怀里,继续扣着他后脑亲吻。纪乔真过去抱起来绵绵软软,最近增大训练量,瘦得硌人,让他有些心疼。
席锐目瞪口呆,难以忍受秦隽的摧残,一拍大腿,不情不愿地离去。
就算纪乔真已经被渡送足够多的治愈力,依然没有醒来的趋势。秦隽没有回自己的帐篷里躺着,留在纪乔真帐篷里照顾他。
期间姜格也进来过,问他们需不需要帮助,被秦隽果断回绝。只要是照顾,就避免不了肢体接触。从今往后,照顾纪乔真的只能是他一人。
又过了两天,纪乔真从昏沉的梦境挣扎醒来。他眼皮一动,秦隽低沉磁性的嗓音落在耳边:“醒了?”
纪乔真含糊地发出一点声音:“嗯。”
“喝点水。”秦隽眉眼低垂,正要起身去倒热水,纪乔真意识渐次清明,自己在杯中蓄出水来。
秦隽眉头一皱,扣住他手腕,语气苛责:“刚睡醒,用什么异能?”
纪乔真没有答话,沉默地抽出手腕,兀自浅饮着那杯水。细细密密的睫毛垂下,在眼睑投下yin翳。他看起来很安静,气质中却不仅仅是乖巧,更透出过去没有出现过的疏离。
秦隽本也不苟言笑,惜字如金,纪乔真没有开口说话,空气陷入短暂的静默。
等到纪乔真喝完,秦隽去接那杯水,纪乔真自如地避开他的手,把水杯放在旁边的桌子上,全程没有碰他。
秦隽发现纪乔真态度不对,微微一滞:“在想什么?”
“没事。”纪乔真嗓音沙哑,眼尾泛着刚睡醒的红。
秦隽没想太多,纪乔真精神力解封,饱受常人无法想象的痛苦,连他也无法窥测,如今态度有异,应该是正常的。
他这副模样,倒是激起他征伐欲,如果不是精神力刚恢复,身子虚,他现在就想把他按在身下。
秦隽视线一深,掠过少年的唇,不再多看。
纪乔真醒来以后,大家没有在原地逗留,继续赶路。
纪乔真这次救了大家,精神力冲破新的高度,很多人想和他说话,但秦隽把他看得严严实实。大家渐渐也歇了心思,反正过去都是这么过来的。
只是没想到,秦隽还能在过去的管控力度下更上一层楼……
一路颠簸坎坷,数日后,他们到达目的地。这里过去是个简陋公寓,里面还有一些锅碗瓢盆。改造一下,建立一些防御措施,是个小型基地。
生存再次得到保障,一对三十多岁的夫妻因为激动,紧紧拥在一起。末世前他们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末世后才意识到生存不易,如胶似漆。他们一口一句我爱你,黏黏腻腻,边上人嫌弃得不行。
秦隽目光落在他们身上,若有所思,倒没有过多嫌弃。以前他对这些嗤之以鼻,现在却觉得,如果纪乔真可以弯着眼睛对他告白,好像还不错。
只是他没有和纪乔真说过喜欢,纪乔真也没和他提起过。是因为怕说出口了,惹得自己厌烦?也许他应该找机会告诉纪乔真,他其实并不介意。
新基地建成,纪乔真依旧住在秦隽房间,但一连拒绝了他好几次。秦隽逐渐意识到不对,某天晚上,终于没忍住把他按倒。
纪乔真依旧心不在焉,视线落在别处,不是过去被折腾狠的那种涣散,而是一种冷淡的空茫。
秦隽对他的走神非常不愉快,胸腔里翻涌起无名愠火,摩挲着他腿。根细软的肌肤,用凶狠的方式把他唤回神来,过去的承诺被抛到九霄云外。
纪乔真可以不用穿书的逻辑解释这一切,在梦里,他得知精神力被封锁的真相,所以神思恍惚。如果他的父母没有救下秦隽,他和秦隽一开始就势均力敌,他不用遭受任何委屈。
纪乔真状态接连持续几天,没有好转迹象。秦隽和他道:“我今天会出去一趟。”
“是吗?”纪乔真这才缓慢抬起眸来,顿了两秒才道,“一路平安。”
秦隽凝视着他,眸光渐深。在过去,纪乔真会在离别的时候送上一吻,但现在,连离别的话都说得冷淡。这让他胸口横亘着一股郁气,盯了纪乔真几秒,俯身堵上他的唇。在这个比以往都要凶戾的吻中,肆意宣泄心头的不快。
少顷,唇齿间仿佛能尝到血腥味。
纪乔真被秦隽扣着下颌,无法动弹,只能被迫仰起头。他皱着眉,除了几声轻唔,没说什么别的话。
昨天晚上程度激烈,今天起来仍感到疲乏,这时候他们不该做。但秦隽忍不住,穿着一身作战服,把纪乔真重新按倒在床,居高临下,草率扩。张。随着呼吸渐重,沉下身去,攻城略池。
他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在他和纪乔真之间消逝了。但看不见,也抓不着。
秦隽想起席锐说过,连续很多天和一个人做,会容易腻味。从纪乔真的态度来看,难不成厌倦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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