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纪乔真遭遇不测,他可以及时出手。但也只是跟在纪乔真身后,没被他发现行踪。纪乔真既然已经放出狠话,就绝不仅仅是说说而已。
纪乔真在被他特训后,身手更加敏捷,在尸群中穿梭,游刃有余。但他刚刚放下心来,就见纪乔真被一只突然窜出的丧尸袭击。尖锐的獠牙从他的后颈擦过,利爪抓伤他的手臂。
即使隔着一段不小的距离,他依然听见尖锐物刺进血肉的声音。也许是因为疼痛,纪乔真反应有些迟缓。
就算那庞然巨物靠自身重量压下去,他也没有任何生还可能。
秦隽心头一悸,闪身跃到纪乔真身边,正要出手,那只丧尸就被纪乔真轰成碎片。即使在极差的状态下,纪乔真依然能够自保。剩下的,就是相顾无言的尴尬。纪乔真看他一眼,没说话,抬步就走。秦隽视线却追着他的手臂“你受伤了。”
纪乔真神色淡薄∶“现在这样的环境,受伤不是很正常,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秦隽态度坚持∶“你的伤口需要处理。”
纪乔真散淡道“我自己会处理,这点小伤,还用不着你们治愈系。”纪乔真抬步就要离开,秦隽却扣住他另一只手手腕,像铁钳一样紧锢。不消片刻,他的腕骨被握得发红。纪乔真眉心紧蹙,命令道∶“松手。”秦隽无动于衷,依旧紧钳着他。
纪乔真尝试着挣脱,几番下来都没有成功。
他的力气可以撂倒任何一个一米九的男人,唯独不包括秦隽。他的眉眼间已经染上薄怒“秦隽,别逼我动手。”
手臂的疼痛虽然没到无法忍受的地步,但也很不好受,寸寸牵扯着神经。他不想和秦隽动手,只是倒计时了数声,秦先依旧没有松手的意愿。 纪乔真忍无可忍,凝出一股力量向秦隽袭去。
秦隽现在处在清醒的状态下,足够在被攻击前发动异能抵御。他这么做,是要交。战的信号。然而,他没有等到秦隽回击。秦隽没有发动异能,硬生生挨了这一下。脖颈青筋凸起,唇角血色褪尽。纪乔真愣了一下。
他刚刚的攻势没有使用多少成异能,但已经不是人类躯体可以轻易招架的。换作秦隽以外的任何一个人,此刻恐怕都已经倒地,昏迷不醒。
秦隽在一对一训练中练习过他的反应能力,作为教练的他,自身更处于巅峰水平,他不可能来不及反应。
没有回击,是有意之举。
纪乔真还没有从惊讶中缓和过来,就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秦隽弓身,抄过他膝弯,把他打横抱起。
即使刚刚挨了他这一下,秦隽臂力依旧惊人,肌肉线条紧实流畅。男人慌乱有力的心跳落在耳侧,纪乔真踩起眼睛“你又来这一套”秦隽垂眸盯着他,手臂收紧∶“这次不一样。帮你把伤治好,我会离开。”
秦隽没有出尔反尔,帮纪乔真治好手臂的伤,没有再在他身边久留,启程回到基地。
周力帆离开后,基地风气大有改观,他不在基地的这些日子,不仅没有丧尸潮入侵,连内部纷争都销声匿迹。
大家心里却很清楚,风平浪静只是表象,他们心里其实都惊涛骇浪……自从纪乔真离开基地,秦隽和席锐也相继离开。
倒不是为基地未来担忧,现在,他们自己也能掌起一片天,只是情不自禁怀念过去。
虽然秦隽和席锐会因为争风吃醋产生纷争,但也给他们带来无法比拟的安全感,以及家一样的温暖。如今见秦隽只身回来,又是一片愁云惨淡。
秦隽临走前,没有把房间钥匙备份给任何人,一阵子没回来,家具上落了层灰,烟蒂七零八落地散落在地上。
他以离开纪乔真基地为筹码,让纪乔真同意他给他疗伤,如今他回来了,再没有理由去见他。那么他应该怎么办,当真如纪乔真所说,带着安全套,再带着强烈目的性地去见他?秦隽身形僵硬地走到床头柜前,拉开抽屉。里面空空如也。
这里的安全套也已经被他们用完,一盒都没有剩下。
刹那间,无数个日夜的温存记忆如潮水涌来,显得房间更加空旷寂寥。秦隽强迫自己从回忆中抽身,当初让黎颂去搜集安全套的画面却在眼前浮现。
当时黎颂出于私心,在背地里动了手脚,和纪乔真闹了不愉快的经历。想起这段经历,秦隽烦躁更甚。
他想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去搜集那种东西,就算可以得到纪乔真,却也是最后的机会。只要他没有去找过纪乔真,就还有机会见他。不奢求多,至少还有一次。
只是思绪一旦被纪乔真牵扯到这个点上,就开始无休止地发散。直到现在秦隽才意识到,不是只有他在安全套上执着,纪乔真也一样。
仔细回想起来,过去之所以没有出现过疏漏,是因为纪乔真每次都提前把它们放在房间各个角落,触手可及的位置。
就算出门在外,纪乔真也会随身携带,任何时候他有需求,他都能给予满足。如果站在床伴角度评判,纪乔真确实是无可挑剔的伴侣。
但他已经不满足于这样浅层的关系,纪乔真要求他必须戴。套,让他的心脏和碾进玻璃渣一样疼。如果纪乔真不这样对他,他可能永远意识不到,过去近三十年根深蒂固的观念要求,对交付真心的人而言有多伤人。
秦隽不禁想,纪乔真以后对待每一任床伴,会不会都是这样的态度。他会不会遇到一个人,像他对他这样,愿意破这个例。他会不会介意和他这样,却不介意和别人……
这个猜测让他难受得无以复加,心脏一阵又一阵的嫉痛。这次见到纪乔真前,他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
仅仅是对他和其他男人发生关系的担忧,就已经让他心力交瘁。现在,更是雪上加霜。
秦隽已经忘记他是如何沉入梦境,也许是长途跋涉后太过疲乏。自从纪乔真离开,他时常被梦魇缠绕,今夜更是夜长梦多。他梦见纪乔真找到新的伴侣,不经阻隔就与他发生关系。秦隽以旁观者角度目睹这一切,瞳孔骤然收紧。他都没有特权这样做过,那人凭什么这样对他。他明明还没有同意和他分手……秦隽眼尾猩红,指骨捏到发青。
他发狠地扯过那人的肩,一拳砸向他的面门。当看清那人脸孔,他的动作却倏然顿住。触目所及的那张脸,不是旁人,是他自己。秦隽彻底怔在原地。
纪乔真的提议表面上给秦隽带去希望,实际上却他带去更深的痛楚和悔意。不用那种东西和纪乔真完成一次,成了秦隽心中不可化解的执念。又过了几日,席锐蓬头垢面地回到基地,衣衫上血团渍渍。
他平时一向注重仪容,把形象看得比什么都重要,如今这副狼狈模样,也算难得一见。他回基地后抄了近首,径直冲向秦隽房间,砰地一声撞开门∶“你有没有见到纪乔真?!他……”秦隽看到席锐的状态,微微愕然。
他一个字都还没说,席锐却知道这是见过的意思,一团酸气漫上胸口。“纪乔真怎么样了他现在人在哪里有没有受伤“他不知道在和纪乔真有关的事上,为什么秦隽运气总比他好。秦隽也没有和他隐瞒,低声应道∶“嗯。”
席锐心焦如焚,差点上前一步摇晃他肩膀∶“你嗯的是哪一句???他怎么了????”秦隽如实答道∶“手臂重伤,已经处理过了。”
席锐捋了下胸口“你他妈吓死我了!纪乔真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也不想活了”秦隽盯着他明显长出一截的刘海和胡茬∶“你找他,一直找到今天?”
席锐提起这段经历,胸口就憋着一股气∶“别提了,我半路遇到一个低阶异能者,非得跟着我,甩了半天才把他甩掉……你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如果是我缠着他,我天打雷劈行不行?我也是第一次知道,我这无处安放的魅力会这么恼人————我追了很远,但一直没看到真真,他是往哪个方向去的?大半个北边我都已经找过了”
秦隽看了他一眼,语气莫测∶“他在南边。”席锐∶ “……”
所以他这一趟是干什么去了,末世旅游吗好在他是个乐天派,不会因此垂头丧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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