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观城何人不知,这位酒三爷任性和那出乎常理的懒散。
他经常做出一些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今年也不例外。
酒三宣布退出比试,这让其余一些本不抱有希望的酒家们跃跃欲试起来,这也是为什么槽子出现,他们排挤的原因。
毕竟少一个对手对他们来说,就多一个机会。
醉凤接过仆人递来的酒,他只小酌一口,并不一饮而尽,观他脸色苍白隐隐发青,杜清远暗道情况不妙。
他不能再喝酒了,若再喝下去,会要了他的性命。
参加比试的酒家还剩下三人,只要品鉴三杯酒,他便不需要再去饮酒。
醉凤咬着牙,忍着胃里的翻江倒海和钻心入骨的疼痛,接过仆人递来的酒,他迅速的喝了一口放下,将颤抖的手藏在袖子里。
“下一回。”
额头冒出细细密密的汗珠,他的唇已然没了血色。
终于,到了最后一位,仆人将酒奉上,醉凤忍着强烈的呕吐感费力的伸出手。
“砰!”
酒杯掉落在地上,酒洒了一地,醉凤蹲下来呕吐,瘦弱的身子颤抖不止,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下。
“咳咳……”
“醉凤,你在干什么?快爬起来!”背后的男人催促着。
醉凤咳嗽不止,泪水糊了满脸,嘴角还挂着刚呕吐出的酒。
“他不能再喝酒了。”杜清远看不下去走了过去,将一枚药丸塞入他口中。
醉凤止住咳嗽,抬眸看向他。
“谢谢。”
杜清远对他微微点头,而后看向他背后被纱帘遮挡的男人。
“醉凤病了,需要大夫医治,他不能再饮酒,希望你能放过他。”
男人冷冷的看着他,哪怕隔着纱帘,杜清远也能感觉到这道目光的恶意。
“哪来的不长眼的东西,丢出去。”
侍从将清远围住,杜清远手指间夹着一枚银针,只要他们靠近,他便开始他的第二个计划。
若不能通过酒王比试见到醉凤,那么他就只带着人从这里杀出去并掳走醉凤。
眼看着侍从靠拢,杜清远手腕绷紧,正准备动手。
醉凤站起来。
“我宣布,今年酒节的酒王是这位公子所带领的槽子。”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槽子?
那个看起来像是叫花子,而且还毫无背景的庄家汉?
有人认出槽子的身份。
“他酿的酒曾经喝得人久病不起,这里面一定有猫腻。”
“我认识槽子,他天生没有味觉,他酿的酒更本不能喝。”
“会不会是酒仙弄错了?”
在大家议论纷纷的声音里,醉凤由仆人搀扶着走到场馆中央。
“普通的酒是以粮食和水果所酿,虽然价格参差不齐,味道也各有不同,却并不稀奇,你们可见过用草药酿的酒?”
“跌打酒是用草药泡的,可那个不能喝。”有人说道。
“我酿的酒能喝!”槽子拍着胸口打包票。
“我爹是赤脚大夫,我从小跟着我爹一起去采药,对于什么药草能吃,有什么功效我都知道。”
杜清远赞赏的点头,将药草与酒的完美结合,只一口便通身舒畅,提神解乏,杜清远之所以来,也正是因为对他的酒有信心。
再看醉凤,他果然有眼光。
既然杜清远是和槽子一起来的,侍从只得退下。
槽子开心得不得了,围着会场不停的转圈,杜清远看了他一眼,再转头便见醉凤不见了,被纱帘遮挡的座位空着。
那个男人也不见了。
四周都是前来道贺的人,他们将槽子围住,想过来讨杯酒喝。
杜清远挤出人群,走入一条甬。
“啪。”一个清脆的巴掌声令杜清远滞住脚步。
他靠在拐角处,往里面看去。
醉凤真倒在地上嘴角溢出鲜血,男人背对着杜清远,正指着醉凤对着他拳打脚踢。
“今年的酒王应该是李员外!谁允许你擅自做的决定?谁给你的胆子!”
醉凤倒在地上,擦拭着嘴角的血迹,脸上是他惯有的冷淡。
“李员外的酒像掺了水的花雕,他是酒王很难服众,你收了他的银子,你何不自己去宣布。”
他话还未说完,便被男人提了起来。
“你还真将自己当成酒仙了?你不过是个工具!主人让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别忘了这些年你靠着谁活着!”
“很遗憾,我不是个听话的工具。”他木讷的看着他,话语淡淡。
这副模样彻底的惹怒了男人,他一把掐住他的脖子。
醉凤并不挣扎,双手无力的垂落慢慢的闭上眼睛。
终于能解脱了,只可惜没能等到他。
忽地,男人松开手,醉凤摔在地上,手腕被人抓住。
“跟我走。”
杜清远拉着醉凤朝外跑去,他那枚银针控制不了他太久,得乘着他能动弹之前带着醉凤离开。
吹了一声口哨,在外等候的熊震天听到暗号带着人冲了进来。
出了斗酒会馆,上了马车,熊叔亲自驾马车。
“你还好吗?”杜清远看向醉凤。
醉凤坐在杜清远身侧,一副惊诧不已的摸样。
“你是谁?”
既然来这里是有求于醉凤,杜清远并不打算隐瞒自己的身份。
“我叫杜清远。”
醉凤瞪大了眼睛,眸光闪烁着,泪水止不住的落下。
“原来是你……”
这声音透着一股说不出道不明的酸涩。
就在他们的马车行驶出去不久,被银针控制住的男人恢复了行动,拔下肩膀上的银针,恶狠狠的看向外面。
“来人,去追!”
一群白衣侍从冲出会馆,顺着车轱辘印迹追了出去。
与此同时,他们的马车在一处山林的小木屋前停下。
这是熊震天找到了一处还算偏僻的地方,作为他们暂时的躲避场所。
“你认识我?”杜清远诧异的看向他。
醉凤苦笑。
“我一直在等一个人。”
他看向窗外,苍白的唇一张一和。
“你认识他吧。”
“你指的是小夜?”
醉凤喃喃着。“小夜,原来你是这么称呼他的。”
“想听听我的故事吗?”
杜清远点头。
醉凤垂目看着自己的手。
“三年前,渊观城醉仙楼,身为酒仙我常去品酒,对于酒自幼我便受过专门的调教,那一日,我看到了一个孩子,他定下包间独自饮酒,我好奇为何一个孩子会独自一人来喝酒,鬼使神差的过去与他攀谈……”
他自称小爷,说他和他认识的一个人很像,他花了大价钱将他从会馆里‘包养’出来。
酒仙不是小倌不会做陪酒的事情,他本以为馆主会拒绝,却不知他用了什么法子让馆主答应了他。
后来,他发现他的身份并不简单,就算馆主见了都惧怕。
他喜欢抱着醉凤,他说醉凤的怀抱很温暖,身上的味道很香,很熟悉,他从不做出格的事情。
有时候,他安静的像个缺爱的孩子惹人心疼。
这不禁让他想起了自己,他自小便被送到会馆,从众多的孩子中被挑选出来成为酒仙。
失去自由他有很多事情不能做,甚至不能随意的吃东西,就算吃食物,也只能吃会馆给他的药丸。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他已忘了什么是活着。
而那个自称是小爷的人,却让他体会到了从未有过的快乐。
哪怕明明知道在他的眼里,他不过是另外一个人。
而那个人,叫杜清远。
他常常自言自语,说清远好傻,说什么都相信,稍微骗一下就心软得不行。
每每说起他总笑,笑着笑着不说话,又开始喝酒。
他喜欢靠在他身上,嗅着他身上的酒味,说能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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