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魂的数量以百可计,而这些贴着“下”字的小鬼只数十人。
这些游魂似是底层的搬运工,负责搬运人气,而这些小鬼则是监工,负责将这些琉璃瓶收集起来。
既然收集起来了,那定然还要有人将这东西送上去。叶尤州等了一会儿,终于等到了一个小鬼。
这个小鬼的块头更大,脸上贴着的纸上写着“上”字。
见了这个小鬼,其他“下”字小鬼皆是点头哈腰,“上”字小鬼一言不发地带走琉璃瓶,无视身后“下”字小鬼的马屁。
等他走了,其他“下”字小鬼阴阳怪气着,“不过是来的早些,神气什么?”
鬼魂之间居然也这么勾心斗角,叶尤州默,他跟在“上”字小鬼身后。
穿过很长一道山洞,面前终于现出了点光亮,尽头处是汪水池。水池的水红得似血,池中长着棵茂密的灵树,灵树枝繁叶茂,树上却只有一颗赤红的灵果。
“上”字小鬼只有几人,他们将琉璃瓶打开,灵树埋在水下的根似是闻着味儿地扎进瓶中,抽动几番,便软软地藏回水下。
小鬼们拿着琉璃瓶出去,又有人拿着装满的琉璃瓶接上。
不知是不是吸多了人气,树上的灵果也生得如孩童一般,细看竟能清楚地看见眼睛鼻子。
这东西怎么看怎么怪异,可叶尤州也未在宗内书册中看过这法子,虽是隐隐觉得不对,可也不知这些小鬼是在以人气养着什么东西。
沉着稳重的“上”字小鬼们突然列成一排,他们立于池边,秩序井然,恭敬道:“恭迎娘娘归来。”
因着这地方昏暗阴森,叶尤州这才注意到水池还有条通向另一端的小道,小道上正缓缓行来一艘花船,花船上站的正是白日里口碑载道、赫赫有名的天仙娘娘。
白日里慈眉善目的天仙娘娘此刻却阴着脸,她细长的眉毛高高吊着,说话似是断了的弦般嘶哑,“大人传来消息,说是小宗主遭人暗算,而这贼人却逃走了,那贼人还未逃远,大人让我们留意百里之内的所有的村镇。”
“贼人长这样。”
一道水屏自空中展开,几乎是水屏中的人现出身的那刻,山洞中的小鬼们齐齐抽了口气。
天仙娘娘的脸色更阴沉了,“贼人诡计多端,许是会变换容貌,若是有游魂发现异常之人,报上来皆可有赏,若是捉到了贼人,更会直接撕了魂契。”
“撕了魂契?!”
饶是“上”字小鬼也忍不住惊呼了一声。
“好了,下去干活。”可惜天仙娘娘并不是什么好说话之流,她冷森森地催着小鬼们。
小鬼们压下心中的澎湃,又开始流水线工作。
花船停在了灵树前,叶尤州还没反应过来,就见这天仙娘娘直接脱去了身上的衣物。
正想非礼勿视着避开,却见这天仙娘娘胸前一片坦荡,竟是个男的。
这也就罢了,脱去了衣物后,灵树的根茎寻着香火味探了过来,那滑如水蛇的根茎在对方胸膛上游荡着,而方才还端着冷脸的天仙娘娘却突然开始暧昧地低吟起来。
根茎猛地将他卷了起来,藤蔓如水草般将他紧紧捆住,如狼似虎地吞噬着他身上的香火,天仙娘娘满足而痛苦地抽气着。
以为就要开始少儿不宜,正要转身就走的叶尤州听着这天仙娘娘近乎膜拜地嘶哑道:“为邪主效命,是我席帘的殊荣。”
叶尤州倏地看向树上那颗灵果。
当今能被称为邪主的,上下百年只一人,便是百年前祸乱天下、阴邪狡诈的檀阴大魔头。
他就说魔宗怎么可能轻易善罢甘休,原是一开始就有两手准备,若是移魂不成,便用眼前这邪法召回檀阴。
越看越觉得眼前的灵果下一刻便要如婴孩一般呱呱坠地,看得叶尤州恨不得立刻劈了眼前这灵果。
“席帘。”
声音阴凉,不掺一丝感情,冷得似是呼啸而来的冬日雨雪。
本还在水池中的席帘瞬间整理好仪容地跪伏在船上,神态肃穆,和方才判若两人,“大人。”
叶尤州不由地向山洞中那人看去,那人自阴影中走出,高马尾,背重剑,冷面剑眉。一身玄甲泛着冷光,胸前的护甲上嵌着只青面獠牙的凶兽。
悲凉、死寂的气息从这人身上漫出,这股气息抓着人深陷泥潭,似乎要用尽了浑身气力才能从这般浓稠悲寂之中回神。
他自阴影中完全显露出身形,额间正中是一道竖向银色印记。
是“弋”。
书中檀阴座下排行第一擅驭魂的鬼修。
也是师弟众多桃花之一,叶尤州面无表情地在心内补道。
第56章 阴魂不散了
“大人……”
弋轻抬下了手,席帘登时似是拨紧的弦,他额间冒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嘴唇不住地颤着,绷紧着头皮等着下一句。
就像是傀儡师操控着傀儡般,二人之间看不见任何丝线,可从地上跪着的天仙娘娘的反应来看,他似是被一根无形的丝线牢牢操控着,此时就如站在通了电的电线上的小麻雀,颤颤巍巍,任人宰割。
这东西估摸就是方才那两个游魂所说的魂线。
先前在小世界时,叶尤州在流操控萍娘的时候见过这丝线,但流的丝线还是肉眼可见的,而面前这位的驭魂术,显然已经到了一个极为恐怖的巅峰境界。
“那位……”
如毒蛇吐着红信一般森冷。
席帘抖得如筛子,巴不得大人赶紧说完。
玄甲寒光一晃,指节随着弯动发出了“咔咔”的声响,投向席帘的这眼阴鸷森冷,“活的死的……都给我捉回来。”
阴森、肃杀,像是白骨上重筑了新肉,明明看着是个活人,内里却腐朽溃烂,黑得滴墨。
“是,是……”席帘腿肚子打着颤,面色煞白,“属下定不辱命,将打伤小宗主的贼人带回来。”
不知是不是不服新主子,席帘提到小宗主时,弋身上的气息更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叶尤州将弋的神色看在眼里,心里亮堂着,这就是所谓的情敌相见分外眼红。
弋派下属捉师弟,是为了帮焦符报仇吗?自然不是,他就是馋师弟的魂。皮相美绝人寰,魂魄澄净剔透,道心极稳、修为灵脉属上成。作为驭魂的鬼修,这是弋毕生追求的完美魂奴。
这些条件,师弟一一符合。书中弋在白云间初次见到被软禁的主角时,便一眼相中了他,从此夜不能寐,如着了魔般想着主角的魂魄,势必要将他练成自己的魂奴。
但当时焦符看得紧,弋也没正当理由下手。如今焦符昏迷,温自怜的行踪又在附近,这样好的机会,弋又怎会错过?
书中弋对主角可谓是赶尽杀绝,在其他桃花还在费心讨好主角时,这货只满心思地想搞死对方,好练成魂奴藏在身边。
几乎是次次碰面,次次都下死手。弋在书中也曾得手过一次,当时魂线都已半数刺进了主角体内,眼见着就要成了,谁知道却被突然赶到的焦符打断。
这段剧情时,焦符粉狂喜,弋粉狂怒。
【这只白雀真tm烦,七十多章了!好不容易看到咱们弋要得手一次,这到手的天鹅肉居然又被截胡了?!这不河狸!】
【孩子头回得手,平时黑得跟芝麻糊似的眼珠子这会儿都亮了,就不能让孩子好好地尽兴地玩一回吗?就tm打断、打断。】
【唉……啥时候咱们浪漫的收藏家能收到主角的魂,点亮收藏图鉴啊(望天流泪。】
叶尤州记得很清楚,当时他还在喝水,看到“浪漫的收藏家”这个形容后,直接一口水喷了出来,吓得边上病床的大爷心率直飙,他在一边连连道歉。
神tm浪漫的收藏家。
这狗血小说的评论永远能打破叶尤州的下限,焦符有人站,他还理解,虽然喜欢搞强制爱,但起码还算个人。可有人站弋,他就不明白了。
不明白的时候再看评论分析,就更想自戳双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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