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渡雪气了会儿,断音:【不争气。】
叶尤州不太能理解,但他大概知道路渡雪的感受,大抵就是磕错了cp,捶胸顿足的无奈吧。
路渡雪歇了会儿又提起了些精神:【算了算了,好歹拆开了他两。温修士可不能再和我哥多聊了,这两日我爹总叫他们一起品茶。温修士这般相貌品行,若是被我哥瞧上了,那可是断然不行的。温修士就当一心向道,抵制一切诱惑,保持那颗纯净之心,破苍穹而入九天!】
叶尤州懂了,原来是主角唯粉,还是个磕了邪.教的唯粉。
叶尤州语重心长:【路姑娘,民间有些话本还是少看为妙,我与路修士绝无可能。】
路渡雪不以为意:【开始都这么说的。】
【……】
发倔的牛不是一根缰绳能拉得回来的。
路渡雪似是觉得没劲,草草道:【算了,月老下凡也搭不起你们这线,我不管你们了。】
叶尤州求之不得,乱搭鸳鸯谱就是离谱。
路渡雪话锋一转:【对了,我听说温修士对于旁人示好,从未有过半丝回应。不错,他就该一直这样下去,每回听见有人阻挠他修炼,我就和被小猫抓了似的,浑身不舒服。你是他同门师兄,他若是有了什么苗头,你应当也知晓吧?温修士现在应当没有心仪之人吧?】
叶尤州十分笃定、立刻答复:【没有。】
说完叶尤州好心提醒:【路姑娘不是要在轿内小憩?再不睡,一会儿怕是要到了。】
【差点和你聊忘了。睡了睡了,今日这头冠太沉了,压得人直想睡。】
路渡雪飞速下线。
云轿内虽是无人开口,但气氛不算太闷,叶尤州看着小天窗,若有所思。
此次开海祈福,直通远古深海“飞天镜”,据说蓬莱先祖当年便是沉没在飞天镜。
叶尤州也是头回去飞天镜,先年蓬莱秋祭时他不是没有动过心思来,但上回来蓬莱取剑时就尝过晕船的苦楚,他就打消了念头。
此番来,果然又晕了。下回再让他来,他可真不来了。一来一回,能搭进去半条命。
“叶修士。”寂静之中,路别昔突然叫了他一声,声音有些微讶。
叶尤州低头看过去,只见方才还窝在他怀中呼呼大睡的小藕人正抱着对方的雪色长靴,贴得紧紧的,还一脸满足地晃着脑袋上的白毛。
叶尤州默然无语。
卦藕,你的羞涩呢?你的走一步退两步呢?怎么到了充电宝面前,都成空了?
叶尤州试图把这只吸灵力吸昏了脑袋的卦藕扒拉回来,他拽了一下,小藕人顺着他的力度三百六十度旋转了一下脑袋,随后又一脸享受地贴了回去。
拽胳膊,它死活不撒手;拽脚,它被拖了一下就委屈地跺着脚,怎么也不让拖了。
叶尤州束手无策,偏偏又不敢硬来,怕这只脆弱的小藕人碎成一片一片的。
“叶修士的这只卦藕竟不怕生。”
所幸路别昔没什么意见,叶尤州心道这卦藕不是不怕生,是灵力上头了。
路别昔揪起小藕人,还未再夸它两句,就见小藕人一口咬了下去,一排齿印瞬间落在了虎口处。
小藕人咬完后就缩回了叶尤州的怀中,颤颤巍巍的。
轿内的二人似是时间静止了一般。
云轿停了下来,已抵达飞天镜,此次秋祭全权由路别昔负责,他要出去领着众人开启阵法,放流琉璃灯。
云袖带起一阵微风,叶尤州扯住云袖一角,飞快地在那个齿印处抹了药,声音僵僵的,“路修士,方才多有得罪了。”
路别昔还未回应,门帘倏地被拉开,路渡雪站在外面,眼睛亮得发光,“什么多有得罪?你们刚刚做了什么?”
叶尤州面上一僵,他抬眼,本要开口,却见路渡雪身后还站着位少年。
温自怜淡漠地看了眼他搭在云袖上的手,目光和他一触即离,转身走了。
路渡雪回头发现人走了,她朝叶尤州眨了下眼,追了过去,“温修士,你等等,这飞天镜中恶兽也不在少数,我方才还未说完危险之处。”
活像是追着人科普天下险恶的老妈子。
下了云轿,叶尤州按着卦藕道歉,并说明了真话藕的真话属性,刚刚那句“不怕生”估计触发到点了。
小藕人点着脑袋,认错态度十分良好。
路别昔轻摇头,“叶修士言重了。”
手上的齿印已消散的不见踪影,倒是还留着些清香。
云轿后,众多修士已抵达。在一套祈福祭祀的繁文缛节后,路别昔施法破阵,众修士跟着放流了琉璃灯。
飞天镜是一处悬在深海内的孤岛,海水皆被屏障阻隔在外,这里与陆上无异,古木参天,郁郁葱葱。
阵法破了后,其余修士多是三两成群或是两两作伴,好互相有个照应。
叶尤州不打算找盟友,他正要进去,身旁倏地多了个人。
“我不寻师兄,师兄也不会寻我吗?”
分明是有些怨愤的话,温自怜说来却语调平淡,凤眸中淡如静水。
“师弟……”
来了来了,主角的遗迹之路要开启了。遇大佬,被欣赏,获奇遇一条龙服务即将开始。
叶尤州左右寻觅了一番,在右前方找到了路别昔的身影,这种遗迹,一般还要有血脉相连的后辈同行才能触发。
但怎么和师弟说还是个问题,还在考虑措辞,颊侧搭上一掌,他被掰回了脸。
温自怜一侧的眉紧皱着,芙蓉面上带着薄怒:“我不许你看他。”
叶尤州一怔,这好像还是师弟第一次用命令式和他说话吧?
官配好大的威力啊。
第72章 相思成灾了
眼前人静默良久,不知在想些什么,温自怜眉间皱得更深了,声音也有些低,“师兄到如今还觉得我对他有意?”
叶尤州没说话,心道这是自然。
颊侧的手带了些力度,一个冰凉的吻猝不及防的落在唇上。
周围人来人往,刚刚这会儿功夫,已有不少修士投来目光。叶尤州没料到这突然的举动,他瞳孔微缩,反应过来时,对方已移开。
“师弟,你……”叶尤州怔住,他瘫着脸抬手擦了下嘴。
温自怜眼神一黯,丹唇抿成直线的弧度,“师兄此时莫非还在心里想着我是受连心梭的影响,才对师兄有此举动?”
叶尤州骤然看向对方,这不是师弟,是他肚里的蛔虫成精了。
“师兄还觉得我此次就该和路修士作伴,而不该在这里和师兄多做纠缠。”
叶尤州已经僵在原地了,是他撮合的意图太明显了?怎么师弟什么都看出来了?
温自怜静了一瞬,眼中划过丝异样的情绪,他眉心轻拧了一下,似是在思考什么,百转千回后,他动了下唇,轻语道:“我好像并不了解师兄,有些时候,师兄说的,我不明白。师兄所想,我也不明白。”
少年垂首在他肩侧轻蹭了下,声如细羽,带着些许低落。
又有修士投来目光,前方的树上还落了只单脚站立的傻鸟,这鸟长得像麻雀,但又不太像,比麻雀更大些,居然还有对白眉毛。这鸟此时正歪着脑袋,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们二人看。
叶尤州:……
哪来的这么八卦的鸟。
又有过路的人投来目光,叶尤州伸手推了一下,“师弟,这里不是好说话的地方……”
说话间,那只独脚鸟凑得更近了,它直接站在了叶尤州身边半臂距离的枝丫上,两只茶色的眼珠子转也不转地盯着他们二人,神态专注,就差没钻进他们二人之间看戏了。
离得这么近,温自怜自然也注意到了它,本就恼火,凤眸中杀意微现,枝丫上的鸟敏锐地感知到了不善的气息,扑棱了下翅膀十分果断地飞走了。
看见这鸟只长着一只脚,喙上对称生着两个黑点后,温自怜神色一变,这鸟……
*
叶尤州跟在少年身后,偌大的飞天镜内,他们不寻宝也不看其他,却追着只傻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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