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喜人掂量了手中银两,笑眯眯着应下了。
在其他报喜人还在惊疑不定的时候,只有他当机立断反身就带着人来了定国公府,虽然早先记熟的路是通往卫侍郎府上,但这块地权贵云集,他闭眼也能摸过来。
这次,可真是个实实在在的大喜啊!
不看这边老国公得知消息之后,手脚踉跄一个不稳,被下人们着急扶住之后大笑一声的大喜场景,京都贡院之外的骚动,并不比上下为之一震的定国公府要好上多少。
可惜,比之定国公府上掀开的喜浪,京都贡院之外拥堵着的人群却是一阵哗然,其中惊疑最多。
能够夺得前几的学子,人们心中都是有数,名声不论高低,圈子内里却有种无言的默契。
就好比礼部尚书之子卫珞,他对内对外都似一块低调而温润的美玉,有些人或许因为亲疏远近,无法判定他的真材实料,但是真正亲近之人,都知晓他的才华,文人才子之中都是一个圈,真正有本事的人是藏不住的。
不看卫珞,能真正与卫珞交好之人,哪一个不是文采斐然名声在外的。
他若是解元,倒也可以理解。
若是不知道哪里闯进来的黑马夺了魁首,也可以理解,可如今摘得魁首的人,他们是熟悉到耳熟能详,眼下一看,又陌生到从未听闻般。
这番震动,就连许多不怎么关注放榜之日的平民百姓,也磕着瓜子凑成堆看起了热闹。
而被众人关注着,却没有一人逮着人究竟是何时回京,又何时参加了科举的谢辰,正揉着眉心才从龙床上坐起身。
他刚坐起身,身后就传来一阵窸窣声响。
谢辰回身去看,楚千泽正支起上半身,慵懒抬眸与他对视,雪肤红唇又冷又艳,乌发倾泻了他的半身,滑过肩骨,沾着未褪的湿汽、凌乱的散在身后,说不出的糜烂。
鼻间似乎能嗅到甜到发腻的缠绵味道,谢辰揉捏眉心醒神的动作一顿,下意识别开了视线。
他身处此景,不显突兀,比起被人揉捏至软骨的帝王,他别开视线的动作,更像是被妖孽蛊惑了的桃花仙。
楚千泽嗤笑一声,他披上单衣,无视了身上的痕迹,睨视着谢辰平静道:“之前白日宣淫的时候倒是不见你羞。”
谢辰以手作拳,抵唇干咳了一声。
帝王顺手撩出发丝,理至胸前,抬眸间不见温缓,凤眸微懒,一派天家贵气。
“怎么不敢看我?”语气有所不满。
谢辰只觉无奈,“是你先动的手。”
他倒还惦记着白日,先前毫无顾忌的帝王可丝毫没有这个意思。
楚千泽刚有动作,腰腹处一酸,好似流出了些什么,他指尖骤紧,心中羞恼,语调却依旧清淡,维持住了从容作态道:“那又如何,我让你停手的时候,你也没有停手啊……”
他话说一半,还是没忍住轻踹了谢辰一脚,“还不叫水!”
探出薄毯的雪白足踝上有着一圈极清楚的指印,谢辰余光瞥到,玩心一起,指骨扣拢,果真严丝合缝。
楚千泽心下一抖。
一拉一抬,有些酥软的腿反作用于主人本身,楚千泽倒在了一床凌乱中,单衣遮不住玉白肤色,在纠缠着的乌发中若隐若现。
谢辰单膝跪在床榻上,手扣着楚千泽的足踝,另一只手从俯躺着的帝王后颈处,沿着下陷的脊椎滑动,逐步向下。
他指尖扣着雪白皮肉,摸着脊骨向下的动作很慢,慢的好似一场漫长的酷刑,等待的过程分外的煎熬。
楚千泽咬着唇一声不吭,指骨却攥的极紧,凤眸凌厉又破碎,坠着一星半点的水光看着谢辰。
谢辰眉眼尽是温柔,语气却毫不动容,“圣上,今日是贡远的放榜日,你也藏不住我了,还是让我回国公府吧。”
他俯在帝王耳边,亲昵的小声道:“如何?”
明明是在哄着人,动作却已经危险到了脊椎的末端。
楚千泽一字一句,颇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他凉凉开口:“好啊,你回去。”
谢辰笑了下,知晓楚千泽心里憋着气,还是将人好好整理了一番,免得被宫人看了去。
似乎觉得安全了,帝王手指穿梭在衣带上,披着如莲花散开的乌发,凤眸漫不经心低垂着,字句间带出几分危险的意味。
“谢辰,你好样的。有本事以后都别碰孤。”他还是舒不出心里那口气,本来是挑拨着想要人松口,却完全被扣着反将了一军。
如今他被揉捏着吃干抹净,人也没成功留住,两头空。
楚千泽最后拉扯衣带的力道很重,似乎将其当成了某人。
脱了情.事,谢辰又温柔含笑的凑了过来,“总要守些规矩的,免得在世人口中落了口舌。”
楚千泽唇角勾出的弧度毫无温度,“以上犯下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心里还惦记着规矩。”
“天地君亲师,没见你记着前三样,倒是后两样能拿捏住你。”
“你不一样。”谢辰眉眼柔和,笑起来有几分餍足过后的浪荡,语调却格外认真,“你在天地之上。”
楚千泽看他,“别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不计较了,既然要回国公府,还不趁早。”
他凭白吃了一遭亏,眼下连看谢辰一眼都恼,可话是这么说的,真要将人放走还是有些不舒坦。
出口的话不好再改口,楚千泽也不是无理取闹的人,因着私心放纵了一次,就绝无放下身段再来第二次的时候。
“走走走。”楚千泽越想越是闹心,挥着手别开了视线。
谢辰失笑上前,将人打横抱起,“明日再走,先去沐浴更衣。”
他将楚千泽收拾妥帖,自己却松垮着衣物,未有遮掩的意思。
听到命令低头进来的宫人,余光无意间扫过了眉眼含情轻笑着的公子,长发垂落,低眸也如谪仙人,脚下步子竟是错了一拍。
环着谢辰脖颈的楚千泽倏然撩眼看向宫人,面向谢辰的隐隐纵容随之一空,淡漠泛上眸底,他平静落在宫人的视线带着化不开的凉薄。
只一眼,帝王什么都没说。
僭越的宫人却扑通跪了下去,额头紧贴在地面,一句讨饶的话都说不出口,身体微微颤抖。
谢辰正侧头向着另一边的宫人吩咐着什么,听到声响诧异转头看了过来,漆黑发丝落在了半敞的胸口上,“怎么了?”
楚千泽淡淡收回视线,“无事,先退下吧。”
他垂眸,伸手细致将谢辰的衣物整理严密,并无异常的表现。
宫人退的很快,谢辰看了一眼,又低头看了眼怀中的帝王,眉眼落了旖旎情色,却依旧一副不辨喜怒的模样,真是动人。
谢辰心觉这反差真是越看越喜欢,他笑吟吟着,低头在对方眉心亲了下。
楚千泽唇心红意愈盛,他摸了摸眉心,也不由轻轻勾唇。
……
消息传到卫珞耳中,陆淮本以为他在惊诧之余,多少会有些失落,可卫珞当场站起了身,不复之前温润平和的姿态,惊愕问出的却是,“谢世子也参加了这次的科举?”
看样子,比起解元不是他,对方参加科举这件事才更让他惊讶。
陆淮道:“怎么,你这幅模样,是肯定谢世子参加了这次科举,就一定能拿下解元?”
他想起曾经在谢辰身边看到过的圣上,又若有所感的闭了嘴。
卫珞恢复冷静,坐下后道:“倒也不是,几分猜测而已。只是若是他,却也没有太过吃惊。”
陆淮侧目,“为何?”
之前也听过卫珞谈起揽芳盛宴的事情,但那样的话有五成碰运气的成分在,更何况对方并未详细解释。
卫珞低眉,声音放轻,“我从江南那边探到一些小道消息,早期教导谢世子开蒙的几位先生,都是当世有名的大儒。”
说到此,他话题突然一转。
“世子五岁之前,聪慧无比过目不忘,不论什么一点就透,举一反三灵性无比,是极难得的圣人天资。”
陆淮点头,并未去笑,“我知道,这事据说是定国公太过夸大,孩子或许有几分机灵,但真正入了学也不过一块朽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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