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屠宏没想到他明明封住了那群巍国偷袭骑兵来时的地道,却没想到这群偷袭者根本没想返回地道,反而调转方向,直接往并州方向而去。
“那聊国大王子还真是蠢得很,还以为我们会逃回地道里返回凉州城,那个地道早已在我们进入之后就已经被封了,还用得着他们封吗?”
“哈哈哈哈哈!!!!我们根本就没打算回凉州城,而是直接去并州。”带领这队偷袭人马的游击将军鲁佳笑道。
身边的副将疑惑边骑着马朝并州方向而去,边疑惑不解地问道:“将军,既然您刚刚已经知道那个一身土的人是聊国的大王子申屠宏,他身边也不过一百余人,为何不将他杀了或擒了?擒贼先擒王不好吗?”
鲁佳:“你还真是傻啊,为何要擒拿他或杀他,西路大军有一个这么蠢的首领坐镇,才是我们大巍之福啊,若是将他擒了或杀了,以聊人的处事方式,怕是会瞬间放弃他 。”
“而没了他,西路军就会换一个统帅,随便哪一个都比那个申屠宏脑袋好使吧,那不是在帮敌人吗?我们可不能干这等蠢事。”
副将挠了挠头,“原来如此,是末将愚钝。”
此时的申屠宏已经意识到带兵打仗不是那么简单的,而巍国人不是那么好对付,那个陆兰锖更是阴险狡诈,此时他已经梳理好但还是被酒精燎了半边头发的申屠宏,一脸阴沉。
经过今日一战,西路军在凉州城的东西南北门各损失了一千多步兵,五百多骑兵,一百多攀云梯,总共折损了五千余步兵,两千余骑兵,所有的攀云梯,还有大半的粮草,而除了今日死伤了几个巍国偷袭的骑兵,他们甚至连凉州城内几万大军的衣角都没有碰到。
十多个西路部落的首领此时也黑着脸,没有一个人不在心底咒骂这个蠢货大王子。
申屠宏再也没有今日之前的闲适享受,他看着身边这些虎视眈眈简直想要将他吃了的部落首领,内心反而格外的平静,这些人就算是再恨他,在没有完全失败之前,这些人还是不得不听从他的指挥。
他还有机会,只要胜利,就算是付出一切代价,他也在所不惜。
申屠宏深吸了一口气,用这群首领从未见过的沉静语气说道:“凉州城一共有东西南三条主路,派兵将这三条主路切断,且将凉州城团团围住,连一只苍蝇都不要放进去,本王子就不信,没有补给,只敢守城的凉州城能撑得过多久?”
首领们没想到这个大王子此时竟然有了脑子,没有鲁莽了,这般办法,倒是比先前直接攻城要好得多,切断凉州城的补给线,逼得凉州城不得不出门迎战,到时候敌寡我众,未必不能拿下凉州城。
而此时,连下多日的暴雪竟然停了,暴雪已停,正是他们西路十万大军休整的好时机。
申屠宏看着天空:“什么神仙下凡的皇帝,老天爷,你还是站在我这边的,我才是天佑之人,哈哈哈哈哈!!”
众首领见着这个已经笑到癫狂的大王子,悄悄翻了个白眼,不过是出了一条小孩子都能想到的计策,成不成功还未可知,又开始自大起来,不过还是希望他的脑子多在他的脖子上待一会,不要再离家出走了。
而此时的聊国宫殿,聊国大王申屠元知道了大儿子申屠宏一意孤行,在大军没有休整的情况下贸然攻城,致使大败,加上路上冻死的伤亡一万余人,气得吐血。
“不是派了鲜玉春把那个逆子带回来吗?”
底下人回答:“回王上,不知鲜玉大人如今在何处?总之他没有将大王子带回来。”
申屠元仔细一想,怕是鲜玉春此时已经凉了,更是大怒:“逆子,真是逆子。”
转念一想:“幸好还有二儿子申屠镇为人谨慎,不像这个逆子。”
又有一人冲了进来:“王上,二王子申屠镇带着十万中路军去攻打幽州了。”
申屠元急火攻心,吐出一大口鲜血,晕了过去。
第68章
此时的凉州城, 申屠宏分为三路,各派五千人马,将凉州城的三条主路切断。
前往凉州城东路的五千人马,此时经过两日的休整, 已经基本恢复了全盛的状态, 带领他们的是西路鹿义部落的年轻首领达西炎,比起前两日攻打凉州城东门时的痛苦经历, 这项新差事显然轻松得多, 这数千人也轻快起来。
达西炎带着人马进入一狭窄山隘, 当所有兵马都进入这山隘之中时,这位年轻的首领突然听到了一种奇怪的声音, 他内心突然感觉非常的危险,却不知这种危机感从何而来。
刚开始这声音还很微弱,慢慢地越来越大, 直到所有人都听到了巨大的轰隆声,达西炎抬头往声音传来的一看,山上竟然有无数巨石滚下。
他连忙下令:“有埋伏, 快跑。”
可人实在是太多了, 这座狭窄幽长的山隘只能同时容得下两匹马前进,队伍有千米长,都困在这山隘里,而这般狭窄的队伍如何能跑得快呢。
无数巨石落下, 砸中了无数的人马。
不知过了多久, 幸运只受了一点轻伤躲过一劫的达西炎睁开眼睛, 此时的五千人马已经死伤无数, 没想到巍人早就料到了他们会想要切断他们的主路,早早就设下了埋伏, 而要想布成这般的巨石阵,没有至少半个月的时间是不行的。
而半个月之前他们还没有行军,半个月之前他们这些西路首领只知道今年冬季,食物短缺必须攻打巍国,而选择在此时攻打凉州完全是那个蠢货王子一时的心血来潮,但巍人竟然早早就料到了这一点,甚至早就料到那个蠢货王子会在第一次受挫后选择切断他们的补给线,早早的设下了埋伏。
那个陆兰锖难怪会在七年前以十万兵马对阵聊国的二十万骑兵而不败,简直是一个走一步能料到敌人十步的恐怖谋略者,一切竟然都在他的机关算尽之下。
看着被石头砸伤砸死甚至被发狂的马儿踩死的无数骑兵,达西炎陷入到了深深的绝望之中,不过更令他感到绝望的是,这个山隘的前后出口都已经被山上的巨石和落下来的沙石所封,他们要想出去,不是要用腰间那把本是杀人的弯刀慢慢挖掘,要不然就是放弃他们的战马,从周围陡峭的山隘爬上去,将所有受伤之人扔在这里。
无论他选择什么,这五千人马就已经废了。
而另两路骑兵也面临着与他们相同的境况,去往东路一队人马本来是去毁掉连接凉州与并州的两条巨河上的两座大桥,他们本打算先毁掉离凉州最远的那一座大桥,然后再返回毁掉离凉州最近那座大桥,最后驻扎在河边。
却没想到他们行进至中间之时,两座大桥突然被一个机关损毁,他们不得不困在两座大桥中间,进退两难,两处河流都湍急无比,根本无法快速搭出一个简易可供马也通行的桥梁,就算是只供人行走的桥梁,怕是也要数日时间,而他们的干粮那时候早已耗尽了。
去往南路的人马,凉州与翼州相连,而南路连接的正是凉州与翼州,与人烟稀薄的北方三州不同,翼州是丰饶之州,府兵众多,安防森严,他们只带着五千人马去往南路,无疑是对凉州和翼州的挑衅,所以这队人马先是经历了水攻和火攻,伤亡无数,最后被凉州边关军和翼州的府兵联合的两万军队尽数剿灭。
申屠宏本以为自己出了一个好计谋,却没想到一万多人马出发不过几日时间,就有两队伤亡无数被困,一队全军覆没,此时他出兵还不到一月,西路的十万兵马就已折损三万。
剩下的首领们见胜利无望,再也不愿听从蠢王子的吩咐了,反而打算将申屠宏捉拿,带回王都治罪。
申屠宏此时才发觉自己已经彻底失去了威望和地位,他彻底醒悟过来,自己根本就不是带兵打仗的料,他现在不仅失去了继承王位的资格,更是犯了重罪,怕是新王上都还没上位,他就要被愤怒的聊国百姓喊打喊杀了。
不过仍然梗着脑袋做出一副王子的姿态:“你们要做什么?本王子是西路的统帅,你们是要造反吗?来人啊,本王子的护卫呢?”
就见他的属臣冲入帐中,“大王子,臣下带了一个祥瑞之人来见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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