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一见他反而笑了起来,这般亲和倒与两年前那位少年别无二致。
“谭兄。”
谭乐生惶恐:“陛下。”
少年眼中闪过一丝孤寂,不过埋着头的谭乐生没有注意到,而守在一旁的安宁王陆兰锖却注意到贺疏舟眼中的失望,当时陛下与谭乐生也算是相谈甚欢,今日却一个诚惶诚恐,一个满心失望,所谓皇上,也不过高处不胜寒,陆兰锖的心揪紧了,简直想现在就牵一牵少年的手。
少年想要说出口的话又从喉咙里收了回去,过了一会儿,才带着一点无奈的语气道,
“谭爱卿。”
“谭爱卿是不是很好奇为何你的兄长袁哲没有任这个三品农学监监正,反而是你当了这个监正。”
谭乐生没想到陛下如此直接:“陛下,这臣确实不知且不解。”
“因为袁哲从小虽饱读诗书,但却不懂种田,谭爱卿虽文采不及袁哲,但会种田,如今大巍有了可饱腹的稻粟和土豆,又马上要有可制糖制酒的玉米,但喂食牲畜,不是只有玉米就行,只吃玉米的牲畜长不胖,而且,如今的大巍还缺一种制油的作物。”
“若是百姓们仅以牲畜的油补充油分的话,那么大多数百姓都吃不到足够的油。”
“而若是有一种植物能制油,而且制油之后留下的东西还可与玉米混合喂牲畜,牲畜也长得好,你说这种作物对大巍重要吗?”
听到这种重要消息的谭乐生此时也没了刚刚的惧意,激动道,“重要至极,难道陛下还要从仙界拿出这等作物吗?”
贺疏舟笑道:“哎,何必从仙界去取?此作物我们大巍就有。”
谭乐生:“什么作物?臣怎么闻所未闻。”
“谭爱卿是见过的,而且日日都见,正是大豆。”
谭乐生睁大了眼睛:“大豆?大豆虽然确实也能填饱肚子,但之前未有人拿他炼油,而且跟土豆和玉米这种亩产千斤的仙种比起来,大豆一亩产不过两三百斤,且吃了大豆会胀气,虽然可制成豆腐,但也比别的作物麻烦,百姓们也不过田间地头种一点罢了。”
“若是跟土豆玉米一样推广,怕是不妥。”
贺疏舟没有理会谭乐生的顾虑,反而问了一个对谭乐生来说非常奇怪的问题:“谭爱卿,你听说过杂交吗?”
第79章
谭乐生:“啊?”
陆兰锖:“咳!”
见满脸通红的两人, 贺疏舟笑道,
“你们想到哪里去了?朕可是正经谈论科学问题,就是为了大巍百姓。”
陆兰锖摸了摸鼻子,装作啥也不知道的模样。
“马和驴可以杂交生出骡子, 骡子虽然不能生育, 但却有马和驴的优点,而杂交的大豆也是能结合……”
之后几天, 贺疏舟一下朝就拉着谭乐生, 给谭乐生讲了一遍他学的高中生物知识, 虽然不够全面也不够深入,但对这个时代来说应该是够用了, 虽然一时谭乐生消化不了,但几个小太监将他们陛下所说的每一句话都记录了下来,最后谭乐生抱着一摞书晕乎乎地回去了。
如今全国各地都在种土豆, 交邕的几座小型水库也修好了,虽然不够交邕百姓种粮食的,但也解了燃眉之急。不仅岭南在修河堤, 蜀州, 扬州等也是水汽丰沛之州也纷纷开办了官营和私营水泥厂,也准备加固河堤。
而同时有三条水泥官道在修建,沿途连接了十个州府,唯有蜀道和益州这种多山陡峭之地, 暂时还没有能力修建水泥官道。
民间不少富商地主也从私营水泥厂买了水泥, 修建房屋和修整道路。
而刚收回的四州也发放了赈灾粮, 有了土豆这种良种和好天气, 想必今年也一定是一个丰收年。
四州收复之际,四州的聊国官员也大多跟着走了, 但户部这次无须贺疏舟上次科举那般安排,户部自行就安排了合适的人员填补了四州官员的空缺。
可以说,如今的大巍正在快速发展着。
【哎,这就是朕打下来的江山啊。】
就算如今在朝堂之上,贺疏舟也是微微躺在龙椅之上,内心长叹了一口气。
【这下子可以休息一阵子了吧。】
大臣见着他们这位陛下终于放松,内心都跷起脚哼着歌的模样,也是心中长松了一口气,从去年北方大旱,知道聊国可能进攻以来,这十来个月以来,精神竟无一日放松,就算是回了京城,也还是紧绷着神经。
直到今日,陛下心声中这么感叹一番,他们才发现,这一段日子终于结束了,现在可终于可以轻松一阵了。
礼部侍郎:“陛下,如今已是五月初,今年四州回归,不如去兴襄山举行祭祀,告慰大巍的十多位先帝。”
贺疏舟装作没有听见。
【这不过年不过节的,好不容易休息几天,还要去拜祖宗,不干不干。】
礼部尚书:“陛下,不如带领群臣,去兖州皇家围猎场举行春猎。”
【这倒是说到朕的心坎上了。】
【这才叫休息嘛。】
陆兰锖想着,这打仗也未在陛下眼前展示过武力和计谋,若是去打猎,亲自打一头大虫和熊剥了皮献给陛下,陛下是天下之主,什么好东西没有,他一直纠结不知送陛下何物,这亲自打的猎物倒也是个好礼物。
兖州围猎场离京城不过几十里远,因此马车不过一日便到了,朝臣们一个不落地都跟着去了,就连原本担任少工监火炮司少监的房奇略如今也升任为少工监监正,成了名副其实的朝臣,御史大夫亲眼见过那火炮的威力之后,房奇略升官也不好说什么了。
这场春猎游虽然没有跟以往的历年春猎一样有无数宗室人参加,但原本的不少老朝臣,再加上贺疏舟最近两年新提拔的朝臣,林林总总加起来虽然还凑不够一百零八个,但也能凑够七十二个了。
而太后娘娘夏韫也在其中。
自从年初,太后就知道了自己的小儿与安宁王陆兰锖真成了一对,据说还是小儿强迫人家的。
自从小儿回宫,这安宁王日日朝宫里跑,倒没有一点被强迫的模样,也不知这两人究竟是谁先开始的?谁的情深一些?虽然看了那本书之后,她并不打算太过为难两人,但那是在安宁王真心对她的小儿的前提下。
虽然陆兰锖也算是她眼皮子底下看着长到十几岁的,之后的几年也是战功赫赫,颇为不俗,作为子侄,那确实是个好孩子,还令人心疼。
但若是以小儿的伴侣来看,她也不知这安宁王到底有几分真心?为人体贴与否?这脾气好不好?
到了兖州皇家围猎场,太后夏韫看着皇帝马车下同时下来且十分亲密的两人,忍不住咳了一声。
“太后。”陆兰锖满头大汗,十万大军兵临城下之时都未有现在紧张,光顾着与陛下亲密,不知太后也在,虽然太后应该早就知道了他与陛下的关系,而且陛下回京这几日,也一直没有什么表态,仿佛不知道这件事一样。
可一日没有得到太后娘娘的认同,他就一日不能心安,虽然大多数人都认为他才是被陛下强取豪夺之人,可若是有心查证,就能知道是他先引诱和威胁的陛下,若是太后娘娘知道了是他大胆犯上,不顾君臣之谊,非要将陛下引入一条艰难之路,若是与他相伴一生,陛下将与亲生子嗣无缘,而陛下的子嗣可真的有一个皇位要继承。
太后娘娘就算是再看得开,肯定也不会容忍他们之间的事的。
果不其然,今日太后娘娘就有所行动了。
太后见满头大汗的安宁王,又见跟没事儿人一样的小儿子,叹了一口气,他这个小儿子久居高位,心是真大真不贴心啊,还没安宁王懂事一些。
太后:“听说安宁王骑射皆精,打猎也是一把好手。”
陆兰锖:“回太后,臣不过是略微习得几分骑射功夫罢了,算不上精通。”
太后底下的太监叫出了十来个强壮的男子,夏韫道:“这些都是各个州府将军或武举之子,自幼习武,也善骑射,安宁王如今也不过二十来岁,虽有盛名,但今日也跟这些年轻孩子比比骑射吧,以申时为期,比比谁打的猎物最多,哀家重重有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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