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与他们共事多年的群臣们,却发现他们不曾了解自己的两位同僚,这歌技娴熟,感情充沛,不输京城邑台阁的最好的歌姬,此时也没有了嘲笑和看热闹的心思,反而由衷地钦佩这位同僚,无论爱好是什么,能发展到顶尖水平就应该得到尊重和敬佩。
而唱完女声的御史大夫,意外发现同僚们的眼神没有嘲弄,反而充满赞赏和钦佩,才发现这么多年他一直遮遮掩掩自己的爱好,觉得自己爱唱山歌是上不得台面,生怕别人知道,反而是魔障了。
只要真心喜好,又有什么可遮掩的呢,就像陛下所说,个人爱好有何不可?
御史大夫一改刚才的羞涩不安,变得坦然从容地接受众人赞赏的目光。
而大臣们发现他们陛下双手拍掌:“很好,两位爱卿的表演不输京城最好的歌者。”
户部尚书抽取了下一个表演者,而此时的大臣们都不排斥表演,这个人爱好尽管展示,有何不可?
于是大臣们发现,这看上去十分无趣的枢密副使会说笑话。
这看上去瘦弱不堪的吏部尚书会胸口碎大石。
这一脸严肃的刑部尚书会表演杂耍。
还有长得黑乎乎一脸大胡子的兵部侍郎会跳舞。
到最后,这十个人的名额都表演完了,还有大臣不断上去表演,而其余的大臣和贺疏舟也不断吆喝鼓掌,提供了极高的情绪价值。
直到所有人都酒足饭饱,晕晕乎乎,哪还有晚宴刚开始的拘谨和严肃,俨然一副完全放开的模样。
贺疏舟也有了几分醉意:“怎么没有了,都表演完了?”一个个指过去,入眼的都是已经上过台的。
直到指到最后一人:“安宁王,你怎么不表演。”
此时的陆兰锖已经七分醉了,听到陛下的话,也晃晃悠悠站起来。
手挽剑花,表演了一场舞剑。
大臣们:“好!!!安宁王不愧是大巍的战神!!!”
陆兰锖的学武是保家卫国的,从没有尝试过舞剑,但看到今日醉得脸色微红的陛下,不知为何,也学起以往觉得花里胡哨的剑舞,想要陛下开心。
陆兰锖:“陛下,这剑舞是臣献给您的,您喜欢吗?”
贺疏舟沉浸在刚刚的绝美剑舞中,不得不说,虽然御史大夫的山歌技艺高超,感情丰沛,但安宁王的剑舞才是晚宴中名副其实的第一。
贺疏舟看着陆兰锖期待的目光,怎么能忍心不给他回应呢、
“朕很喜欢。”
“陛下喜欢就好。”
陆此时醉醺醺的陆兰锖,不似清醒时懂得掩饰喜怒哀乐,听到此话,就好像听到了什么绝世夸奖一般,格外满足地下台坐下,没有如其他大臣那般喝酒吃菜,而是直直盯着当今陛下。
他旁边的枢密使此时已经大醉,看着安宁王,口不择言道:“你怎么眼睛直勾勾的,跟盯媳妇儿一样。”
不过幸好此时所有人都醉了,无人听到他的话。
在众大臣都沉浸在这场晚宴之时,太监们又抬出了一个罐子。
这时大臣们微微清醒,这陛下又想搞什么幺蛾子。
【年会难道只有表演节目吗?当然不会啦,朕不是这种抠门的老板,还有最最重要的重头戏——年会抽奖。】
贺疏舟:“爱卿们既然都上台来表演节目了,朕当然也有赏,不过赏什么嘛,不是朕说了算。”
“看到这罐子里,有不同的奖品,有大有小,爱卿们全凭运气。”
此时能在这晚宴上的都是大巍的权力最高点的一员,想要什么没有,但这些大臣们听到能抽取奖品,也兴奋起来、
还有喝多了的大喊:“谢陛下。”若是平常,借他们十个胆,也不敢在陛下面前大声喧哗,不过他们的内心深处告诉他们,今日只要不过分不犯法,陛下就不会与他们计较。
丞相钱之荣上前去第一个抽奖,他拿出一张纸条,纸条上写着玻璃碗一个,钱之荣有些失望,底下的大臣也跟着叹了一口气。
接下来的几个人,抽到的都是小奖,虽也是价值几百两银子,但对这些大臣们来说也算不得什么。
直到工部尚书上前抽奖,他小心翼翼地打开自己手中的纸条,上面写着京郊温泉宅子一座。
不仅工部尚书瞪大了眼,其余的大臣也瞪大了眼。
凭什么?他们就抽一些小奖,这工部尚书就得京郊的一座温泉宅子。
他们此时看工部尚书的眼神极其不友善,连掐死工部尚书的心都有了。
自己的失败固然可恨,但同僚的成功更令他们痛苦啊,啊啊啊啊,比杀了他们还难受。
而工部尚书感受到同僚们嫉妒的目光,比得了温泉宅子还高兴,恨不得尾巴翘到天上。
【啧啧啧,看朕这些平时高雅素洁的大臣啊,这喝了酒就露出本性了吧,既怕兄弟苦,又怕兄弟开陆虎。】
大臣们此时醉意也消减了几分,他们怎么能醉到如此地步,连基本的礼义廉耻都忘了,陛下看到内心如此丑陋的他们,会不会对他们心生厌恶,提前把他丢进翰林院历练的备选重臣提出来,让他们告老还乡,此时大臣在心中默默地哭泣。
【不过嘛,要是我,我也嫉妒,凭什么?】
大臣们恍然大悟,对呀,嫉妒怎么了,嫉妒乃人之常情,只要不伤害别人不就行了。
【朕这些臣子啊,别看个个都一大把年纪了,还是一群怪可爱的老头。】
【是朕的错,朕也是没考虑充裕,怎么能让奖品相差这么大呢?】
【也就是朕的国库不够充裕,不然个个给你们发大奖。】
大臣们听到陛下在心中怪自己,心中疼爱之情泛滥,如何能怪陛下呢,还不是他们运气不好。
刑部尚书拿起他手中的奖品——一瓶玫瑰精油,“陛下,臣的夫人甚是爱这精油,就是苦于买不到,这精油甚合微臣心意啊。”
大臣们也纷纷夸奖起手中的奖品,谁能忍心不安慰我们这位小陛下呢?自然也没有空去计较这奖品的多寡了。
这日晚宴之后,这些朝臣的家人们发现,这些朝臣的性格竟与以往大不相同。
比如御史大夫的夫人,自然也是知道自己的夫君喜好唱山歌,又觉得唱山歌难上大雅之堂,这每次唱歌都偷偷摸摸的,她作为夫人,自然是装作不知道,以免让夫君难堪。
可夫君赴宴归来第二日,她就被一曲好听的歌声吵醒,才发现夫君竟然在卧房之内,就唱起了歌,难道是夫君的酒还没有醒,她要不要接着装睡。
谁知夫君的歌声却越来越高昂,这装睡明显是不太现实了。
“夫君,怎么今日有兴致唱歌?”
这御史大夫也没有往日的不好意思,反而对夫人说道:“为夫平日里也不好那些琴棋书画,就好唱山歌。”
御史大夫夫人笑道:“夫君,我是你多年的枕边人,如何不知道夫君的爱好。不过,夫君为何?”
“夫人是说为夫为何突然间承认,不再遮遮掩掩了。”
御史台夫人没想到御史大夫突然间如此大大方方承认了,也着实好奇:“是为何?”
御史大夫就细细地讲述昨日夜宴发生的所有事,重点说了陛下那句个人爱好有何不可。
御史大夫夫人长叹了一口气:“早年就想劝你,不必计较这些有的没的,却又怕你多心?”
“这传言里陛下神仙下凡,我是信的,但料想陛下是天人之姿,与我等凡人不一样,却没想到,经你说来,陛下竟与我想象中的完全不同,倒是有人气儿有人情味,比你有人气儿多了,坦坦荡荡。”
御史大夫听完夫人的话,脸有点黑,不是夫人你夸陛下就夸陛下,顺便贬低一下我干什么?
御史大夫夫人自然看出了夫君的不满表情,但她知道自己与如今愿意吐露自己内心的夫君更亲近了,没有再刻意讨好夫君,反而哈哈大笑。
御史台看着哈哈大笑的夫人,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而经过这次晚宴,大多数朝官都更坦然了,而就是因为这份坦然,这些朝官与家人的关系便更亲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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