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思张开双臂,让哥哥把绳子绑紧一点,整个人颤抖了起来,声音很低:“我想去看看。”
常想瞅她一眼,没有吱声。
常思:“真的吗?你相信那些传闻吗?”
常想:“为什么不信?”
常思:“太残忍了,它们残杀婴儿。”
常想:“我们也在杀它们的孩子,以眼还眼这种把戏不止在人类中盛行。”
常思:“我想知道真相。”
常想变了脸色,忽然抓住妹妹的衣领,就像抓金丝燕那样把她的身体倾向悬崖。
常思惊愕地看着底下的海浪,脸部肌肉在突突跳。
哥哥说:“想找死,我现在就可以成全你。”
常思在极端的恐惧中生出一股倔强,就这么死死地盯住哥哥的眼睛,一言不发。
常想粗鲁地把她往前一推,整张面孔沉浸在黑暗中,冷声说:“快点走。”
常思抓紧绳索,心头顿生感触,血液变冷,像一根羽毛飘摇在风暴之中。
...
...
几场戏拍完天就黑了,海上起了风,剧组里大多数的人提前离场。
拍摄比预想中的顺利,尤其是拍登山的戏份,不管是演员还是替身都没有发生意外,一条就过了,而且老天也给力,在阴霾的天空中赏赐几道光芒,为镜头加深了美感。
贺笙显然很愉快,竟然破天荒夸赞魏昕两句,魏昕激动的满脸绯红。
就这样,两人顺其自然地乘一条船回市区。
维舟赶在最后一波,特意登上了何帆的渔船。
他在驾驶室找到何帆,打听天气的情况。
蔚洲的天气预报绝对没有常年在海上游走的采集者预料的准确,他们可以辨别风向和雨速,只需要呼吸一口气就能说出空气的湿度。
“预计后天开始,”何帆分析道,“看样子会有雷暴雨,最近涨潮的趋势很猛,你们要做好防洪的准备。”
维舟看一眼漆黑的海面,将何帆的话牢记在心。
“我今天看了你的表演,”何帆瞥一眼维舟说,“你真像我爷爷年轻的时候,那个女演员也不错。”
维舟找了一个箱子坐下,笑道:“他们都说我像你。”
何帆转过脸,认真地否定:“不像,我感情没那么丰富。”
“帆哥,我能问几个问题吗?”
“随便问。”
维舟边思考措辞边开口:“你对自己每天做的事有心理压力吗?”
“早就习惯了,”何帆想也不想的回答,“习惯在海上生活,有时候也会好奇一线城市的人每天做些什么,只是有时候。”
维舟将话题慢慢引入正轨:“想过换一种生活吗?”
何帆蹙了蹙眉,意外地看一眼维舟。
维舟迎着他些许刺探的目光,露出恰到好处的笑容:“我对帆哥的想法很感兴趣。”
何帆把这些归咎于拍戏需要,没有任何心里设防地说:“确实想过,人要是一辈子只干一件事,真有点单调,不过像我这种人,除了做采集者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你能做到的事太多了,”维舟这话不假,他心里立马说出好几种技能,面上继续一点点引导,“都说高手在民间,我很认同,帆哥身上有些潜质是在别人身上找不到的。”
何帆被夸的露出点乐模样:“你去A市几年,变得越来越会说话了。”
维舟的眼睛在昏暗的夜色中显得格外明亮,亮晶晶的很好看:“明天开始换一种生活,怎么样?”
他是认真的。
何帆立马收到这个讯号,品味出话里藏着的含义,心中既惊讶又有些动容。
“你在开玩笑吗?”
维舟说:“我说的明天开始转变确实是玩笑话,但是换一种生活不是。”
何帆皱起眉头,好奇与不解的情绪在眼底翻腾,“维舟,你到底什么意思?”
“帆哥,有件事我没有对任何人讲过,”维舟表现出一种既谦虚又令人信服的姿态,“拍完这部戏,我会创办自己的公司,希望帆哥能加入我的团队。”
何帆迟疑了一下:“什么公司?”
维舟摊开手,好似将自己展现出来:“跟我现在做的事有关。”
“我是门外汉,”何帆完全想不通这种邀请的逻辑,“我不会演戏,其他的更不懂。”
维舟发挥自己的特长,将内心最真诚可靠的想法在眼睛里表现出来:“一家影业公司需要的伙伴太多了,我只能说,帆哥很重要。”
“谢谢,”何帆对维舟点了下头,“你是第一个对我说这种话的人。”
维舟朝男人伸出右手,嘴边笑容加深:“帆哥考虑一下我的提议,我等你的消息。”
何帆握住他的右手,说:“好。”
第33章
片名:【光降】
卷号:003/场号:3/镜号:5/次数:8
导演:贺笙
摄影师:包烨
日期:XX年7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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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思的内心独白:“ 大山和水之间到底有什么关联, 我想理解它们的属性,对爱它们的人来说,存在的模样就是好。对我来说, 它们代表着祖父, 我只想逃的越远越好。”
微弱的阳光再次出现,常思头顶上的那朵云团跟随她一起飘过了山谷,云团内部酝酿了一片干燥灰暗。
常思奋力地蹬着脚下的自行车, 晶莹的汗珠如珍珠般挂在额头和鼻尖上,她的脸通红,累的呼呼喘气,嘴边却挂着跃跃欲试的笑容。
邻居家的那个傻小子, 疯了似的在后面追她, 带着吃惊和好奇的心情一边追她一边叫她的名字,他在她心里留下滑稽的印象。
她开始拱起背部, 车把上的两只手渐渐泛起白色的青筋, 她遇到上坡便化身小牛犊, 咬着牙奋力往上爬,遇到下坡,她像燕子一样张开双臂迎接短暂的放松。她努力地朝着大海的声音奔去,希望能找到属于自己的世界。
漫野雾气氤氲, 笼罩天边, 顺着山势浮动。
常思忘记一件很重要的事,她的哥哥是抓燕子的一把好手。
还在下坡飞驰的自行车,忽然被一只瘦削而结实的手抓住了后座, 抓的那样稳, 那样牢固,仿佛这世上没有什么东西能从这只手里逃脱。
常思的身体滚落在满是尘土的山路上, 她不觉得哪里疼,一门心思想跑。
常想抓住她的后衣领,不管不顾地往常家的方向拖拽。
兄妹俩谁也不说话,常思用徒劳的挣扎和沉默来对抗哥哥的狠决,哥哥不予理会。
“放手。”
“出去就是死,懂吗?”
...
...
贺笙喊了“卡”,招手叫来道具组的老师,询问常思的老式自行车是不是跟上次的不一样。
道具组老师承认自己的失误和侥幸:“之前的自行车被何爷爷骑到战友家,还没送回来呢,这辆差不多,一个牌子的同样是黑色,我觉得可以就拿来拍摄了。”
“不行,”贺笙非常注重细节,用一种平均的语速说,“叫人把之前的那辆车找回来,告诉几名演员,近景要重拍。”
道具组这边搞定后,贺笙通知摄影助理,要给常思和常想补几个脸部特写镜头。
导演助理提醒他:“好像要下雨。”
“动作快一点,我们就能在下雨前搞定。”贺笙望一眼乌云重叠的天空,一副冥思的模样。
很快,道具组的人把之前的那辆老式自行车骑了回来,骑自行车的人气喘吁吁,感觉比在高速路上飙车还爽。
常思和常想的特写镜头已补完,后续又重拍了近景,两位演员的状态很好,配合非常默契,但这次的对手戏和之前的存在差异。
贺笙犯了难,既想要细节,又想要之前的片段。
他喊了十几遍卡,就是不给过,态度强势地要求维舟和笑莺达到之前的效果。
有些东西没办法复制,就好像一个苹果,本找不到相同纹路和大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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