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有五首歌曲小样, 每首曲子只有两分钟,曲名还没定,暂时由边许临自己录制, 他的嗓音不够放开, 技术问题处理的不好,胜在感情到位。
两人躺在地板上, 头冲着窗户,脚蹬在床的边缘,安静地倾听优美的旋律,犹如天籁一般,似乎是从天国传来的音乐。
维舟很快听出熟悉的调子,重生之前,他反复循环的一首歌,他知道作词作曲是边许临,但唱出来给大众听的是一位民谣歌手,就是唱《蔚洲湖畔》的那位,也是维舟最喜欢的歌手之一。
这样一对比,边许临确实不太适合唱歌,要是本人唱,不一定能火起来。
想到这里,维舟勾起唇角无声地笑起来,眼睛如晕中的明月。
正巧边许临转头看他,被他的笑容感染:“你笑什么?”
维舟说:“好听。”
除了他自己的一些经历要重写,有关其他事情,不管好的还是坏的,维舟都不打算插手,他知道自己的一句话,可能在无意间就会让另一个陌生人坠入深渊,到最后一切都乱了套。
他只想改变自己的人生,尽量不波及到别人。
曲子循环到第三遍,楼下也没了动静,云晓华应该是跟着姑姑离开了。
在久违的音乐的熏陶下,渐渐地,维舟闭上双眼,仿佛周围的物品全部静止,时间开始凝固,只剩他脸上的东南风和耳边的音乐。
过了一会儿,维舟感觉身边的人有了动作,发出细微的衣料摩挲地板的声音,似乎是抬起肩膀或是抬起手臂,属于另一个人的气息若有若无地飘过来,夹杂着点甜酒的味道。
维舟想起那晚在山洞,他和沈飞也离得这样近,甚至比这还要近,他的手如何牵制对方,又是如何在那具躯体上留下瘀斑,之后的几个夜晚,他偶尔还会想到,那些痕迹有没有消失。
凉爽的风时不时吹进来一阵,转一圈再出去,维舟却感觉有点热,这股热量的来源有些不同寻常,他知道自己太久没解决了。
片刻后,他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边许临那张自带忧郁的俊脸,五官生的极为动人,眉目俊朗,优美自然的唇线,像一个优雅的音符,两唇轻启间露出井然的玉牙。
在维舟的注视下,很快从这张嘴里说出两个字:“做吗?”
边许临的胳膊肘支在地板,侧着身子,抬起肩膀面对维舟,低眸看着他,幽蓝的眼睛像油画,从眼睛里可以一目了然地看见脆弱和美丽的灵魂。
【他真的很俊美,真的很像他...】
维舟在这纷繁的色彩中谛听着,秋虫在水草下的潮湿土壤中哀鸣,他还听见窗外小鸟落在屋檐上激起的层层涟漪和清脆如敲磐石的响声。
他是不是该脱离上一段感情的束缚,重新拾掇自己的心态,准备迎接全新的世界和感情。
这种想法从重见光明的那天起,维舟就不排斥,可这并不会使他盲目地投入到一段由生理性引起的仓促惘然的情感中,相反他非常理智,这个人可以是任何人,但绝不会是边许临。
他面无所动,快速地将所有纷乱的思绪全部收入心底的箱子里,锁好,然后冷静地回到现实里。他望着眼前的朋友,头一次后悔把人带回家,他们本来有更合适的友情等待开发,不过他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他觉得身体真的很热,有什么东西不安分的在体内躁动。
他不后悔,为什么后悔,他看见了云晓华的笑脸,因为高兴和安心整个人大放光彩,母亲今日的气色是他近几年见过最好的一次。
“怎么不说话?”边许临不管是语气还是表情都充满近乎赤裸的真诚,“维舟,想做吗?”
维舟想到了三支向日葵,还有早上隔着车窗的笑颜,以及向日葵代表光明的清香,这一切都在刺激他的感官和回忆,他的唇瓣微微开合,带点好奇和更多的深思熟虑问:“你会跟朋友做吗?”
“不会,”边许临稍微凑近他,“可你不是我的朋友。”
“我当你是朋友。”维舟说完,眼睛看向天花板,瞳孔的颜色渐渐变深,很难从那无情无绪的脸上察觉出体内酝酿的一场小风暴。
一抹失落从边许临的脸上转瞬即逝,他轻笑了声,随后躺下来背对着维舟,声音很轻,落地就能碎的那种:“不想跟我做,可以直接说,男人嘛,又不是第一次被拒绝。”
维舟很想去碰碰边许临的肩膀,这个想法刚出生就立马被他扼杀在摇篮,就在那两个字传入他耳里之前,他还在怀疑边许临的性向,这时候他不能在抱有侥幸心理,不可以像前世那样无所顾忌,更不能忽视此时发热的身体,今天的生日,让他更深刻的认识到这具躯体只有二十一岁,正直敏感时期。
他甚至有一种魔鬼般的念想:【如果躺在身边的是另一个男人,那么天王老子也休想阻止他把人就地办了。】
安静不到两分钟,边许临翻过身子,又一次把脸面向维舟,迟疑了一下说:“其实...我很久没有...”
“我也是,”维舟接过话,无声地叹口气,“上辈子的事儿了。”
边许临露出一副流浪儿的表情,此时看起来很像孱弱的精灵。他幽幽地看着维舟的侧颜,似乎注意到了男人的变化,忍不住又把脸往前凑凑:“要我帮你吗?”
维舟没有接茬,出于纯粹的好奇心问:“你为什么想在吃完午饭干这件事?”
边许临眨巴两下眼睛,瞄一眼嵌在墙壁的老式钟,特别实在地说:“晚上要去酒吧没时间,你早上开车的样子就帅到我了,我那时候就想跟你做,感觉来了就争取,我问问你的意思。”
维舟抚平了身体里活跃的分子,转过头来,看着边许临的眼睛说:“抱歉,我不想。”
边许临唇边露笑,微微点头:“理解,身体是我们自己的,我特别尊重它,当然,我也尊重别人的身体,你既然不想,就算了。”
“嗯,你休息吧,晚点我送你去酒吧。”
“可以,我确实有点困了,在这之前,我要借你的洗手间半个小时,处理一下我的小弟弟。”
“我不打扰你。”
维舟的身体离开地板,关闭了留声机,放好唱片后走出房间。
他在楼下院子里坐着,吹吹风,看会书,喝一壶凉茶解热,直到身体完全恢复正常。
云晓华回来了,抱着新到手的麻将盒,她显摆地问维舟,放在客厅的麻将桌够不够好。
维舟竖起拇指,边笑边喝茶。
“小临呢?”
“他在午睡。”
“你不休息吗?”
“我不困。”
简短的对话结束,院子里安静下来,母子俩面对面坐着,各自忙碌手里的活。
维舟继续看书,云晓华在做手工,灵巧而细心地用指甲大的小贝壳粘黏成一个镂空的汉字,她的动作十分麻利,做到一半维舟就认出那个字是‘临’。
差不多一个小时后,边许临背着包从二楼下来,他洗过脸,头发和眼睛都亮晶晶的,看样子是没有睡。
他对云晓华说:“阿姨,我走了。”
云晓华把做好的手工摆件送给他,告诉他适合放在家里什么位置,里面加了点香料,香味很持久,有净化空气的作用。
边许临接过贝壳,心里一暖,下意识地脱口而出:“我没有家。”
闻言,云晓华惊讶地微怔,回头看一眼维舟。
边许临有点不好意思,感觉自己在卖惨,赶忙圆回来:“我的意思是,我常年不回家,不过没关系,我可以放在背包里一直带着它,谢谢阿姨,我非常喜欢。”
“再来蔚洲,要回来坐坐,我给你做更多好吃的。”云晓华摸摸他的脸,似乎想记住他的模样。
云晓华把他们送到车库,忍不住又送到车跟前。
边许临坐在副驾驶,透过窗户看见云晓华对他摆摆手,立马联想到曾经在医院见过的老奶奶,那种情绪又上来了,他感觉喉咙发涩,急忙挥手,不敢再多看一眼。
维舟启动车子,熟练地调转车头,将车子开入环海大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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