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
谢轻逢打的位置,是当年他在百丈凌峭打的位置。
天阳子飞身接住被击飞的曲鸣山,后者堪堪站稳,唇边淌出一点血迹,却见谢轻逢收剑落地,他身后的教众蜂拥而上,与正道形成对峙之势。
而花见雪杀死的那具尸体,就直直躺在正中,堪比楚河汉界。
“本座答应过一人,绝不滥杀无辜,也不想赶尽杀绝。”
“既然你们围在本座家门口讨要说法,那本座就再申明一次,除了借用文玉莲子一事,其他事情和本座无关。”
“倒是你们之中,有人屠杀修士,修习邪术,生吞内丹,恨不得将正道赶尽杀绝才好。”
他微微一笑:“曲掌门,你说是不是?”
曲鸣山冷着脸,面色如常,其余人皆是一愣,难以置信:“你!信口雌黄!曲掌门是正道魁首,又岂容你污蔑!”
“你们今日结众来攻,也是这位曲掌门一力促成,他敢贼喊捉贼,不过是仗着我坠崖死无对证。”
“生吞过内丹的修士,内丹也会变色,若是曲掌门真问心无愧,不如当着各位仙门才俊的面一证清白。”
曲鸣山沉默不语,众人也安静下来,抬眼对上谢轻逢的目光,他一字一顿道:“你别含血喷人。”
谢轻逢一挥手,一颗内丹浮现在掌心,金光璀璨,强大无比,众人眼睁睁看着他化出金丹,更觉此人修为之深厚,心中又是羡慕又是骇然:“曲掌门,我已证明,请吧。”
曲鸣山后退一步:“我中过鬼僵毒,内丹有异人尽皆知,你用这种事情来污蔑,未免太牵强。”
“就是!曲掌门金丹有损是人尽皆知的事,就凭几句话,我们如何信你?”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还说什么为了一人不动干戈,我看就是你随口胡诌的借口罢了!”
谢轻逢听他们污蔑自己的诚意,不由皱起眉:“我能找的借口多了,何必拿这种事诓骗你们?”
“好!那你说你是为了谁?你这种魔头,还能为了谁?”
季则声正在阵后观望,随时准备着冲到阵前保护谢轻逢,见话题莫名其妙转到了这里,不由紧张起来,他盯着谢轻逢岿然不动的后脑勺,心说众目睽睽之下他应该不会说什么不该说的话,谁知还未放下心来,就听谢轻逢笑道:“当然是为季则声。”
季则声:“……”
他才说完,众人也不明所以。
“季则声?那是谁?”
“就是那个和他反目成仇的剑宗弟子,少年天才。”
正道不明所以,但藏镜宫的其他人都已经愣住了,新任宫主叫季则声他们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你和他反目成仇,还说什么为了他不动干戈,可笑!”
谢轻逢面不改色:“这有什么可笑的,在七弦宗那么久,他已经把本座这个魔头感化了,本座原来打算把你们全杀了,可惜他不喜欢,那就不杀了。”
众人:“……”
季则声:“……”他真希望现在谢轻逢是个哑巴。
眼看着正邪两道都面有菜色,谢轻逢却总觉得不太到位,又补充道:“好吧,也不是什么把本座感化了,只是本座实在喜欢他,心都给他虏走了,不得已才从了良。”
众人:“……”
季则声:“……”
他已经不知道以后出门该怎么见人了,只感觉自己头顶都在冒烟,同手同脚地走上前去,装作忠心耿耿的下属,进言道:“宫主,您还是说正事吧。”
谢轻逢这才回神,看见亲切的鬼面具,做最后总结:“你们现在能好好活着,都是多亏了我的师弟。”
“回去记得在宗门祠堂里拿个香案把我师弟供上,日日参拜,知道了吗?”
他话音刚落,却见一道剑光迎面劈来,却是曲鸣山忍无可忍,怒然暴起:“胡言乱语,寡廉鲜耻!”
“我等今夜必取你性命!”
第63章 战终
刹那间, 两剑又交锋,谢轻逢装了半天残废,如今不装了站起来,剑剑直取命门, 不过百招, 曲鸣山已有疲态。
谢轻逢见状, 银鞭破风而去,伴着一阵大火,曲鸣山结阵扑火, 才抵挡住火光, 却觉银鞭裹缠而上,束起他的手脚, 还不待挣脱,两道剑光划过,就这么当着各路仙门的面把曲鸣山的法袍撕了个稀烂。
谢轻逢垂目去看, 果然见曲鸣山后背到前腹, 同尘剑留下的剑伤赫然在目。
谢轻逢再不犹豫:“果然是你。”
他举剑欲杀, 却听曲鸣山怒声道:“动手——”
他言罢, 脚下八卦金光涌动, 杀阵陡开,一声铃响似近似远,如同催命鬼音, 谢轻逢还未落剑, 却只觉神魂震动, 竟似有离体之相, 他后退两步,曲鸣山却趁着他神魂震动, 一剑刺来,只听“铿”一声响,谢轻逢身后的鬼面人上前交兵,剑光雪亮。
曲鸣山哪里不认识这把剑,登时怒目而视,眼看着杀阵金光大盛,季则声一把扶住谢轻逢,正要离开,却被曲鸣山挡住去路。
“想逃?没那么容易!”
佩剑划过掌心,鲜血落进地面,交兵之中,地面的八卦越来越亮,刹那间就将三道人影吞噬。
一声爆响之后,战场已无三人身影,唯余正邪两道面面相觑,剑拔弩张。
花见雪也是一愣,很快皱起眉头:“你们把宫主弄到哪里去了?”
“恶人先告状,明明是你们把曲掌门弄不见了!”
花见雪凛声道:“你说什么——?”
“诸位稍安勿躁,”眼见两边一言不合就要打起来,战场中忽然走出一个白胡子老头,田中鹤拦住要打架的双方,捡起脚边一个青铜铃铛:“他们应当是进了幻心铃的杀境之中,一时半会儿怕是出不来了。”
“既然我们双方各执一词,不如暂缓刀兵,等他们出来再一一对证。”
“谁胜谁负,不妨静待罢。”
-
滴答、滴答、滴答,富有节奏感的水声在耳边响起,谢轻逢慢慢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睡在一座破烂的出租屋,是他早年欠债时住的那一间,因为水龙头太老旧,晚上睡觉时就会听见水滴声。
怎么回事?他不是还在和曲鸣山决斗吗?
他陡然从床上坐起,看见自己破旧的衣衫和瘦弱的身体,一时不明所以。
他记得他和季则声都被那个八卦吸进来了,不知对方身在何处,他动了动手脚,推开了房门走出去,却只看见密密麻麻的通道,这些通道通往不同的地方,像是兔子的巢穴。
而他身后的房间,只是其中一条通道而已。
他记得修真界会有一些法器,会摄入人的记忆,生成幻境,他们估计是被曲鸣山弄进什么幻境之中,但当务之急是先找到季则声。
他站在那些密密麻麻的洞窟观察片刻,随便选了一条进入,一进入通道他就发现了异常,这些通道犹如黑洞一般,只看得见但摸不着,他走到尽头,却只看见一道古色古香的大门。
他慢慢推开门,却只看见一个身形单薄的少年,孤零零地跪在香案前,垂首不语,案上摆着一排灵位,从右到左分别是“李平安”“生父”“生母”“师兄谢轻逢”,他看着那个写了自己名字的排位,微微一顿,垂眼去看案前的人,不由道:“季则声?”
他弯下腰,伸手去碰对方,对方似有所觉,微微抬起头,只看了他一眼,道:“你是谁?”
话才说完,就化作一阵轻烟消散,谢轻逢的手还停在空中,什么都没抓住。
他在房间内观察片刻,确认没有异常,又前往下一条通道。
这条通道的尽头也是一道大门,他面色如常地推门进去,却是七弦宗戒堂,冬日飞雪,曲鸣山袖手孤立在雪中,和已死的执事长老说话。
曲鸣山道:“北境有异,师兄身中鬼僵毒,不能亲自去查看,还要劳烦执事师弟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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