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则声微微一顿,下意识拿起榻上的铁剑,打开了房门:“何事?”
说话的是个小厮,那人兴高采烈道:“公子,你那位朋友,他回来了!”
季则声微微一怔,心都狂跳起来:“果真?”
“这么大的事如何能骗你?他半夜负伤而来,浑身是血地倒在甲板上,已经被带去救治了,我就是特意来通知您的,让您赶紧去看看!”
季则声一听谢轻逢负伤,只觉心乱如麻,小鲛人也从浴桶里爬了出来,他握紧剑柄,皱眉道:“带路。”
二人一鲛一路顺着楼梯往下,半天都没见人,季则声心觉古怪,不由道:“他真在下面?”
受伤的人不能轻易挪动,怎么会在下面的舱房?
那小厮道:“千真万确。”
又下了两层,季则声心觉是已 经到了底,已经到楼船的货舱了,他停下脚步,抓住小鲛人的一只爪子:“跟好我,一步也别离开。”
正说话时,一物破风而来,他微微偏头,只觉一道利器贴着他的侧颊飞过,“铛——”一声,陷进了装货的木箱里。
听声音是把匕|首。
而那引路的小厮也停下脚步,堵在了季则声和小鲛人面前,只听“咔哒”一声门响,货仓的铁门也被人扣上,一前一后,将他们包围。
他心下了然,不由道:“你们有多少人,都出来吧。”
说话间,那货仓的木箱后面的阴影之中,行出了一个个蒙面人,季则声粗略一听,竟然有十数人。
明天楼船就会到太衍国,这些人终于按捺不住,一起出手了。
一人笑道:“我就说吧!只要跟他说那个人回来了,他就一定会出来,你们还不信。”
“都四天四夜了,怕是尸体都泡烂了,还能回来才真见鬼了!”
他们笃定谢轻逢葬身鱼腹,越发有恃无恐。
“不过这小子还挺警惕,日日足不出户,让我们好等。”
“小子,你和你朋友救过我们的命,大家心里有数,只要你交出这条小鲛人,我们也不会为难你。”
季则声面不改色道:“你们有十数人,它只有一个,要是得手了,那算谁的呢?”
小鲛人往后缩了缩,就被季则声抓住了爪子,安慰似地拍了拍。
“这就不关你的事了。”
他们大可以写个契约,每人养小鲛人一段时间,一个个轮换着来,要是谁不幸把小鲛人弄死了,那也是它的命。
或者最简单的,解决完了季则声,他们再解决其他人,反正因利而合也因利而散,但这种事也和季则声无关了。
一人拔刀道:“要财还是要命,你选一个吧!”
季则声笑笑,缓缓抽出了腰间的铁剑:“这句话该我说才对。”
他拍了拍小鲛人:“躲好了。”
小鲛人满脸担忧,但还是听话地找了个箱子藏好,季则声受他们蒙骗,此刻怒字当头,浑身戾气。
“还敢嘴硬,给我上!”
一声令下,双方开始交兵,战况凶残。小鲛人从木箱后面伸出头来,看见门口挂着的油灯,他眼珠一转,鱼尾一扫,货仓顷刻一片漆黑,只剩下舞动的人影。
季则声目不能视,却不见支绌,手腕轻动,流光溢彩的剑花并着凌冽的剑光,顷刻刺穿一人的胸膛。
他只觉得这群人太贪,又不知收敛,不仅不知感恩,还觊觎一只幼小的鲛人,甚至用谎言欺骗于他,骗他谢轻逢回来了。
这个世界上他最恨的就是谢轻逢骗他,二是别人用谢轻逢来骗他。
“无耻之徒,剑下不容。”
又一剑,一人被斩断手臂,惨叫连连。
眼见势弱,众人一拥而上,只想速战速决,哗哗几道剑光砸过,将铁门的锁链劈开,小鲛人似有所感,躲开身后人的纠缠,从铁门里钻了出去。
他顺着楼梯爬到甲板,纵身一跃,落进海中,朝远处游去。
他要去搬救兵!
他奋力游动,迅捷无比,破浪而出又落回水中,很快就游得很远,从水底往上看,只有阴暗的天空,还有一道流星似的白影,速度快得几乎看不清。
他似有所感地抬起头,对着那道白影大声道:“爹爹——”
白影微微一滞,停了下来。
谢轻逢刚和那头蜃怪鏖战了四天四夜,终于得胜归来,心情好的不得了,好不容易看见楼船的影子,却听见一道稚嫩的声音响起来,嗓门大得吓人,他定睛一看,不是小鲛人又是谁?
他停下剑落回水面:“你怎么在这儿?”
小鲛人一听,眼泪又开始往下掉,开始告状:“他们欺负我……还欺负爹爹。”
谢轻逢微微一顿:“谁?”
小鲛人哭得伤心:“好多人……”
谢轻逢脸色黑了下来,朝小鲛人伸出手:“上来。”
后者尾巴一甩,立刻冲进他怀里,谢轻逢抱着小鲛人,化作剑光,朝着楼船而去。
货仓之中,交战剧烈。
季则声两剑劈开了门锁,放走了小鲛人,这群人登时恼羞成怒,非要讨个说法。
季则声冷笑:“好啊,你们要说法,尽管来啊。”
此刻已有一人被穿胸而亡,一人断了手昏死过去,季则声又一剑,那人被割断喉咙,血溅三尺,再起不能。
他剑剑不留情,修为高深,连伤都不曾受半点,众人一时骇然,持剑不前,季则声却不依不饶。
“等你们成了尸体,就什么说法都有了。”
几人将季则声围在圈内,互相对视一眼,不由大叫出声,一齐攻来!
砰——只听一声暴响,还不待反应,几人就被一阵暴虐的灵力推开,随即是骇人的威压。
铁门外,伫立着一道雪白的人影,单手拎着一条鲛人,看着地上东倒西歪的人,声音冷冷的:“就是他们?”
季则声一顿。
小鲛人愤慨道:“就是他们!”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气息,让季则声身形都僵硬起来,他回过头,却看不清谢轻逢,只看得见模糊的轮廓,不由伸出手:“师兄……”
谢轻逢见他神色,只觉得心疼,随手扔开小鲛人,把季则声搂进怀里:“师兄在这里。”
“咣当——”,铁剑落地,季则声伸手搂紧谢轻逢,低声道:“师兄,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说着说着话,眼眶都红了。
谢轻逢抵着他的额头:“对不起,下次不吓你了。”
“就是这些人欺负你?”
其实只是季则声在单方面暴打他们。
可是他现在什么都看不见,也什么都不想狡辩,只觉得委屈,于是埋在谢轻逢脖颈间,声音也低了下来。
“嗯。”
第73章 定力
季则声说完, 就不说话了。
谢轻逢眉头皱起来。
他看着满地横七竖八,凶神恶煞的狂徒,义愤填膺的小鲛人,还有弱小无助的季则声, 什么都不用问就猜出了事情始末。
这群无耻之徒趁着他不在觊觎小鲛人, 就要杀人夺宝, 季则声心地善良,才会被他们合起伙来欺负。
“哗——”,夺目的银鞭从他腰间落下, 直落到脚边, “一人一句遗言,说完就安心去死罢。”
一鞭挥出, 最近的一人筋骨尽断,吐血而亡。
他和季则声费尽心机救下这群人,他们不感恩戴德也就算了, 还要趁人之危恩将仇报, 这种人救下来也是祸害。
那几人一见, 心知难逃一死, 憋着口气打算奋力一搏, 谁知还未近身,就已筋骨寸断,倏然气绝。
不过片刻, 货仓里只剩十数具蒙面的尸体, 谢轻逢鞭上未染血, 一尘不染地收回腰间, 不像是杀了人,倒像是杀了几只鸡。
他一拂袖, 尸体就化为齑粉,消失不见,小鲛人对着那些散去的飞灰吐了吐舌头,一回头,货仓外已经围了一圈人,不知是听见了动静来看热闹,还是为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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