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京来:“我后悔了。”
“我也……很难演出不爱你。”
风掀起海浪,不远处的乐队选手一边拍照一边跑。
风声传入贺京来的耳里,俯瞰是一颗覆盆子的海岛,城堡俯瞰图是一只小鸟。
“我真的……”他眼皮颤抖,磕破的手表像是封印,封着他想要殉情和苟延残喘的矛盾,“我真的很想爱你。”
海浪轰到了谢未雨心里。
他和贺京来从前没有这样的情话。
太熟悉,朝夕相处,没有距离,接吻和做.爱似乎也和呼吸一样简单。
他的樊哥任他予取予求,认识他们的人一开始什么都不知道,说你们以后要怎么结婚。
本意是怎么各自成家,到谢未雨这里成了我们不可以结婚吗?
一阵嬉笑,贺京来也有些意外小鸟怎么会接这么一句。
反而是柏文信拍了拍他的背,说京来你有没有告诉小谢同性不能结婚啊,江敦坐在一边哼哼,说他肯定是故意的。
谢未雨向来无条件站在贺京来这边。
就算是为了节目效果要重新站队,他也不要和贺京来站在对立面。
当时他又问:为什么不可以?
团队奈何不了,谁都无法撼动贺京来在他心中的地位。
现场还有其他一起玩的乐队,当然也有岁数大的前辈。
搞乐队的强调个性。
1924当年的主唱Sias是个长卷发的男人,抱玩偶一样给了谢未雨一个拥抱,笑着问你想和你们队长结婚吗?
辛希尔重新开了啤酒。
现场喧闹,灯光被音乐切割,谢未雨捧着比他脸还大的酒杯,贺京来坐在对面说你们不要戏弄小谢了。
现场爆出一阵夸张的笑声,无非是「谁戏弄得了他」「这是人话吗」等等。
谢未雨唇上都是啤酒气泡,说:可以的话我当然要和队长结婚。
当时贺京来的心像是卡在井中的木桶,那是人生最七上八下的瞬间。
掺着期待、不要期待和无奈。
Sias问:那就去外面结啊,去……
他说了好几个国家。
乐队时期的谢未雨认识了很多人,五湖四海,各种国度。
Sias的故乡是一个分离的国度。
他说他和一起长大的人相爱过最后还是分开了,他选择远走他乡,后来认识辛希尔后才学会放声大笑。
谢未雨很喜欢他,但第二年Sias在演出路上出车祸去世了。
那是谢未雨第二次面对死亡。
他不知道怎么样才能永不分离,却很早确认他想和贺京来永不分离。
哪怕代价是他不再回去,失去真正的巢穴。
谢未雨揪着胸前的布料,声音似乎被海风吹皱了,“我知道。”
时间过去太久,贺京来的爱也冷冻了。
他没有能力彻底解冻,爱成了冰沙,更不知道怎么告诉谢未雨,他如此难堪的状态。
“那就不要演了。”
谢未雨松开手。
覆盆岛天色渐晚,远处的灯塔像是明灭的星星。
他在这个世界每一寸的记忆都由贺京来构成,他们有过很多很多第一次,也不会就这么一次——
“樊哥,我们重头来过吧。”
第36章 晋江文学城独家发表
“怎么重头来过?”贺京来问。
从前他和谢未雨分开最长不过两三天。
乐队国外演出, 贺京来打算利用中转的时间回国,谢未雨不许,两人还在凌晨的陌生城市广场吵过架。
分开三天而已, 江敦和柏文信的消息宛如电报, 完全可以整理成一份主唱生存指南之喂养篇。
连团队都意识到这两人太黏糊了,贺京来不在, 谢未雨怎么能有气无力到这个地步。
还大剌剌说是没和樊哥睡所以才没精神。
负责人脑子嗡嗡, 做贼似地检查了现场有没有录音设备, 才指着谢未雨, 手指发抖, 半晌才憋出两句——
你是吸人精气的妖怪吗!
这种不知羞耻的话也说得出!
这一幕被柏文信录下来了, 至今才存在贺京来的私人硬盘里。
无数日夜他循环播放,想:要是小谢真的是妖怪就好了。
那怎么会死在我面前呢。
无论强调多少次自己是猛禽, 本质还是被他养得失去警惕心的小鸟。
贺京来的自责千锤百炼,浇成反反复复的我配吗。
他问得轻松,放在一旁的手握成拳。
藏品行送来茶点的服务生不小心瞥见他的手, 心想大人物就是捉摸不透, 上一秒还好好的, 怎么又生气了呢。
“就是什么都重新开始的意思。”
风吹得谢未雨有些复古的衬衫袖口摇晃, 他笑了笑, “之前我和樊哥在一起, 没有名分, 我是樊哥的小谢,好像不是樊哥的……”
禽鸟变人少有羞赧,明明见过无数同族求偶, 谢未雨这时还有些不好意思,咳了一声, “我是樊哥的另一半吗?”
贺京来失笑,“大家都知道我喜欢的人不在了。”
谢未雨抱怨,“和现在的我在一起,樊哥名声也不好。”
“你什么时候是考虑名声的人了?”
藏品行的工作人员找到了贺京来要的饰品,送了过来,男人依然在打电话,微微抬手示意她放下。
门外的高泉识趣地去付款了。
谢未雨:“我考虑的是你好不好。”
贺京来:“小谢什么时候会考虑这么多了?”
“樊哥,又暗戳戳点我呢,”谢未雨还很高兴,“我也长大了啊,总不能永远二十岁。”
贺京来:“你刚来那年就说自己两百岁。”
他怎么什么都记得。
谢未雨腮帮子都酸了,狠狠吸了一口气,却灌进一口海风,咳了半晌,“两百岁还是小小鸟呢,要一千岁才成年。”
这句谢未雨以前也说过。
柏文信问你是不是电视剧看多了,江敦则说小谢好中二啊,不愧是我要追随的人。
只有贺京来若有所思。
“那小谢今年一千岁了吗?”贺京来问。
“这么好奇?睡觉的时候我和你慢慢说。”
海风呼呼,灯塔岿然不动,谢未雨喊了声贺京来的名字,“我们好像没谈过恋爱。”
贺京来也沉默了,“没有吗?”
谢未雨更不满意了,“你也没有和我告白。”
“没有求婚,更没有像柏哥婚礼那样宣读。”
谢未雨明显上网看过柏君牧结婚的视频,音量越来越大,“也没有对天发誓,更没有在桥上挂锁。”
这都什么和什么。
贺京来被逗笑了,付款回来想问老板什么时候出发的高泉默默关上门。
他忽然觉得贺京来缺个管家,自己好像成了隐形管家,还兼晴天娃娃,观测老板的心情。
谢未雨越想越亏,“我就这么稀里糊涂和你睡了。”
海水被风拍成浪冲上岸,整个覆盆岛亮起灯。
贺星楼没找到谢未雨,发了好几条消息给他。
不远处拍摄的乐队选手也回去了,有工作组开会结束吃完饭出来溜达,看见了一个人坐在长椅上的年轻人。
晚上也有一些物料需要拍摄,贺星楼给谢未雨发的就是他们拍摄的时间。
谢未雨我行我素,天下没什么比贺京来更重要,他在风声和海水声里和贺京来掰扯从前:“樊哥,你真狡猾。”
贺京来:“我怎么又狡猾了?”
“我们那时候稀里糊涂吗?”
谢未雨说话很有特点,哪怕声线和从前不同,依然令人愉悦。
贺京来微微后靠,藏品行的贵宾室都是复古的欧式风格,他把自己活成了藏品。
“我很清醒。”
他已经很久没这么放松过了,也可以想到现在谢未雨说话的神态,而不是对方死去的血色定格。
“你说的是我想要的话你当然可以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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