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文信工作复杂,自己住在外头,江敦没事到他这里紧急避难。
谢未雨坐下的时候鸭掌田螺煲刚上,跟在后面的江敦坐下后问柏文信:“你这有直播吗?”
混成前辈的鼓手也受不了如影随形的直播镜头,柏文信摇头。
江敦放心了,喊了声小谢。
拍写真的时候钱韬也没怎么包装谢未雨明晃晃的护具,反而和主题融在一起。
谢未雨很满意他的态度,不知道自己喊哥哥的视频流出,某被他粉丝痛批年老色衰的豪门大佬很不满意。
钱韬岁数更大,怎么是哥哥。
到他这里就是叔辈的。
“怎么了,小敦。”
谢未雨没抬眼,手机面部解锁,正好弹出贺京来的新消息——
晚上几点?
日理万机的豪门大老板开个会都要上电视,这是以前谢未雨没想过的贺京来。
江敦激动得差点从凳子上蹦起来,谢未雨还是没看他,单手摁着手机软键盘回消息:[看你。]
[我晚上不练习,拍累了。]
柏文信似乎知道谢未雨在和谁聊天,在[文明观鸟]群里分享了桌上的菜和低头的小鸟主唱。
贺京来点开照片,谢未雨的侧影配合窗外的日落。
不在一个地方,居然连黄昏也不一样,贺京来窗外已经天黑,车流如龙,他还有饭局。
他回谢未雨:[尽量早点回]
他对那个住所也用不了家,这句话乍看没什么引申含义。
谢未雨撑着脸看了看,一只鸟学会喜欢,比一般人还敏锐。
柏文信和江敦聊起明天的比赛,又提到辛希尔太放纵,喝多了还在睡觉。
已婚男人聊起女儿,说综艺结束要带女儿去旅行,江敦说之前买了礼物还没送出去……
声音随着咕噜的田螺煲涌动,抛开内容,很像从前大家住在一起。
贺京来出门买谢未雨点名要的串串,其他两个人开吃了,谢未雨还能忍住不动筷子。
但贺京来今天肯定回不来。
谢未雨懒得打字,“不知道你那个家长什么样,有没有别的小鸟。”
“我还记得以前你趁我不在家喂一只迷路的赛鸽。”
“它就天天趁我不再来找你要吃的。”
柏文信和江敦的聊天中断,齐齐看向谢未雨。
伯劳主唱发完语音就去捞田螺,满意里面冒出来的肉。
就算江敦不满意贺京来,偶尔也觉得他不容易。
这么陈年的旧账谢未雨还翻得出,记忆力也太好了。
柏文信哭笑不得,“小谢,这是哪年的事?”
谢未雨头发还有定型喷雾,刘海都有固定形状,戳出来的一截呆毛很可爱。
因为咀嚼鼓起腮帮子,声音含糊,“初一。”
谢未雨刚才发错语音,发在了他们四个人的群,贺京来干脆在群里回了。
江敦点开,在外形象的冷酷的人也觉得离谱,“没有趁你不在家。”
“它来的时候你在午睡。”
“最后不是你把它送给开锁的爷爷养了吗?”
江敦:“记性真好啊。”
柏文信:“我以为小谢会说炖了。”
谢未雨这才回答:“才不会,我很少吃同类的。”
满桌安静,只听得咕噜声和贺京来回复的手机振动声。
江敦脸色煞白:“小……小谢……你以前真不是人啊?”
柏文信说了N年的鬼故事,现在也爱给孩子说,不是没猜测过这个可能。
再镇定的人这时也有几分颤抖 ,“是小鸟变人?”
谢未雨:“那是上辈子的事。”
他没有否认,反正都被认出了,没什么限制。
这顿饭吃得很晚,吃到贺京来应酬都到了尾声。
不少观众晚上蹲在With的练习室,没看到主唱。
队长说主唱身体不好,早早回去休息了,还是没在休息区看到谢未雨。
临近九点,谢未雨才从柏文信那边回来。
他吃多了犯困,听着柏文信和江敦聊天还眯了一小会,还是江敦把他叫醒的。
柏文信又去加班了,鼓手一路送重生的小主唱回去。
摆渡车经过棕榈树,能看到三三两两散步的选手,不远处的篮球场灯火通明。
谢未雨讨厌这类运动,懒得看一眼。
江敦问:“小谢,你之后要跟队长回港市吗?”
None解散十二年了,大家四散在各地。
柏文信在A市常驻,工作室开在那边。
江敦的房子买在另一个城市,他好赌的父亲去世,母亲生病疗养,当年桀骜不驯的孩子也柔软了许多。
他也很后悔当初对贺京来动手,“我当年太冲动了。”
后一句有些突兀,谢未雨想了一会,“他当年不是打回去了么?”
那则报道太有看点,还有模糊不清的视频,也不知道狗仔是怎么在大雨里蹲到的。
“打得我门牙都快断了。”
江敦啧了一声,“所以我说他表里不一,你不要被他骗了。”
“哪里表里不一?”
谢未雨靠在摆渡车的车门问,“不许说他老。”
江敦自己也没年轻到哪里去,不然现在篮球场也有他一份。
“当初有人要追你,我亲眼见他拒绝的。”
“什么小谢还小,不考虑这些,”江敦转着方向盘,绕过骑自行车的几个选手,“结果没多久你们就……”
以前年轻,江敦不好意思说。
现在年纪大了,主唱还是这么点大,江敦也不好意思说,含含糊糊,希望谢未雨意会。
“我们就睡了是吗?”
谢未雨打了个哈欠,“是我把他睡了,不怪他。”
“他拒绝我也是那一句,小谢还小,小谢还没有长大。”
他明明不在江敦眼见的队长拒绝主唱求爱者的现场,却好像真的看见了。
江敦错愕转头。
主唱吹了一声口哨,一张和从前很像的面容因为混血的眼眸更具非人感,好像更符合精怪诱人的传闻。
“他实在太啰嗦了,我说你不想我就去找别人。”
“我骗他的,别人我都看不上。”
“你说的那个人是什么乐队的来着……”
谢未雨想了想,“反正是个土爆了的鸡冠头,眼睛好像也不好,总抽筋。”
江敦想:那是和你抛媚眼!傻鸟。
他又想,小谢会不知道?他好像什么都懂,又似懂非懂的。
贺京来也挺不容易的,以前为了哄主唱练习不会还要献身吧?
难怪柏文信说别管。
谢未雨不知道江敦在想什么,头发被海风吹得蓬乱,“没我樊哥十万分之一帅,我才不喜欢。”
这江敦没办法反驳。
长相方面和小谢绝配的也只有贺京来了。
让江敦选一个其他备选,也没有贺京来知根知底。
“樊哥也不喜欢贺家,港市我只去过一次,就我们巡演那次。”
“做鸟失败,摔死,说出去都好丢人。”
谢未雨嘀嘀咕咕,鸟生变人生第一次这么郁闷,“我得治好他。”
江敦啊了一声,“他有病啊?”
过了一会,“心理问题?我看新闻也有说。”
谢未雨:“不是。”
柏文信居然说江敦有苗头,谢未雨看悬得很。
江敦:“那是身体有病?”
他脸色煞白,“小谢,你要是……”
谢未雨本来想回答不是,想起自己看到的那瓶药,有些迟疑。
江敦更加确定了,他见过贺京来吃药,“小谢,你还是再考虑考虑吧。”
谢未雨:“你认真的?”
江敦:“至少陪他……”
“停停停!”谢未雨打断他,“被樊哥听到你死定了。”
江敦难改自己的极端属性,“本来就是,不过他这些年为你守贞还算是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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